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狡黠一笑，看似不再痴傻，她苍白的唇露出欢喜的弧度，不觉间，脸被黄沙刮的生疼。
杜栎说道：“无论云辰哥哥变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来。”
听罢，李云辰凤眸微眯，捏向她娇俏的下巴冷声道：“若我化为一滩血水了呢？”旁边的道士就要阻止他，道士心道：哪有这样的？把七小姐吓坏了怎么办？
脑海里仿若又出现了自小到大都出现的噩梦，那是她的梦魇。她总是梦见她在一个尽是红色的地方，那里，地上浮尸百万，血水漫溢地浸过她的腰身，腐臭味与血腥味让她不住干呕。
这里，分明是炼狱！
而她怀里抱着一名男子，那男子黑气萦绕，而这些血竟是从他身上涌出的！
没来由的，杜栎望着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心疼的要落下泪来，像是习惯般，她抱住男子撕心裂肺道：“你醒醒啊！醒醒……不要丢下我……我是信你的……”
男子却了无生机，脸越来越失去血色，逐渐灰败，而血却是越流越多。
在那个梦里，她不知她是谁，那名男子又是谁，只是每次在梦里，她只会抱着他痛哭，心似乎也融入这血水中，腐烂了。
不惧李云辰此时的骇人，她本无力的手却搂上李云辰的脖子，头埋进他的怀里，天真着嗓音道：“云辰哥哥可不许化成血水哦，我可是会心疼的。”
李云辰并未回抱她，一双眼里少了杀意，冷意却愈发多了起来。
杜栎身上的香竟是与杜若泠身上的香是一样的，恍惚间，他竟将杜栎当成了杜若泠。
只是一眨眼，李云辰恢复神志，他抱起杜栎虚弱的身体，冷着一张脸进了车厢。
他本是出了车厢，再吹箫的。
道士看着这对男女近似依偎的模样，他不由替杜若泠感到不值，他心想：莫非杜大小姐将她妹妹交给李云辰，是觉自己与李云辰缘分已尽，便好意成全妹妹的幸福？可是这李云辰……
道士在他和杜栎两人流转的目光，甚至还透着几分唏嘘。李云辰不用细想，也知这道士估计有不好的思想，他一脚踹过去，漠然说道：“把你那些不还有的心思最好收起。”
一听，道士这才停了自己探究的心，闭上了自己的眼，开始休息。
杜栎则在他怀里，也不乱动，一双如花眼眸盯着李云辰那没有表情的脸，窝在他怀里。
李云辰衣袍下的身体是僵硬的，但他也不放，只因杜若泠一句话。以前杜栎也喜欢窝在他怀里，李云辰想拒绝，身旁的杜若泠却勾着唇笑道：“你在意着什么？这是我妹妹，便……也是你妹妹，她还小。”
这句亲近的话倒是化解了李云辰不少怒气，因为他看见杜栎要黏他怀里时杜若泠却是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甚至有些以为，若泠根本不在乎他。
听到杜若泠的话，他心中波澜起伏道：若泠还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年岁愈长，杜若泠却仍不阻止这样的事，他想开口，却看到杜若泠蓦的冷下的美眸，却抿唇噤了声。
他不想……她讨厌他。
他只得忍受另一个女子的亲近，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现在像是被丢进了油锅，痛的不行。
即便身旁是和她一样的气息。
一路难眠。
而他们后面也有一辆马车，车里是烟和慕瞳。烟拿着一面小巧的镜子，镜子浮现的不是她的面容，而是李云辰他们车厢内的场景。
烟咬着果子，看着镜里那李云辰那冰封着的脸，心上不由一叹：唉，等这事过了，他估计要杀了自己……不不不，是要灭了整个神界……
想到灭神界，她又轻笑了下，她怎忘了那几个老妖怪？不过说起来，那他可真是可怜死了。
她不由这样不怕死的想着，若他知道她的想法，不说把她打死，也会不要命地伤她个半残。
慕瞳见她对着李云辰的脸笑着，还看的这么目不转睛，不由心上泛酸道：有我还不够吗？还眼勾勾地看着其他男人！
他并未意识到烟就从未说过她俩是互相心悦的关系。
烟正望着李云辰这张俊脸发着呆，突然眼前一黑，慕瞳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她并不慌乱，只抓住慕瞳的手腕就要推开。
“不要，他有那么好看吗？不就一小白脸！”听着慕瞳愤愤不平的语气，烟又笑了。她可知道以那人对天帝的仇恨程度，这慕瞳必死无疑。
她只得无奈开口道：“好好，他最难看，一点都不好看，就跟泥里拔出来似的，哪比得上慕公子风流倜傥，跟从花里长出来似的。”
慕瞳面上一红，他松开手，吞吞吐吐道：“你……尽会说浑话。”
烟不理这窝在角落暗自害羞的家伙，自顾自地拿出话本来打发时间，而慕瞳就在角落偷瞄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