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粼粼,杜如晦认真的读着儿子的计划书啧啧称奇:“这个混小子,什么都敢说!不过,倒是高屋建瓴,一针见血!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比我这个宰辅都像宰辅!端不为人子!”
杜如晦读得入迷,路过房府,刚好房玄龄的马车出门,房玄龄给杜如晦打招呼,杜如晦都恍若未闻。
车夫杜毅有些尴尬,道:“房相勿怪!我家老爷一路都这样!刚刚好几位大人喊他都没听见!”
房玄龄沉吟一下,道:“停一下!”两辆马车并排停车,房玄龄上到杜府马车,杜如晦浑然未觉。
“嘶!”
房玄龄心头大震!“大手笔啊!”
小小的马车上挤了三位大唐重量级朝臣;大唐右仆射、吏部尚书蔡国公杜如晦;尚书右仆射中书令梁国公房玄龄;谏议大夫、尚书左丞郑国公魏征。李绩和卫公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两人同时感觉到杜如晦手中所拿之物何其不凡!两人打了个手势,卫国公府和英国公府的家将不约而同的一左一右将杜府马车保护其起来。
杜如晦越看越心惊,掌心鼻尖都是汗:“杜毅,快快!调转马车回府!这个逆子!这是要还将杜家放在火上烤!”
“老爷······!”杜威嗫嚅道。
房玄龄和魏征哈哈大笑,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杜如晦,魏征道:“杜相此言差矣!二郎真乃麒麟儿!大唐当兴!”
房玄龄朝李靖和李绩拱了拱手道:“多谢卫公和英国公了!可惜此间无酒!当浮一大白!走!我们太极殿见驾!”
玉石阶富丽堂皇,太极殿飞龙拱卫。朝臣文东武西,跪拜天子。李世民冲众臣挥手道:“众卿平身!”
众臣归列,房玄龄、魏征、李靖、李绩四人出列拱手道:“臣等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长孙无忌看了看左右,见众皆不解,撇了撇嘴:“故弄玄虚!”
李世民道:“四位爱卿,朕有何喜?突厥来降?还是天降祥瑞?”
魏征道:“皇上,蔡国公献大唐千秋一统,民殷国富,百代兴盛,万世和谐之道,这难道不值得一贺吗?”
“哦!呈上来!”李世民龙颜大悦道
杜如晦犹豫了一下,卷起袍袖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犹豫了一下,“噗通”一声跪倒殿,以额触地道:“皇上!请恕微臣失教之罪!”
李世民道:“杜卿何来此言?”
杜如晦道:“犬子枉言天下事!臣恐将朝堂动荡,民声鼎沸!臣请辞!”
李世民哈哈笑道:“朕何曾以言获罪?杜卿切勿多言!让朕看看杜二郎发何惊世骇俗之语?”
马诚走下丹樨,将杜如晦手中之物呈给李世民。只见李世民一页页读下去,越读越是心惊,杜荷一言将这天下置于眼前,天可汗心中大呼:“妖孽了啊!”
他双手颤抖捧着这薄薄的数十页宣纸,站起身走下御阶将杜如晦扶起,冲他深深一揖道:“朕这天下万民,替李唐千秋万代谢杜卿了!”
杜如晦一下子又跪下了:“臣惶恐!罪臣当不起啊!陛下!”
李世民抓着杜如晦的手臂,道:“杜卿替朕养了个好儿子!替大唐教出了一个经天纬地的宰辅之才!”
天可汗环顾群臣,有些激动道:“今日早朝先压后吧!中旨敕封杜荷襄阳郡公领永业田五十顷,着封起居郎入内侍驾,三日后杜卿引二郎上朝!”
“皇上不可!”长孙无忌急忙道。
魏征房玄龄齐声道:“皇上圣明!”
李靖扯了扯兀自发呆的杜如晦,低声道:“克明还不谢恩!”
杜如晦连忙跪地谢恩道:“臣恭谢陛下!”
李世民一摆手道:“好了,杜卿回府接旨吧!众卿退朝吧!”说着自己在李君羡马诚的拱卫下匆匆而去!
李绩和程咬金抱拳对杜如晦笑道:“恭喜杜相!贺喜杜相!”
李孝恭和李道宗也笑吟吟道:“恭喜杜相!杜兄好福气啊!二郎可谓大唐麒麟儿!”
长孙无忌一甩袖子,匆匆直奔后宫而去。在两仪殿遇上李君羡,长孙无忌道:“李大统领,皇上在哪里休息?”
李君羡抱拳道:“长孙大人,陛下在立政殿休息!”
长孙无忌匆匆直扑立政殿,马诚拂尘一甩,道:“长孙大人有礼!”
长孙无忌道:“马公公,替某跟皇上传一声,就说某要见驾!”
马诚淡淡道:“长孙大人,皇上刚刚交代,三日之内谁也不见!”
长孙无忌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奔甘露门去往文德皇后的甘露殿。
甘露殿中,孙思邈正在给文德皇后把脉。熏香纱帐,藕臂素手,孙思邈将手搭在长孙无垢的三寸脉关尺上,闭目凝神良久道:“皇后最近睡得好吗?”
长孙皇后收了手臂,宫女翠珠拢好纱帐,扶她坐起道:“娘娘最近丰体违和,常常子时才能安歇,夜里老是睡不沉,经常做噩梦。”
孙思邈道:“那饮食如何?”
侍画道:“我们娘娘近日吃的很少,天气炎热,总是恹恹的,不爱活动!”
长孙皇后嗔了自己的两名侍女一眼,起身下床道:“老神仙别听两个丫头乱嚼舌头!本宫就是感觉天气有些热,身子乏,不爱动!”
孙思邈道:“那老道就给皇后开几幅开胃养阴的汤剂吧!”
侍画端来笔墨,翠珠研磨,孙思邈笔走龙蛇给长孙皇后开好药方,红梅拿着药方去抓药煎药了。
这时,宫女雪莲来报:“娘娘,国舅爷来了!”
文德皇后微微一喜,道:“传吧!”
长孙无忌匆匆入内,拱手道:“参见娘娘!”
长孙皇后一扶道:“这里是内宫,兄长不比多礼!”
孙思邈朝皇后拱手道:“皇后按时服药,五日之后老道再来给娘娘把把脉。”
长孙无忌向孙思邈抱拳一揖道:“有劳老神仙了!”
孙思邈淡淡笑道:“赵国公客气了!老道告退!”宫女雪莲引着孙思邈出了甘露殿。
长孙无忌看着妹妹,关切道:“皇后近日凤体违和,臣家中有一株百年辽参,待会着冲儿捎进宫来给妹妹入药。”
长孙皇后道:“兄长有心了!侍画看茶!今日大朝,大兄怎的有空到小妹这里来?”长孙无忌坐下幽幽叹了口气道:“今日早朝,杜如晦上了份折子,引得皇上破格封了杜家二郎为襄阳郡公,永业田五十顷,着点起居郎随侍驾前。这有些过了!冲儿······。”
长孙无垢微微惊讶,看了一眼自家兄长道:“这些日子,杜家二郎名骚长安,看来腹有珠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