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这天,亓父亓母不想看见便让亓少卿、亓言希看着常余,送亓洛洛最后一程。
殡葬仪式有序进行,要再次开棺整理遗容时,亓少卿拒绝,“让我妹妹就这样离开吧。只要不看见,就觉得她还在。”
旁人便不再多言。
亓言希红着眼眶,亓言希捧起土,轻轻洒在上面,“你说过怕黑、怕冷,可挫骨扬灰哥做不到,这里是你喜欢的地方,我和言希想好了,给你建一座亭子,冬暖夏凉,冬天我们给你笼火,夏天哥带冰块来给你降温。”
“姐,我和哥会常来看你,陪你聊天、陪你说话。你可不许……把我们忘了。”
“小姐,你交代的我都做到了,是小桃负你所托对不起你……”
常余只是静静站在那,什么话也没说,亓言希提醒,“常余哥,还有你的三捧土。”
常余一步步走近,露出笑容,“你留的信我舍不得拆。你说,喜欢看我笑的样子,这几天哭得太多,是不是讨厌我了?生我气了?洛洛,我想你,好想你……”
亓言希上前,示意众人继续。一钳又一钳的土,从铲起到扬尘,然后落定在棺木上。一根根针就这么扎在心上,然后刺穿。
待结束,常余依旧站在那儿,保持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
亓少卿见此,示意亓言希和小桃带着众人离开。然后走近,拍着常余肩膀道,“这里,你随时都能来。洛洛应该更想和你独处,走了。”
几个小时,常余依旧沉默。亓言希离开的同时靠着亓洛洛蹲下,摸着冰冷的泥土,抓起、又从指缝中滑过。
山脚下的亓家兄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哥,要不……”
“不行。”亓少卿毫不犹豫拒绝。
“可……”
“我知道,但时机未到。”
2020年的施岚从睡梦中醒来,打开手机,“一月了?”环视四周。
此时按键声响起,“你醒了?”林湘一脸惊异。
“我……”为怕露怯只好先问,“我怎么了?”
“你昏睡了快一周时间,你不记得怎么回事?”
施岚摇头。
林湘回忆,“上周我回来就看见你躺在沙发上,叫你也没反应,吓得我打了120急救,医生说你劳累过度。平时就让你多休息,我到出飞,也没时间照顾你,还好只是劳累到睡着。要是真有事怎么办?”
“哦”内心:还好只是一周时间。深深吐出一口气。
林湘看见,“是不是很庆幸?”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便来了,“醒了?”
“她刚醒。”
一番问诊后,“没事,只是平时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明日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
回到家,洗漱完,闭眼躺在床上还是能回想起中弹的瞬间,那感同身受绝不是梦,可……不是梦,那又是什么呢?疑惑时,林湘进屋,“还好你醒了,假我只能请到今天,马上就要过年,正是忙的时候,我明早就要飞,最近就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嗯。”
林湘早上醒来见施岚在忙早餐,“平时上班都不吃早餐的你,今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做早餐?”
“这不是要感谢一下我的好闺蜜嘛。”
“算你有良心”边喝粥边赞叹,“不错嘛,睡了一觉,厨艺见长。”
“这叫用爱心烹饪的早餐粥。”
嫌弃道,“得了吧,你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喝完粥,“你就好好在家养着,反正之前攒的的假期也够你休息了,何况……就算你失业,姐们养你啊。”
内心一片感动,却还嫌弃道,“得了吧,我可不想成天独守空房。”
将残羹剩菜厨具锅碗一通清洗过后,亓洛洛终于有休息时间了,打开电视准备躺在沙发上睡一觉,然后准备复工事宜,却不想一场梦又重新回到曾经的世界——
醒来便感觉到一阵疼痛,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醒了?”
警惕问,“这是在?”
“快去通知少爷们。”年长的老妇人话刚说完,一旁年轻的男孩就向门外奔去。
“你是……?”
“二小姐好,是大少爷让我们婆孙俩照顾你的。”
“这是在哪?”
“亓宛边境,亓军管辖的傅家庄。”
“您……怎么称呼?”
笑了笑,“您若不嫌弃,就和庄上人一样,叫我声婆婆吧。”
亓洛洛点了点头。
傅婆婆亲切问,“喝水吗?”亓洛洛点头,内心却在疑惑:我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又……疑惑间,婆婆端来一杯温开水,“喝点吧。”礼貌接过,牛饮起来,“慢些”说着一杯下肚。婆婆叮嘱道,“大少爷不让声张,好在我们婆孙住的也是单家独院,平时没什么人来。”话音还未落,便有人敲门,亓洛洛十分警觉,老婆婆倒是处事泰然,“谁呀?”
“婆婆,刚炒好了菜,想着你家孙子喜欢,就送了些来。”
傅婆婆起身,“等等,马上来。”
“没事儿,我放桌上,你们趁热吃就是,我走啦”
说着婆婆就赶着上前拿了包东西塞过去。
女人不接,一再拒绝,“想着林子爱吃多做的也吃不完,你给我这就客气了啊”
“我们一直受照顾,也不该总受恩于人啊。”
“婆婆,你这就客气了,总归林子他爸是为了咱们庄子的人才走的,说到底也是咱一庄子的救命恩人。”
“拿着吧,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拿去给孩子吃。”
一番推诿也拒绝不了婆婆好意,只得收下离开。回到房间,“林子送信去了,怕是晚上才会回来,这是隔壁送的,庄子比不上城里什么都有,只能委屈您将就了。”
“没事的,不过……我是怎么来的?”
“送来时您已经受伤了,大少爷说伤口处理好了,让我们按时换药。叮嘱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能让别人看见,只说您醒了让我们送信去联系,信是他提前写好的,只是让林子注意回来时不要有人跟着。”
“除此之外,您还知道别的吗?”
“让我好好照顾您养伤”回忆后,摇头道,“没了。”
“好,我知道,婆婆,煮些粥喝就行,这个……留着给您孙儿吧。”
“这……”
婆婆犹豫间亓洛洛道,“我刚好,消化不好,清粥小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