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枪、集码器，凯拉夫防弹背心。
肖灼装备好外勤三件套，一时有些唏嘘。
自己上一次出巡查外勤，还是三年前了。
他披上风衣，从装备处出来，正好看见等在外面的陈颖，不禁眼前一亮。
小姑娘换了安联的外勤制服，英姿飒爽，漂亮的小脸跃跃欲试。
“又不是去K歌，你这么高兴干嘛？”肖灼调侃了一句。
“呐？”
陈颖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琢磨几秒，脸忽然红了，“肖哥，今天不大合适呀，改天可以吗？”
“......”
两人并肩走到肖灼办公室门口，肖灼让陈颖等几分钟，他去拿些东西。
拉开办公室墙面的隔音层，在角落面板输入密码，一扇暗墙徐徐出现。
肖灼取下两件个人装备。
第一件外形类似德鲁军夜视镜——逐光者Ⅱ型，算力分析透镜——由他本人独立研发。
第二件模样如犬，足裹履带，头顶圆盘，是一款改良型“自走算力侦测仪”。
肖灼将逐光者Ⅱ型扣在脖颈，用风衣遮住，“自走算力侦测仪”则直接扔进了战术挎包。
准备妥当，扣好风衣，两人去往地下车库。
......
夜风习习，秋雨沥沥。
陈颖乖巧地缩在副驾驶位，凝视着挂在车窗上的雨滴，轻轻一拢额前发丝。
“是不是困了？还有挺长一段路，先睡会儿，快到了我叫你。”肖灼手搭在方向盘上，轻声说道。
“不困，”女孩侧过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肖哥进安联也挺多年了吧？”
“八年。”
肖灼答道，陡然变向换挡，车子平稳地掠过冷不丁从路边冲出来的酒鬼。
“嘿！”
陈颖一下子坐直，朝车后酒鬼比出中指，“大半夜的作死啦！”
肖灼笑了笑，打开车载平板，换到新闻频道。
......新型蠕虫[暴躁蝙蝠]呈爆发态势，有关方面建议辅脑改造者减少外出，自觉断网隔离。上京特别小组预计今日可抵达新海信安中心，协助展开工作。
国际方面，杰克斯近日启动抚州岛核泄漏2号反应堆清理工作。
据推测，重约100吨的熔芯混合物很可能已穿透混凝土安全壳，到达潜水面。
国际原子能机构专家指出，如果不及时处理，熔芯混合物最终将坠入海底，造成大规模二次污染。
丽罗最新经济报告出炉，国民产值创近年新低。
星曜电子掌门人金政熙签署新海特别合作协议，同时宣布，总部研发基地落户新海特区。其长女金孝贞表示，将与顶峰国际集团展开深度合作。
“长公主好漂亮！”
陈颖点开新闻，看得两眼直冒星星。
肖灼扫了一眼，只看到星曜电子长公主金孝贞转身的背影。
“漂亮什么，丽罗的妹子都是整出来的。”他打趣了一句。
“长公主百分百天然颜，我从小粉到大的！”
下面插播新海特区新闻——
新海特区代总长，新海议院副议长，名祚集团名誉主席廖承平先生因病医治无效，昨日晚于新海中心医院去世，享年71岁。
夏名祚先生之女，伊丽莎白·夏女士亲赴医院探望其家属，并宣布参选新海特区总务长官。
名祚集团法务主管臣漫舟正式向新海立委会提交“算力法修正案”预审申报，广受关注的“算力法修正案”进入流程阶段。
肖灼点开“算力法修正案”的新闻，扫上几眼，忽然笑了起来。
“臣律师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嗯？你俩长得有点像啊小陈，还同音的姓，没准是失散多年的亲戚？”
“肖哥就知道看美女！”小姑娘满脸不开心，纤指轻划，切换到娱乐频道。
“哇！田知吾！”她轻嗔一声，漂亮的眸子发起光来。
影星田知吾眉目如画，一身休闲装，正在节目中宣传新作《太平湖畔》。
肖灼听着耳熟，回忆几秒，忽然想了起来，“演新版胭脂扣那个？”
“可以啊肖哥，好几年前的电影也知道，难不成是个隐藏的‘脂粉’？”
肖灼不解，“脂粉什么鬼？”
“脂粉！知粉呀！肖哥我墙裂推荐你看《太平湖畔》，知了预定影帝的神作！”
小姑娘打开话匣子，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我的心愿就是赚了足够的钱，辞职去做全职脂粉！”
终了，她憧憬道。
车子飞驰过一个又一个繁华，肖灼安静地听着，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肖哥想去做什么？”陈颖眨着晶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忽然问道。
“我？”
肖灼一愣，脑海里凭空出现一副画面。
他还未回答，前方忽然强光闪烁——
一辆逆行的电动车冷不防从拐弯处窜了出来。
“Fxck！”
双眼瞬间被强光闪盲，肖灼猛踩刹车，只听车窗外砰一声巨响。
“啊！”
陈颖惊叫了一声。
车子停稳，肖灼摇下车窗，向外看去。
夜雨，
不知何时变小了。
路面湿滑，满地都是电动车摔落的碎渣。
距离车子不算太远的地方，趴着一个戴头盔的骑手，电动车倾翻在他旁边，车后座的位置，固定着标志性的送餐箱。
外卖小哥？
两人对视一眼，陈颖拢着散乱的发丝，蹙眉抱怨道：
“逆行还骑这么快，为赚几毛一块，当真命都不要嘛！”
她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去查看，却被肖灼止住：
“等等看，先别下车。”
“嗯？”女孩有些疑惑，投来不解的目光。
肖灼顿了一秒，似乎在回忆、在确认，最终语气肯定道，“我没撞到他。”
陈颖微怔，眼神闪烁，漂亮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
凉雨如丝，
气氛沉默。
两人坐在车子内，凝定地观察着出事现场。
肖灼的意思，陈颖自然是懂的。
此时已是深夜，事发地没有路灯，几乎不见往来车辆。
身处数据安全行业，工作内容隐秘，会遇见不少“异常情况”。
夜中廖承平去世，各大核心网站数据动荡，暗潮涌动，两人敏感任务在身，自然要多加三分小心。
外卖小哥受伤似乎很重，趴在地上难以动弹，发出断续的呻吟。
看了几分钟，陈颖轻咬嘴唇，别过脸去，不忍继续看。
出了交通事故，及时抢救极为重要，往往几分钟的时间，就可能抢救回伤者的性命，保住他们的肢体。
身为技术外勤，相关的急救知识陈颖很了解。
半晌，除了在雨中呻吟的外卖小哥，周围没有任何明显异状。
“肖哥，就算你没撞到他——”
不等她说完，肖灼一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仔细听！”
陈颖怔了怔，耳朵半探出车窗外，凝神倾听——
夜雨中，
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哼歌声。
这声音既沙哑，又阴沉，
音调缺乏变化，听起来极为呆板。
听得陈颖心头压抑，听得她寒毛根根乍立——
......
滴乐儿东，
滴乐儿西，
东三环呦三环西！
东西三环马路宽，
马路宽呦跑得急！
您打眼瞧，
打眼看，
谁人匆匆来又去？
来又去呀去得急！
您看他——
飙着车儿，接着单，
开着大灯，逆着骑！
......
雨幕中，
一道模糊、瘦削的人影走来。
人影瘸了一条腿，走得颠簸、走得迟缓。
地面湿滑，人影走几步便会踉跄，令人担心他下一刻就要摔倒。
距离车子十几米，人影冷不防停下脚步，歌声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