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谈钱,莫谈钱,君子不爱财,谈钱伤感情。”
一儒袍老者持剑而来,挡在了两人身前。
“救你一命,纹银十两,你可得,待会给我。”
谢玉凤惊出一身冷汉,一时有些惊魂未定,茫然得看着眼前老者,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多谢先生救命之恩,玉凤自然会备上纹银千两以作酬谢。”
“不用,十两足以。”
“是,十两就十两。”
知道老者脾气,谢玉凤没有在做争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老板娘,突然对着莫谈钱说道:“先生若能杀了那魔女,为我谢家报仇,我愿送上黄金万两。”
“你有那么多钱。”
老者反问,谢玉凤口呆,她刚才也是一时口急,谢家早已不比当年,万两黄金,以谢家现在的情况也不能随随便便拿的出来。
“我有。”
方岐玉一旁急忙说道,莫谈钱转头盯着他看了看,道了一声“好”,转身仗剑而去。
“天魔不入九州,楚怀天,你,过界了。”
同样一身喝斥,莫谈钱正气凌然,挥手就是一剑,楚怀天虽然皱眉,但却也不惧,一剑横扫,荡开剑芒。
“虚伪君子,要打就打,何须那么多废话。”
两人剑拔弩张,欲开新局。
“佛度有缘人,无缘不强求,敢问施主一句,你我有缘否。”
此时,湖边又来一人,圆圆一光头,笑口一弥勒,手持佛珠,瞬间到了莫谈钱身边,与他站在一起,对上剑魔楚怀天。
“苦海无涯,施主回头是岸。”
笑口一开,佛光一闪,却是诛魔一掌,金色佛印直奔楚怀天而去,楚怀天冷哼一声,周身魔气翻滚,同样一掌,幽冥鬼爪对上金色佛印,在中间轰然一声,炸起无数水花。
“夜色凉,风雪寒,手中一壶酒,道士爱做诗。”
此时,又一声高歌,一瘦骨老道喝着酒背着剑瞬间而至,站在了中间。
“死秃驴,酸秀才,我们是来劝架的,可不是来打架的。”
毫不客气的责骂一声,然后转头盯着楚怀天,看了好半天,最后摇摇头,喝下一口酒,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臭老道,你究竟站那边。”
莫谈钱臭骂一声。
“三个老混蛋,打架自然一起上。”
刚还要劝架,此时说着却走到两人身边,三人一排,一起对上剑魔楚怀天。
“三教红尘行者,想要开战吗?”
楚怀天丝毫不惧,仗剑而问。
“怕你不成。”
四人对峙,似要再次拉开正魔千年之战,一时其余众人皆惊惧于心。
“够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紧张十分,老板娘突然走了出来,看到众人为了自己剑拔弩张,一时突然醒悟,自己的事情何曾需要别人来担当。
自己虽为女儿身,但顶天立地不弱男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躲在别人身后柔弱哭泣的弱女子,一份情伤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几十年了,难道还不能忘怀。
幽怨痴情又能何,已经成为的事实始终无法改变,那又何必伤怀,此刻兄弟情,朋友恩,家温暖,种种情怀难道抵不过一份旧情。
这一刻,老板娘终于看开了,终于从那情伤中走了出来,做回了曾经的自己,怒血红莲天娇女,巾帼不让须眉。
她大义凌然,站在双方中间,手持红莲重剑,就像沙场上的女将军,堂堂正正,不弱男儿气概。
“我与谢郎之事,本无对错,何来恩怨,若有人想以此生事,尽管冲我而来。”
老板娘横眉冷对,讲事明理,对于当年事,她并不认为自己的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那那荒唐愚昧的礼教。
众人心中也是清楚,痴男怨女之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何来对错,何来大义,一时竟无人反驳。
“妖女,难道我谢家三十二条人命就白死了吗?”
谢玉凤见此,气愤难忍,张口怒骂。
“当年我伤心入魔,难辨是非,谢家门人刀剑相向,方才终酿成大祸,虽非我本心,但也终是死于我手,现在,我就还给你们。”
她说着竟然一把抓住了那插在胸口的羽箭,猛地的用力,使其穿胸而过,顿时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出,扶着红莲半跪在地上,似乎随时都可能昏迷过去。
“不可。”
“不要”
冷寒与花道子瞬间到了跟前,一人扶着,一人赶紧封穴止脉,运气疗伤,一人慌慌张张的掏出各种灵药,也不管有用没用,就往她嘴里塞。
经过一番及时抢救,竟然将她从死神手里又拽了回来,很快她便再次醒来,只是嘴唇发白,显然十虚弱。
北方来与王善也早已到了跟前,见老板娘醒来,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活着,以他们的能力就能让她康复。
“我与谢家恩怨就此了解,若你们在要纠缠,休怪我剑下无情。”
老板娘如此做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不管谢家接不接受,她都在与谢家毫无瓜葛,再出手,剑下不留情。
“长生令也被剑神带走,谢家瓜葛也已了结,诸位若是还想为难,我花道子誓死奉陪。”
花道子再次亮出手中青藤,冷寒亦是握紧深蓝,剑锋寒芒吞吐,令人胆寒。
“罢了,罢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份财老朽不赚了,女娃,老朽食言,你那救命钱也不用给了,至于你楚怀天,改日我在清理门户。”
莫谈钱竟然第一个收了剑。
“女施主能够看破红尘虚妄,与我佛有缘,不如随我遁入空门如何。”
笑口弥勒佛竟要在行普渡之事,只是遇上冷寒与花道子冷眼相对,一时笑呵呵,不在言语转身而去。
“师叔你呢?”
最后剩下老道士看着他,花道子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此人正是他师叔逍遥真人。
“你个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怎么我不走,你还敢打我不成。”
“不敢,不敢……”
花道子笑呵呵,不敢争辩,自己这位师叔虽然性情怪异,但亦是讲理之人,绝不会为难老板娘,但会不会为难自己就说不定了。
“什么不敢,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刚才差点就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兄。”
花道子强颜欢笑,后背都有了虚汗,暗自侥幸,当时心软,没有动手,否则即使有理,自己也说不清,就算这样,回去之后,恐怕师傅面前也绝对不会好过。
看他心虚为难的样子,逍遥子哈哈大笑。
“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师傅的,而且七星子那臭小子,我也替你教训了一下,此时还在江里泡着呢?”
“多谢师叔明理,回去之后我一定寻些好酒好好孝敬您好人家。”
花道子眉开眼笑,看来不用担心麻烦了。
“算了,算了,今天到此为止。”
醉逍遥不在逗他,转身而去。
“想要长生令可自去找那酒鬼醉梦生,此处诸位还是散了吧。”
逍遥子对着众人喊道,红尘三老都已经停手,何人还敢继续放肆,事已至此,失了大义,在想动手,也都要好好考虑考虑其身后的背景以及所带来的影响。
众人拱手,相继散去,谢玉凤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其夫摇摇头阻止了她的冲动,大势已去,在多事不仅不会有结果,反而还会徒增别人厌恶。
谢玉凤只能咬牙忍下,此番她丈夫已经帮了她许多,她不在继续连累他了,在他的搀扶下,也随着众人离开了。
“走了,臭道士,就你话最多。”
“死秃驴,酸秀才,不要急,今夜一定要让你们全都趴到桌子低下去。”
三人已是好久未见,今日再次重逢,自然要好好聚一下。
顷刻间一众正道人士便散了个干净,只剩下楚怀天。还有身后一众魔道之人盯着他不敢妄动。
“小姐,随我回圣宫修养,以帝君之能,必然能够让你早日康复。”
楚怀天走到老板娘身前,想要将她带回去。
“我父亲可还安好。”
老板娘盯着楚怀天,想起自己父亲,终是问了一句,十多年了,竟然今日才有了牵挂,心中有些自责,
“小姐放心,帝君一切安好。”
老板娘笑了笑,想起当年父亲百般宠爱,一时竟笑了出来,可惜自己回不去了,至少现在回不去了,不是不能而是无颜面对。
“小姐……”
见他半天不言语,楚怀天再次追问,但被她打断了。
“不用,我在此处修养便好,你也离去,免得再生事端,见到我父亲,请替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楚怀天看着她,没有继续强求,有这样一句话,已经足以向帝君交代了,有这样一句话,相信,老板娘离回去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老奴告退。”
楚怀天转身,对着一众魔道之人说道:“都散了吧。”众人这才如蒙大赦,一个个遁身而去,而他也重新带上斗笠,一步踏出,便消失在了原地。
夜已经深了,偌大的北湖上就剩下忘忧酒馆几个人,一时静悄悄的,只剩下北风在呼啸,白雪在飘飞。
老板娘抬头看着夜空,伸手抓住一片雪花,许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风雪的寒冷,因为她重新活过来了,看着四周几个人关切的目光,她温柔的笑了。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她提醒了一下,众人这才都反映过,一个个喜笑颜开。
“走走走,回去,我们回去。”
“回去了,外面真冷。”
……
一切都结束了,几个人扶着老板娘慢慢的往湖心岛的忘忧酒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