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无边的痛
终于，程小悦抱住了她，“小真，不要再打了。”冷静下来的邵寻真又好似尊活化石，任由程小悦牵着离开。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笨。”娇柔的声音加着不屑。
余瑶抬起头，看到了谭佑蓝完美的侧脸，和她眼光里的怨恨。顺着她的目光，余瑶看到了不远外的苏静枫，他正一脸担心的追着邵寻真的身影……
余瑶摇晃着站起来，“哼哼，好像变得有趣了。”
深秋的夜晚，窗外的树枝被风刮得不停摇罢，时不时的，吹下几片落叶。飘浮的云层压得很低，得意的挡住了月光。漆黑的房间内，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呜咽。床上的人窝成一团，悲伤压抑下的颤抖直透过棉被。
慢慢的，颤抖停止了，再慢慢的，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邵寻真脸上犹挂着泪痕，双腿曲起紧紧贴在怀里，整个人缩在一起。不时的，因为不安稳的睡梦而呓语。
四周的气息突然变得好熟悉，那样清冷，却使她温暖、安心。就像……像是信在身旁……蓦地，邵寻真张开了眼睛，立即爬起来，四下寻找着什么。屋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得到时钟的嘀嗒声，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掀起老高。邵寻真失望的走下床，关上了窗户。
窗外的风仍没有收敛的迹象，甚至发出阵阵的吼哮声。它肆无忌惮的刮着，却刮散了云雾，现出那隐约的一抹绿色。
学校餐厅里，程小悦把盘里的炸鸡块通通挑给了邵寻真，“小真，多吃点，你这几天的脸色始终不好看。”
夹起一块，凝视许久，默默放进嘴里。信也做过相同的举动，那次，她吃得好幸福呢。程小悦她像也没什么食欲，低着头半天才问出一句，“阿斯，是不是跟信一起离开了？”
扭过头，邵寻真看到了她眼中的落寞，瞬间领悟到了某些东西。“阿斯他们很快就会回来。”转回头盯着餐盘，似是在安慰自己，“信说，他会回来接我的。”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女生，停在她们桌前，“请问，你是邵寻真吗？”在学校里，不认识她的人很少。邵寻真疑惑的看向她，点点头。
女生甜甜的笑了，“靳信学长刚刚回到学校，他想见见你呢。”
“信回来了？”邵寻真猛得站起身，急急的问道，“他在哪里？”
“他说他在……咦，叫什么地方来着？”女生歪着头想半天，最后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学姐，我是刚转学过来的，对学校的地名不太熟悉，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女生昂起笑脸，热心的说。
“好，好，马上带我过去。”邵寻真直点头。听到靳信回来，程小悦也很高兴，“小真啊，你快去吧。”
“嗯。”
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程小悦莫名的有点心慌。靳信如果回来了，为什么要通过别人找邵寻真呢？这完全不似他的风格。而且，这个女生给人的感觉，显然有些热心过头了。不再多想，她立即冲出餐厅，外面却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
邵寻真努力压制着雀跃的心，生怕它太激动了跳出喉咙。信回来了，信终于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的，他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办到的。
跟着女生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已经来到了校园最偏僻的小树林死角。不疑有他，邵寻真四下张望，“信呢？”
“哼哼，信才不会回来找你这个疯婆子。”树杆后，余瑶慢慢走了出来，“你真以为你可以呆在信的身边？”她冷笑着，“别开玩笑了，信不会选择你的。”
心，又在下沉，这次已经沉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是你搞的鬼。”邵寻真冷冷的盯着她。她可以原谅她辱骂她，嘲笑她。却不能原谅她以信的名义欺骗她。
“没错。”余瑶欣赏着自己完美的手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几个老朋友，想见见你。”
话音刚落，一群女生已经现身走到跟前。
谭佑蓝绝美的脸上，始终挂着恬静而优雅的笑，“邵寻真，好久不见了。”接着，她故作凝思苦想状，“上次你骂我是什么呢？”
“邵寻真，你也不会忘了我们吧。”四个女生缓缓走近，正是之前用水桶扣住她的几个女生，后来被邵寻真一一狠狠教训过了。
“还有我们。”
“还有我。”
在场的，都是跟她有过节被她揍过的女生，竟有不下二十个。邵寻真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谭佑蓝和余瑶，“你们调查得不够仔细，跟我有仇的哪止这些。”眼光不屑的瞥向周围的女生，“而且，找得还都是些不够看的废物。”
“你，你说什么？”
“你说谁是废物？”
“邵寻真，我们忍你好久了，不要以为今天能逃得过。”
“没有那个活死人在身边，看你还能不能嚣张得起！”
女生们同仇敌忾的怒吼着，昔日被她揍过的恨，总算可以在今天一并讨回了。怒气中竟有着残忍的兴奋。
谭佑蓝挥挥手阻止了女生们的怒骂，玉手映在阳光下，竟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邵寻真，我们不是跟你一样的痞子，所以，你不用担心。”她微微一笑，“我们懂得”适可而止“。”
她翩然转身，四周的女生立即如恶虎一般扑向邵寻真……
谭佑蓝倚靠在树杆上，薄薄的嘴唇轻启，“报复的手段不止一种，最简便也是最有效的就是假他人之手。”
余瑶深深的看着旁边的女生，总以为她是一只花瓶，空有漂亮的外表而没有脑子，现在，恐怕是自己小看她了。
数不清挨了多少拳头、被踢了多少脚，邵寻真仍是哼都不哼一声。女生们分成两拨轮番上来围打，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谭佑蓝噙着温柔的笑，静静欣赏着。余瑶终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够了，不要再打了。”
女生们慢慢收了手，却仍有几个不解恨的上前踢了她几脚。
谭佑蓝瞟她一眼，“同情心？哼哼，毫无用处！”
邵寻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洒在身上，几只没有飞去南方的小鸟，停在枝头，叽喳个不停。地上的人始终静静的，睁着空洞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神彩已如一潭死水。
救了她，又为什么要抛弃？她宁愿一直生活在地狱，永远见不到阳光，也好过变得贪心想要更多。
两个小时后，当苏静枫和程小悦赶来时，她仍是躺在那里，毫无半点生机。
“小真，小真，你怎么样了？”程小悦看到她的模样，已经快要急得哭出来，“她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啊？小真，求你说句话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苏静枫不忍的别过脸，“小悦，我们先带她去医务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