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一行人抬着沙一文的尸体灰头土脸的回到了万剑门,来到正厅面见秦破风,此时铁弋江也在厅内。
秦破风见此情景,冲过去就抽了秦夜一耳光,骂到:“废物,这是怎么回事,这点事怎么还能搭上沙一文。”说着便走向沙一文的尸体。
秦夜道:“爹,我们进到那家饭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谁知半路杀出来三个人,个个武功高强,沙叔不敌,我们就……”
“混蛋,看看你给我惹了些什么事。”秦破风骂道,“对了,昨夜去追杀那小子的孔铎和王破禅也没有回来。”
秦夜道:“爹,今天在饭馆里阻止我们的那个人,说他们昨夜将孔叔和王叔都给杀了。”
听到这,秦破风不禁眼前一黑,秦夜急忙上前扶住,少顷,秦破风缓过神来,指着秦夜道:“为了你这点破事,我万剑五虎连折其三!混账东西!”
说罢欲拔剑砍了秦夜,铁弋江见状连忙阻止,劝道:“门主,少门主也不是有意的,看来这次,我们遇到刺头了。”
秦夜道:“爹,我估计那伙人此刻还在城内,不如我们全城搜捕,定能抓住他们。”
秦破风看着铁弋江,先前是他放走的楼阿树,才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此刻他想给铁弋江赎过的机会,便问道:“弋江兄,你有什么办法吗?”
铁弋江思忖片刻,道:“就像少门主说的,我们全程搜捕那伙人,但是,最好能借助官府的力量。”
秦破风若有所思的说:“秦夜,今晚你和我去见你堂兄,弋江兄也同去。”
铁弋江道:“不留人留守万剑门了吗?”
秦破风道:“秦夜,马上去大梦楼找你大睡婆婆,让她别睡了,来我这儿。”
秦夜道:“是,孩儿马上去。”
这大梦楼是柳原城的一家妓院,规模不算大,客人也不是很多,妓院只是个幌子,它实质上是万剑门的一个据点,秦破风用非法手段弄来的不义之财皆留在此处,而镇守大梦楼的,就是号称大梦一场三千年的大睡婆婆,同属万剑五虎之一,此人在江湖上早已消失多年,改名叫叶红花留在万剑门,只有万剑门的人才知道她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大睡婆婆。
在讲华小朔的行踪之前,先要说说四豫书院的情况,小朔离开的这些日子,柳白鸥一直闷闷不乐,她没想到,小朔不在身边,自己也会如此的没有着落,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没有小朔每天缠在自己身边师姐长师姐短的叫,没有他每天为自己做好早饭端过来,没有他陪自己练剑,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生活没了依托,夜深人静时,最挂念的就是小朔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遇到危险,其实她在此时已经预感到了,小朔很有可能是去为自己报仇了,可墨老再三叮嘱不要去找他,再加上自己也是猜测,所以只是每日求小朔快些回来。
墨老也是如此,他甚至比其他人都要挂念华小朔,因为他知道小朔是去干什么了,到后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草率了,不该就这么瞒着让小朔下山去,所以那日他来到层楼云阁找张断扰说明此时。张断扰听了,道:“师弟,你糊涂啊,他让你瞒你就真的瞒啊,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对得起华家啊!”
墨老道:“我这不是感到事情严重性了,所以才来找你啊。”
张断扰道:“得去找他。”
墨老道:“你去?”
张断扰道:“我怎么去,那秦破风论起来是我孙子辈儿的,我去了不是欺负人么。”
墨老道:“你个老家伙,小朔都危在旦夕了,你还不着急。”
张断扰道:“谁说我不急,我比你还急,有了,雪棠五秀的连梁尚在山上。”
墨老道:“快,让他去,小朔没有见过他,就算连梁帮了小朔,他也不知道是我们暗中帮忙。”
张断扰问道:“你为什么担心小朔知道我们帮他。”
墨老道:“你也知道,小朔没日没夜练武,就是为了给白鸥报仇,他要是知道他这仇是在我们的帮助下才报的,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不想这孩子自尊心受打击。”
张断扰笑道:“你倒想的周全。”之后便吩咐小弟子叫连梁过来。
不一会,从殿门外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汉子,身穿黑衣,黑色短发,满脸胡茬,刀锋似的双眼闪着冷冽的寒光,面无表情,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那汉子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背着一把黑色宽刃剑,腰间别着一把匕首。
“掌门,您找我。”连梁仍是面无表情缓缓的说道。
张断扰道:“连梁,你马上前往柳原城,去找华小朔。”
连梁道:“华小朔?您收养的那个华国遗孤?”
张断扰道:“对,快去吧。”
连梁道:“我不去。”
张断扰早就料到连梁会这么说,连梁本来是个热心肠的侠客,因为一些事他变得极为凉薄。
张断扰道:“大睡婆婆在柳原。”
连梁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光,那眼神很难说清是怎样的,那是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感觉,有悲伤,有震惊,有愤怒,有疑惑被解答之后的通透,连梁淡淡的说:“我这便去!”说完转身便走。
张断扰叮嘱道:“不要让华小朔知道你是层楼云阁的人。”
见他走后,墨老道:“这连梁听到大睡婆婆的行踪怎么表现如此不同?”
张断扰道:“二十多年了,大睡婆婆必须死在连梁手上。”
墨老道:“这是为何?”
张断扰笑道:“知道连梁怎么来的层楼云阁吗?知道他在江湖上的称号吗?”
墨老摇摇头。
张断扰笑道:“我就不告诉你。”
却说在华小朔走后,倾城和阿壮仍留在柳原城一家客栈内。倾城脱了鞋袜,赤脚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和华小朔的身影。
她问阿壮:“阿壮,你觉得华小朔怎么样?”
阿壮看着窗外,道:“不知道。”
倾城道:“我觉得他仗义出手,人挺好的,你不觉得很巧吗,他也姓华。”
阿壮继续望着窗外。
倾城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帮他?”
阿壮仍在看着窗外,道:“不知道。”
倾城有些恼了,道:“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爹让你跟着我是为什么,没意思。”
阿壮不再去看窗外,转头对着倾城憨厚的傻笑着,道:“保护你。”
听到阿壮这么说,倾城被气的无奈的笑了,道:“你啊,服了!”
此时华小朔已经带着李晴晴来到了城隍庙,推门进来,看到楼阿树正在闭目打坐。
楼阿树听到有人进来,便睁开眼,见是华小朔,便笑道:“小朔?你回来了?”说完又看到了小朔身后的李晴晴,首先进入楼阿树眼中的,是她脸上的两道刀疤。
楼阿树起身走到小朔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华小朔便将这些事给楼阿树说了一遍。
楼阿树登时火冒三丈,抓起长刀,便要去宰了秦破风父子。
华小朔阻止道:“楼大哥,你伤势未愈,先不要着急,我想让你先将李姑娘保护起来。”
楼阿树道:“留在这里?那你呢?”
华小朔道:“楼大哥,你先再此养伤,我再去柳原城,去县衙将李一救出来,然后我们再一起杀到万剑门去。”
楼阿树道:“不行,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华小朔道:“楼大哥,你听我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事先交给我,你的任务就是留在这保护好李姑娘,待我救出李一,你的身体也该恢复差不多了,我们再一同痛快的干一场。”
楼阿树望着华小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看错人,华小朔是一个真正有侠义心的侠客。
片刻,楼阿树道:“小朔,千万小心,我等你回来。”
华小朔点点头,将李晴晴交给了楼阿树,便转身离开了城隍庙,再一次朝着柳原城的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