做梦时,我们距离非常遥远。
醒来时,我们在彼此的视野里取暖。
“砰”黄发女子拍桌而起,纤细的眉毛打结在眉心,琉璃色的眸子冷冷扫视着面前的两人。
威严道“这就是你们带来的桔梗?”
桌前站立的菀茗猛然一颤,瑟缩地抬头对上纲手凶狠的眼神怯怯解释“回纲手…大人,这确实是您要的桔梗….”
纲手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躺在锦盒里的莹玉簪子,紧绷着下颌沉思了片刻,复而抬头不悦阐明理解上的差异
“我是说,菀茗,你几岁来木叶的?”
“6岁…”
“那就对了!”
纲手猛地拍着桌子站直身体,转身没入木叶灿烂的橘色日光下缄默,宽大的绿色上衣随着敞开的落地窗透过的风微微摆动。
气氛突然沉降了下来,向来威严的女子柔和了嗓音,沉郁的音调掺着怀恋和怅然,微不足道地叹息一声,软了语调对不明所以地二人娓娓道来
“我曾在你祖父那里学习医术,你们…一族一直在外研究草药,想必你也了解桔梗是什么意思吧。”
菀茗呆怔凝视着纲手,嗓子里哽咽着吐不出完整的字眼。
身旁的卡卡西疑惑地瞥了一眼菀茗后,也收起不羁严肃起来,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面前的背影,静待纲手吐露出的真相。
“菀茗,或许你不该来木叶的。….不,”
独自站在木叶最高处俯瞰一切的纲手缓缓回头,冷冽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僵住的少女,动了动唇。终是残忍地吐出了那句盘亘在心口很久的话
“三代大人错了,你不应该当忍者。”
身体猛然僵直,菀茗努力地想要从纲手眼中找出一点责备,可是那双美艳冷绝的眸子里只有无奈,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绷直的双肩缓慢下沉,心里的抵抗都消散开。一切被揭开后,只余下坦然。
向来思维过人的卡卡西明显有点不能理解,往前一步有些失态地开口询问
“不应该当忍者,纲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浸没在灿阳里的纲手握紧双拳,摇摇头。一个回身走回宽大的办公桌捧起那只盒子,怜悯又无奈的目光落在簪子上艳丽的桔梗花朵上,细白手指抚上花心,冰凉地触感让她一颤。
随后她便利索地将盒子关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递给松懈下来正僵硬笑着的女孩,绷着唇忍不住提醒
“别把自己弄得残缺破碎。”
菀茗勾着嘴角接过盒子。接触到盒子时,眉头常年打结的阴影刹那消散,她像是卸下所有重负一般变得轻灵透彻,眸色清亮地冲那个失神的女子莞尔
“这是我的选择。纲手大人不必绕这么大的弯来探明我的心意。”
获悉她的担忧,菀茗反而表现得冷静透彻。抚摸着盒子上的花纹缓缓开口
“桔梗一直只代表永恒的爱”
桔梗花创造了永恒,也造就了无望。
可是即使这样,能爱着,就不谈无望。
纲手停在半空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睁眸望着笑意盎然的少女,叹气
“你都知道了呀。”
她像是得到安慰一样,阴霾褪去。只有欣慰和接纳。
菀茗收到纲手的手势后顺从地转身离开,并细心地扣上门。
注视着那个低垂着眉眼的少女消失在门后,纲手恍然地抽回目光,撑着桌子思忖良久,才侧眸对上卡卡西困惑的脸庞,紧闭的双唇张张和和,掺杂着痛惜和狠绝的指示带着预知的苦涩传来,
立在桌前的卡卡西僵直了身体,脸上全是了然的孤寂彻骨。傲眉一寸寸松开,他脸庞写满抉择的无奈,眼眸里涌现出一霎那的痛苦。
“卡卡西,这件事,你不知道是最好的。之所以把你留下来,是希望菀茗她能在木叶有个依靠。我是火影,很多决定都无法自主。菀茗,就交给你保护了。”
“我知道了,纲手大人。”一切以木叶的利益为重。
卡卡西严肃点头,偏开她写满了忍者的决心和伤痛的双眸,调整着缓慢如常的呼吸和步调推门而出。.............................................................和宁次碰头寒暄几句后,菀茗抱着盒子冲着那个微微蹙眉的少年笑起来
这个少年,曾带她走进忍者世界的人。
他很少表露出情感,却明明白白地担心着她,袒护着她和相信她。
他曾以一个约定接纳她,却自己放弃那个选项,无私地接纳了她。
望着少年干净精致的脸庞,那双晶莹纯粹的眸子里躺着沉静,菀茗不禁想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过,那一片不属于她的回忆,将丧失多少慰藉身心的温暖呀。
忍者重情,她失去很多,面对抉择,却也从中收获了值得铭记一生的温暖。
想到这,她释然,不动声色地道出他的担忧
“宁次,不用担心我。我搬出去也好修炼医疗忍术呀。”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少年淡漠着神色,轻轻打量着她的变化。眉间的担忧褪了褪,别扭地侧头冷哼
“谁关心你,我只是无聊罢了。”
“不过,你住的地方太偏远了吧”语气里还是有可查的责备和惆怅。
“还好啊,安静。”菀茗弯起眼笑眯眯地转身准备离开,想了想还是回头装作无意提醒
“我还差你一条命呢,别不好意思找我还债哦。哦,对了,其他抚养费什么的我就不还了哈。”
说完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咧嘴笑起来。
夕阳下一身金黄的少年皱了皱眉,侧身背对着她,不耐烦道“知道了”
“照顾好自己”
菀茗脚步一顿,继而狠狠点点头。
做完这些就一刻不停地往回赶,身体里翻滚着的情绪让她不知所措,慌乱得不敢抬头不能停顿,只发疯一般越走越快,仿佛这样就能脱离那些情感的裹挟。
不知道跑到哪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憋了半天的眼泪不再上涌后,菀茗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刚刚是背对着点头的。
再次转身,街道口已然空荡荡的,来回翻滚的风卷起贴在耳边的头发。凉飕飕的触感一下子冷却她的一身汗,也提醒着天色暗淡,而她没有一盏亮起的灯照在心口,来等待一场不会遗落的归去。
菀茗觉得自己越来越消极了。她只能甩掉那些束缚着她的悲切,她深知忍者必须的忍耐。更何况谁没有一两件伤心事呢。她没资格因此责怪或是抱怨什么。而仅存的这些失落也要悉数藏好。
慢腾腾地沿着木叶干净的沙石路走回去,灯火初上中背离着那些流动闪烁的光影往最深处走,隐没在一片黑暗中。然后点燃一盏孤独盛放在黑暗中的灯。
灯光啪地迅速填满狭小的屋子,正对着门的桌边一个身影突兀出现,冷冽的嗓音抱怨“都不用说‘我回来了’吗,真没仪式感呢,菀茗。”
!!!!
握住钥匙柄正在拔钥匙的人一震,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缓缓侧头,看见了坐在桌前正懒散挠头的卡卡西,
和.....
一屋子的狗......
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狭小的房间变得温暖和拥挤,卡卡西闲适坐着,腿上趴着正打哈欠的帕克,而单人沙发和其他椅子上则站着或趴着各式各样的狗。
其中一只正吐着舌头,细长的尾巴扫来扫去,懒散样子和他们的主人如出一辙。
“这是....”菀茗不能理解
“哟,菀茗,今天起我就住在这了。记得准备好零食哦”趴在卡卡西怀里的帕克伸伸脖子,很随意地回答着她的困惑。
“那....”菀茗指指散落各处的狗,又盯着卡卡西一脸茫然。什么鬼。。。。。
“啊,是这样,菀茗”卡卡西把帕克抱到一旁的沙发上,淡淡开口,语气有些很是亲切客套
“有件事想拜托一下你”
“难道是....这些狗?”菀茗惊恐不安,眼里写满了拒绝…
可是你永远不能改变一个已然作出决定的人。
刻意躲闪过她的不满,卡卡西还是选择开口
“呀,是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卡卡西温柔道“这次出任务浪费了很多时间”
很好,我知道是我的错.....你不用提醒我,卡卡西
“于是这周被纲手大人派去执行一个高级任务”
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吗?菀茗斜眼瞥他,而对方不急不缓地吐出了最终也是昭然若揭的目的。
“所以,我的狗狗需要暂时交给菀茗照顾喽。”带着面罩的男人笑眯眯地望着一脸震惊的女孩,云淡风轻地弯了弯嘴角,大手一挥自顾自走到窗外,回头“那就拜托了哦”
一句话撂下便消失了。
菀茗惊恐地望着一屋子的狗,内心滴汗
我能选择不吗,卡-卡-西-老-师-
这是7条狗啊,不是一条......
怒气视一屋子的狗,菀茗头痛地扶额叹息…
我能不当你的徒弟了吗???
在和7条狗狗热热闹闹挤了一张单人床后,半夜被热醒的菀茗愤恨地对着窗外莹莹月光声讨了一晚上的卡卡西..........
养这么多狗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养狗专业户啊!!!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要被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