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挪威的森林》
女孩握着绒巾的手悬置在空中,双眼也变得呆滞,或许面纱下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吧,许宸予想着。
“若我说没有,你会信吗?”女孩缓缓说着,继续擦拭剑身,横刀像温顺的狮子一般躺在女孩怀中,羊圈的煤油灯微弱的辉射在刀身,散发着白色的金属光泽。
“当然会信。”许宸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说的话当然可信。”
虽然不知漂不漂亮……
“我只是不想让她,手染鲜血。”说着,女孩黯淡下眼神,“她应该是干净的,一尘不染的。”
“陪我在这里坐一晚。”甚至不征求他的意愿,像是一道命令。
“那这些?”
“它们天亮以前会走的,死了的三只,就当做给牧民谢礼吧。”
真的是坐着,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狼群在地上哀嚎,可以勉强站起来的几匹,也嗅到了危险,未敢向二人的方向迈来。
或许她很孤僻吧,遇到一些稍微可以信任的人,便会吐露心声。
迷惘的人啊……
6月21日
奥迪A6缓缓驶在焦典的路上,燥热的天,让人们宁愿宅在家里,至少还有空调。
“丫头,我先回去了,你把这小子送回他家去,路上应该没交警。”闫烽予关上门,急匆匆地便小跑回去。
“你家在哪?”女孩握着方向盘,斜睨许宸予一眼,扭动钥匙,“指路。”
“好。”
车上的空调开到了3级,许宸予依旧冒着汗,气氛静谧,仅有车响缓和着尴尬。
“你大学报哪里?”女孩随意着说。
大学他是诚然没想好,谁知道能考多少分,现在都在感叹自己竟然把题都填满了,在闫烽予家的那几天里,简直让他忘乎自我。
“不清楚,后天成绩出来再说。”
“嗯。”
女孩轻哼一声,再度没了音。
“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区,你把车停到小区门口就好。”许宸予指了指前方,跨上单肩包,准备下车。
“你等等。”女孩挥手拦下他,“我会来找你。”
说罢,在许宸予胸口轻弹一下,车窗上悬,轻踩油门,远驰而去,留下右手抚着胸口好像要歇斯底里的许宸予。
“爸、妈,我回来了。”许宸予开门,沙发上坐着的却是姜析,“你怎么来了,穿的人模狗样的。”
“我有事和你说,阿姨说你出去旅游了。”姜析穿着得体的西装,系着粉色领带,宛是一副贵公子范。
“我妈呢?”
“厨房里。”
“妈,我去我房间了啊。”许宸予冲着厨房大喊一声,拉着姜析便溜进房间。
“怎么了,你说?”许宸予放下单肩包,仰面躺在床上,“累死我了。”
“周雨霏父亲去世了。”姜析面色凝重的说。
去世?一瞬间,许宸予大脑变得空白,逐渐被那个雨天所占据,却多了一份阴霾,女孩搂着男孩的肩,卸下一身沉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
“之后呢?”许宸予迅速起身,问道。
“你也知道,她父亲是焦典纳税大户,手下有几千人等着吃饭,甚至连遗嘱都没写完。”姜析蹙眉,“周雨霏的母亲,也就是她的继母,和我爸约定了订婚。”
“what?你们订婚?”许宸予哭笑,“你们才成年唉。”
“这就是她继母的目的,一方面让周雨霏拿的那部分遗产在她的掌控之下,另一方面,和我爸在生意上接济,况且我爸也觊觎她家的房地产。”
“于是,就答应了?”许宸予张大嘴,面部凝固。
“对。”
“你不是也喜欢她吗?”许宸予笑着说。
“关键是她不想啊!”姜析摊手,一脸无奈,“强求赖的婚姻有什么用呢?我爸把我出国的规划都取消了,让我和周雨霏报同一个大学。”
“无趣,那你现在不应该去安慰她,来我这做什么?”
“我想让你陪我去参加葬礼,满场都是我和她不认识的人,周雨霏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姜析紧盯许宸予,“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最好也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本想委婉点去拒绝的,姜析一句话竟让他无法反驳。
“好吧。”
“那好,后天我来你家接你。”
侧卧在床上,眼前是看不清的黑暗与混浊,辗转数个轮回,依旧睡不着,脑中盘桓着的依旧是那个雨天,他想,如果那时能给周雨霏一丝安慰也是好的呀。
“会长。”
“嗯,那孩子的灵咒你看到了吗?”电话的另一段,是沉稳沧桑的声音。
“没有,只是,他和那些兽骨有共鸣。”闫烽予讲声音压低。
“嗯,那是正常,毕竟他是契约之子。”老人的话语中深感骄傲,“多亏我们率先找到他,那伙人,应该没想到吧。”
“契约之子?”闫烽予疑惑,“您确定只有一个契约之子吗?”
“我不知道,所以这也是我一直所担心的,他们这么久没有动静,让我很不安。”老人轻叹口气,继续说,“武岩和他们指派给你的人看到没有?”
“没有,我用了灵咒,把他们的记忆抹除了。”
“好,你的任务是要保护好他。”
“我知道,一个任务我接了三年,唉,折煞我也。”
“公会每月也给你支付赏金了。”
“我知道。”
“你已经介入了,便下不了船了。”
“哈哈。”闫烽予挂掉电话,一人向地下室走去,从角落的暗格里取出小瓶伏加特,坐在木椅上,一人饮着。
或许我从来都没想下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