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亲生父亲早和黎家定下婚约,黎彦那晚也来找过我和你母亲……”
亓洛洛救亓楚风夫妇那晚——
被关押在黎家监牢里的夫妇俩听到前来的脚步声,“你是……?”
“伯父好,在下黎彦,黎家长子。”
冷哼一声,“你倒是好算计,知道我会因为妻子束手就擒。”
“三军上下谁不知两位的夫妻情深啊。”
“抓我们,是为了什么?”
“您不是也猜到了吗?”
“为了洛洛。”
黎彦笑了笑,“如果当年知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就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带走了。”
“笑话,你当年不过是个孩子。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夫妻?”
摇头,“毕竟你们养育了她,我不会也不能怎么样。只不过,若不是你们洛洛早就入我黎家的门了。”
“明白了,意难平。”
“也不会对你们如何,我只是想和洛洛见一面,聊一聊。不得已为之,委屈二位长辈了。”
“别伤她分毫。”
“自不会。”
亓楚风聊完便转身去照顾林媛了。
黎彦看着林媛冷得发抖,“拿碳炉、热水还有棉被来,照顾好他们,只要把人看牢就行。”
“是。”
……
亓少卿:“那小子也算有些礼貌。”
亓言希也感叹,“什么有礼貌,把爸妈掳去关押起来,算什么礼貌,还有、姐不愿见他还想出这么没脸没皮的招数来,又是什么礼貌?这登徒子。”
看着小小年纪的亓言希抱怨,亓楚风、亓少卿觉得好笑。
傅家庄——
“一日复一日,明日何其多啊~”躺在院子里进行日光浴的亓洛洛闭眼感到有人挡住太阳,睁眼,常余抬手,用手掌挡住刺眼的光。
立即坐起,不自然地说,“谢谢。”
常余在她身边坐下,“还去吗?”
“去哪?”突然想起来,不自觉微笑,“集市?”
点头,“答应你的,自然该实现。”
喜悦地跳起,又急忙拉着旁边的常余,“走吧走吧,我去问林子去不去?”
相处月余,傅林从常余嘴里也明白了他对亓洛洛的深情厚谊,当然识趣地不做那个闪亮的电灯泡,何况站在亓洛洛身后的常余还在不断给他眼神示意。“我……”努力在脑海搜索借口,“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有事?”环顾周围,“早上的农活儿忙完了,家里的碗筷洗了、地扫了,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我……”内心:有什么事儿呢?“哦!我又不是没去过,倒是你,该去见识见识。我不管,我朋友还等我呢。”说着跑开。
婆婆在里间做着针线活儿,听着林子找的破借口偷笑。
“婆婆,你要不要一起去?”
立马收敛笑容,“不了不了,我这把年纪走一路也累,这不…林子又长个儿了,还要给他做双合脚的鞋呢。你们俩去吧,不有人陪嘛。”
“哦,好吧”失落的下一秒激动,“那我们去咯。”
“快去吧,再不去,人都要散完了呢。”
亓洛洛一路蹦蹦跳跳。最大的幸福不过是喜欢的人在身边吧。一副她在闹,他在笑的模样。两人就快要到集市却被人拦住,“二小姐,您不能去。”
拦人的是莫南亲信,亓洛洛问,“为什么不行?”
“二小姐,您别为难我们。”
亓洛洛绕过伸直的手臂,另一人又上前拦着。依旧说,“二小姐,求您了。”
“我只不过散散心。”
“您是散心,您怎么散心都行,但小镇街上您就别去了,这街上人多,您要是去了我俩肯定就得脱下这身军装。”另一人补充,“挨军棍不说,这一直守在这儿不眠不休的日子也算白挨了。”
看了眼常余,又看了眼沧桑的俩人,垂头丧气,失望不已,转身瞬间,“把他俩打晕。”
“啊?”
“打啊。”
两人抱头,“二小姐,这不合适吧。”
“那你俩还手啊”两人愣在原地为难,“不敢吧?我不让你们为难啊”说时迟那时快,常余将两人打晕拖到一旁,“这就不为难了嘛。”拉着常余离开,“走吧。”
街上两人为了不扎眼,专门买了当地的服装,可惜掩盖不住那气质,还是被黎、李两家人发现,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买了雪球、大林心心念念提及几次的冰糖葫芦,又买了些家里需要的油、盐,还给婆婆和大林买了身新衣服。哪知两路人一路尾随,亓洛洛一直有感觉,但自己现在只能成为常余的累赘,说说笑笑到晕倒两人处,“你俩醒了?”
装睡的人睁眼,“二小姐,你们没去吧?”
翻白眼式无奈,贴在两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开朗道,“这是给你俩的晚餐,不算亏待吧?”
看着两袋飘香的食物,笑着回答,“人都说二小姐虽然严厉但待手下军士不薄,看来是这传闻也是能信的嘛。”
“那交代你们的……”
“您放心。”
点头,拍着两人的肩,“那辛苦了。”
还未走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枪响,常余下意识护住亓洛洛,然后找地方躲起来,“放心吧,没事。”
常余疑惑,“你知道原因?”
亓洛洛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咱们早点回去吧,免得婆婆他们担心。”
“我去看看,他俩……”
“咱俩看见的是两人。”
“你的意思是……”
亓洛洛,不!准确地说是施岚,虽说之前都是真正的亓洛洛带兵,但在亓洛洛准备跳崖前是留给施岚:“我有关于你的记忆,虽然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如果我死了,请一定不要帮我报仇,而是忘记一切。然后凭你的心意活下去,但请不要伤害我的父母兄弟。”施岚记得一切,但却要装傻,“那两人所在位置是山谷,是婆婆一家必经之地,如果没有人守在高处,他俩的位置很容易暴露,早就等不到我们了。”
看着亓洛洛分析的模样,常余笑着,“你终于有了原来的样子。”眼神充满感激。
她沉默。“走吧,不然婆婆和大林那小子该担心了。”
回到家,婆婆看见两人,“没事吧?刚才听见枪响了。”
“没事,咱这不是边界嘛,婆婆听枪声不应该习惯了嘛?”想起当初莫南走,亓洛洛一人待在婆婆家时,夜晚想起枪声,大林一个翻身起床,就要拉亓洛洛往山上准备好的隐藏地去,婆婆却处事不惊,“放心吧,没事。”如今看到她这么担忧,又开心又好笑,“之前还以为您老人家不在乎我呢,原来这么关心啊?”
婆婆说着就拍起亓洛洛来,“你这丫头,还有脸打趣我,说不让你去,你偏不听”说着就掉起眼泪来。
亓洛洛抓着婆婆的手,然后拥抱她,“家里没油、没盐,眼见着天气就要暖了,你和林子的衣服也都是旧的,这么多东西让林子一人扛回来您舍得啊?”
婆婆又笑又哭,“他个大小伙子,一次扛不了,多跑几次又没关系,你俩就不一样了,他费得是力气,你可搭得命啊。”
“我要是真那么容易死,您现在早见的是棺材了。”
婆婆狠狠拍了下亓洛洛,“这丫头,年纪不大,说什么浑话呢。”
拿出从街上买的东西,解开一层又一层包裹着的布,“这些都是家里要用的,这些是给您和大林买的衣服”拿出另两块朴素的布料,“庄子上有裁缝,夏天多裁剪两件给您和林子用,看上去一般,但很舒适。还有您爱吃的点心和大林喜欢的冰糖葫芦。”
婆婆看着亓洛洛,“丫头,你还有话要说吧。”
“婆婆,今晚我就走。”
“今晚?!”
正吃着的林子问,“姐,为什么,你在这儿待得不开心吗?”
摇头。
婆婆肯定道,“那枪声,是冲你来的。”
亓洛洛点头。
抬眼看着常余,“我能和…二小姐单独说两句吗?”
常余点头,带着大林离开。
婆婆拉着亓洛洛,“他待你是真心的,丫头,我看得出你喜欢过我们这样的生活,即使每天辛苦劳作你也愿意,可他不像莫副官,这些天虽说他一直在适应,可有些不是适应就能做到的。这也是你一直催他带你出去的原因吧?为了离开。”
“婆婆,您真通透。我也不可能总这么藏着,常余来家之前还有人不定期送东西,可之后……这些天我们把您地窖存的粮都吃得差不多了。”说着低下了头。
“丫头,你太为别人着想会亏着自己的。”
“婆婆,我走后请您一定、一定把我们用过的东西都烧毁,一点痕迹都不留,也要跟大林说自始至终都没听过有我这个人。”拿出市集上包裹着东西的布,“这布您一定要烧了。”
“好,放心。你……丫头啊,有些事若是你想起,记着千万不要再和之前一样做傻事。”
亓洛洛点头。两人相拥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