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初夏走向了低头轻揉眉心的某人,他似乎喝多了,“你…”
“这不是宁…初夏吗,来来来,老同学见面,我们还没喝过一个呢…”宁初夏一句话只吐了一个字,便被某个喝醉酒的大嗓门同学给打断了,之后本在角落里的初夏似乎被灯光打亮了,同学接连过来交流感情,偶而刻意偏头看去潘璟瑞的身边似乎一直也没再断过人,宁初夏鼓起的跟某人说句话的勇气,也被接二连三的打散了…
毕竟刚大学毕业没多久,还都是刚入社会的小小青年,脸皮也还是比较薄的…
这场聚会过后潘璟瑞就消失在了初夏的视线里,在聚会的那天之后马荣曾告诉过初夏,某人考上了某地的研究生。在西北小城开始工作的初夏,每天的生活单调而忙碌,被小说诱惑着学了医的她在上大学时才发现自己晕血,还好学的是中医,不然她觉得自己会晕死过去的,可是医院的夜班是让胆小的她无法接受的另一个梗,导致她大部分的精力都被工作分去了,尤其是夜班,上个夜班要去她大半条命,可是在无法入睡的夜班上,某人的微笑更是无孔不入的在脑海蔓延,看着自己辗转从同学手中要到的手机号码,看着手机号上备注的“潘”字,宁初夏不知自己的手指在那个界面徘徊了多少次,每次又留恋了多久。
“他现在在干吗,是在看书还是在睡觉”
“今天下雨,他带伞了吗。”
“某海啸过境,不知他那可被波及到。”
……“今天是情人节,他是不是去约会了”。
在某天听说徐娜也在某地读研后,“他是不是在约会,他是不是去约会了”的自我联想,更是让她没有勇气按向手机上的那个号码,她总是自嘲的放下手机,“你连全名都不敢备注啊,胆小鬼。”
工作了,似乎结婚就被提上了日程,刚工作的前两年还好,之后工作稳定了,身边的三五好友一个个的嫁人了,生子了,依旧单着的宁初夏不免被催婚,每每以各种理由避过一场又一场相亲宴,就在又一场避无可避时,马荣解救了她。
“这逃避相亲也是要有谋略的啊,我觉得我跟我妈都把三十六计用上了。”
“别等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爱你的嫁了吧。”
“谁等了,等谁了。”
避开马荣了然的目光,宁初夏岔开话题,“你才老呢,本姑娘风华正茂的年龄还想多玩几年呢。”
“她结婚了”。说着马荣灌了一口酒。
“谁结婚了”
“他是谁。”
宁初夏再次避开马荣的探寻,端起果汁抿了一口,润了润瞬间发干的嗓子,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你就嘴硬吧,是女字她”马荣自嘲的又灌了一杯酒。
“哦。”宁初夏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没再辩驳。
那一天,马荣喝的烂醉。
也在那一天,她放弃了挣扎,不再拒绝他人的相约,不再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宴…
对面的男子在侃侃而谈,宁初夏的脑子里确在想着某人,“某天他结婚了,自己是不是就能彻底放下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宁初夏打断了对面男子进一步的话题,她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迈不过自己心理那道坎,一切都是枉然。
“徐娜,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你说呢,婚假就那么几天,等这边仪式办完就要回去呢。”
“啊,这么短,多待几天呗,我们这么久没见了。”
“我也想啊,可是现实不允许,潘璟瑞那边忙的要死,如果待的太久……”
宁初夏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餐厅,“他结婚了,他真的结婚了”。
“挺好的,挺好的,她跟徐娜那么般配。”
“放下吧,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你放下了吗?”
“你这丫头,不揭伤疤会死啊。”
“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干一个。”
“宁初夏,你就这点出息,你拿花茶与我碰酒。”
“你不正想喝吗,上次是谁喝的大醉,抱着树干,喊着……”
“得得,我就那点破事,你别总拿出来遛我了。”
……
“好了,我没事了,回家,各找各妈吧。”
“真没事了,要不我陪你再去喝点真酒,一醉解千愁。”
宁初夏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你才愁呢,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买醉。”
……江南的雨一下就是几天,让人着恼,又让人迷恋,“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宁初夏,你可真出息,你不是说不至于为了…”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啊。”
“别别,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的?”
“嗯,换一个天地换一种心情,看惯了大漠孤烟直,也来赏赏人人尽说的江南好。”宁初夏轻快的说到。
“行~,那你赏完了,记得回来。”
“放心吧,我又不是离家出走,我爸妈都没你操心。”
“那是因为叔叔阿姨不知道,你就是会装,会…”
“没事,我挂了啊。”
“唉唉,照顾好自己,吃好喝好玩好…”
“嘟嘟”的忙音,让马荣无奈的一叹“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