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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耳和孟夭争吵无果,从外面带了饺子给舒然作晚餐。
舒然有那么一瞬觉得此刻的季云耳和沈之榭好像,一样的温柔,和平时判若两人。她也不再拒绝他的好。
次日清晨
舒然从床上醒来,就着柜子上的苹果咬了几口填饱肚子,被手机铃声又一次吵醒。
“喂,孟夭,你大早上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想见那个开车差点撞到你们的司机吗?”
舒然没反应过来,“什么?”
“......”
“你找到了?!”
“嗯,那我现在就带他来。”
舒然坐在床边上,窗外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射进玻璃,洒了一地。屋子里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舒然!”
门外孟夭的声音愈来愈近,纷乱的脚步声,分不清谁是谁。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舒然的声音有点虚弱的感觉,但孟夭在门外勉强可以听见里面的声音。
门一点一点地敞开,孟夭身后跟着一个男人,黑色的鸭舌帽将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男人身型像极了记忆中的一个恐怖身影。
孟夭:“舒然,就是他醉驾撞了你们!”
舒然试探着问道:“叔叔?”
男人闻声,轻轻抬头,偷看了一眼,头又垂得更低。大概没有想过会再次遇见她,并且是以这样的身份。
“舒然。”男人赧然开口道。
上一次见面也是在医院,也是舒然受伤,也是他负荆请罪的样子。
他心里有点忐忑:上次舒然说不会再原谅他的错,但这是对于小丁,这次,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舒然会原谅他。
“叔叔,是你吗?”
是你开车撞的我们吗?
“舒然......”
事实如此,他百口莫辩。
“......”舒然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不知如何是好。
季云耳从门后走来,注视着屋里的三人,默默地看着。
无论你最后的选择如何,我都来承担。
“舒然,你原谅叔叔吧,叔叔不是故意的……”
“......”舒然只觉得心酸,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
孟夭在一旁愣了神,原来他们认识啊!看了眼门外的季云耳,这货,他是认识的吧!
怪不得不进门。
季云耳守在门口,小丁果不其然一会儿就跑过来了。
奈何季云耳挡在门外,无法进去。
“你让开!”
“......”
季云耳对小丁不予理睬,还是守在门口,不为所动。小丁疯狂地推着他,想要推开他,进去和舒然说情。
舒然听见门外的声音,道:“放她进来吧!”
孟夭和小丁的爸爸一齐看向门口的小丁。
季云耳闻言和她一起进来,留着许叔在门口看着。
“爸!”小丁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爸爸狼狈地恳求原谅。
小丁拦在男人的身前,与舒然对视。
“舒然,你放过我爸爸,好吗?”
“我发誓,就这一次!”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好吗?”
饶了他?!你说得轻巧!
舒然杏眼瞪着她,强忍泪水。
她原谅他,那谁来原谅她呢?
沈之榭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啊!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要不是你推了沈之榭,他怎么可能撞伤?”小丁喋喋不休,毫不求饶。
“照你这么说一切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哈?”她讽刺的笑伴着泪水,格外心酸。
小丁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舒然,之前你和沈之榭交往时,我因为你被打过一巴掌。好曼和芙蓉那天都看到了!
我不求你如何报答我,只是能不能这次,就放过我爸爸?”
小丁泪眼婆娑,双目与舒然对视。
孟夭看情况不妙,饶是斗不过,从病房里退出来,和季云耳一起在门口围观。
“那时...你转学......我也被你的爸爸打过啊!季云耳...季云耳也可以作证啊!”
舒然手指着门外的季云耳,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泣不成声的样子。
是真的,若不是那天他赶来即使,恐怕舒然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坐在病床上了吧!
孟夭好奇地问他:“真的吗?”
他点点头:“嗯,真的。”并且那时也只有他可以救她了。
小丁的反应如舒然料想的一样,无力地差点突然伏倒在地。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眼里的泪水似泉涌般抑制不住。
“这是你闯下祸,我救不了你了。”
小丁神情凝重,再不说话,从男人身边走过。
舒然一向知道,了解小丁,她表面上的绝情,只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你不爱他,与你无关。
舒然心也痛着,可有谁注意过呢?
“你先带他走吧。”季云耳被小丁擦肩撞了一下,见舒然的神情不对,让孟夭先带走那个男人。
许叔也跟着孟夭将他“请”了出去。
舒然坐在床上,抑制着眼睛里的泪水,泪水却不争气地溢满眼眶。
她的眼眶湿润,通红的,唇也因为这一场闹剧而毫无血色。她脑子里是乱着的,就像一个个线团缠绕在一起,毫无头绪,毫无理性。
“我该怎么办啊!”她双手环抱着自己,别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在她眼中似乎在滚动着。
季云耳坐在床边,此时舒然才反应过来房间里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个季云耳。
他看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温和。
“你想怎么做?”
“?”啊?
“二选一,不要后悔。”
他问她怎么做。
其实只有两种选择,继续追究,到此为止。
但是一个对不起小丁,对不起朋友,对不起她的以后和人生。
一个,对不起沈之榭,对不起那个自己最爱的人,对不起那个无辜的人。
但是沈之榭伤都伤了,小丁还活着,清醒地活着啊。她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这个后果要她来承担?
沈之榭......小丁......
始终要放弃一个。
“知道怎么想了吗?”
“嗯……”
季云耳不再打搅舒然,是时候让她自己沉静一会了。
“你想救谁?”
救?
她眼眸一垂,自我嘲讽:对啊,这不就是救下一个,把另一个推下悬崖吗?这么说来,她竟然这么残忍,是非不分。
“我想救......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