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大部分人选择留在殿中休息,少数人选择在华园里散步舒缓心情,司凤仪便邀上佟宝儿出去逛逛,可惜午间烈日当空,温度略有些高,她们只好又朝那处桃园前行,哪知还未跨进园门就听里面传来那位异族少女高亢的嗓音,“孟怀灵,你不就是倚仗苗姑姑是你舅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待会儿武试我肯定会打败你,让你心服口服!”
脚步同时一顿,司凤仪与佟宝儿对视后都觉好笑,这丫头还真是个闯祸精啊,走到哪里都喜欢招惹别人,她就不怕四处树敌?
正想时,忽听一道娇脆的少女声传出,“臭丫头,你不就是武功高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文试时请了枪手,要不是那些人暗中帮你,你哪儿能轻易过关,等我去舅母面前揭穿你的丑事,看你还能不能参加下一场比试!”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请枪手作弊了?”说话间,智玉颜已经快要走到门口,司凤仪和佟宝儿为了避免淌入这趟浑水,心有灵犀的并肩朝右侧巷子拐去另一个方向。
身后不断传来智玉颜和那少女的斗嘴声,司凤仪倒是听出了几分趣味,感觉有些压抑的心情都舒缓不少。
随着她们的身影远离桃园,耳根彻底清静,司凤仪的目光落向前面月亮拱门后盛开的一株樱花树,粉色花瓣正随风飘扬,纷繁如同花雨,不由兴致大开道,“走,我们去赏花。”
佟宝儿还来不及应声忽听身后传来道不怎么客气的女声道,“敢问你就是那个被她们戏称为女诗仙的祝凤仪吗?”
两人同时一愣,双双转身时看见一个浅黄衫的女子带着三个侍婢站在十步外,目光十分不善的盯着司凤仪问。
这女子身穿的衣料颇显华丽,外表似有银光流动,在日光下显得有点晃眼,可见不是俗物。而她这身浅黄色的衣衫乃是套劲装疾服,领口、袖口及裤脚都有束边,很是方便武斗,不过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她手中那把长剑,剑鞘都抹了金漆,剑柄上竟镶着十来颗蓝色水晶石,而正中间的那颗红宝石竟有鸽子蛋大小,被阳光照得熠熠生光,很是耀眼。
司凤仪的目光只在她的宝剑上停留了片刻便转移到她脸上,这是张瓜子脸,剑眉杏眼,加之长发高高挽在头顶只以银钗固定,显得脸庞格外白净光洁,少女的皮肤本就细腻嫩滑,她这么放大了优势倒颇有种巾帼女侠的仪容风姿,令人不由得眼睛发亮。
“你……是在叫我吗?”司凤仪收回打量的目光,无意识摸了摸右耳的耳垂问。
“那你可是七品县令的女儿祝凤仪?”黄衫女子倒没有回答,却是她身旁的青衣婢女抢着质问,司凤仪看也不看这婢女,只是问她主子,“我是祝凤仪,你待如何?”
那位青衣婢女看样子又要抢着开口,佟宝儿看不过去的斥道,“我们同你主子讲话,哪里轮得到你胡乱开口?莫非你还能替你主子做主不成?”
此话出口,黄衫女子神色微变,她不悦的瞪了那婢女一眼,吓得她缩了缩脑袋退后几许,果然不敢再胡乱开口。
“祝凤仪,我想与你比一场武斗。”黄衫女子扬了扬手中的宝剑,似乎并没有觉得那把剑太过张扬,很容易引人觊觎。
“对不起,我没空。”司凤仪拉住佟宝儿的手刚要转身,就听那女子补充道,“若你赢了,我赠你黄金百两,若你输了,便去我府中做婢女一年如何?”
“黄金百两”几个字令司凤仪脚步微顿,目光流转间却听佟宝儿低声劝道,“这丫头看起来身份贵重,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司凤仪却朝她笑了笑,心道,“黄金百两啊,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虽然慕云泽那小子送给我两间旺铺,可装修、请人、制造材料都需要大笔的本钱,仅靠祝修给我的那点钱,恐怕什么也干不成,既然这丫头主动送上门,没道理不收吧。”
“行,那等下午的比试结束后我们就在此地碰面吧,不见不散。”司凤仪回头朝黄衫女子露出个友善的笑容,明确了自己的意见后转身就走,眨眼便消失在月亮门后。
“郡主,您为何非要同那县令之女比武啊?平白没了你的身份。”方才被噤声的青衣婢女颇有些替主子不甘的问道,只听那黄衫女子的声音略带几分兴奋道,“我之前就观察过她,不但诗作的好,功夫也很不错,若能让她心服口服的来我们王府,倒是可以让她好好给冰恬做老师,那丫头太过顽劣,寻常女师根本管不住她的。”
青衣婢女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其余两名婢女显然不如她的身份,更是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敢问,不敢说。
眼看日已当空,下一场武试即将开始,黄衫女子扬了扬手中的剑说,“走吧,我们去考场,或许下午的比试我能和她一战,倒是省了单独再战。”
午时三刻,司凤仪才和佟宝儿慢悠悠的踱回赛场,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善目光,她微微扬眉,恰听咚一声钟响,苗考官放下手中的茶盏念起了本场的比试规则,却并不是众人所想的混战,而是两两对战,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两轮之后胜出的选手明日继续参赛,败者直接淘汰。
司凤仪与佟宝儿对视一眼,都觉得如释重负。
两两对战顶多只战两场便可结束战斗,相比上午的混战轻松太多了,顿令全场佳丽喜形于色,哗声四起。
从门外涌入一些家仆模样的壮汉,将四块巨大的水磨石抬进殿中,分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后,又用红绳将四块擂台区分开来,苗考官补充道,“本场比试依旧点到即止,谁先掉下擂台谁就输了。
众女都打量着那几块水磨石,它们只有三层台阶那么高,摔下来也不打紧,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