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些重要的话，我得准备一下。”布洛德浑身突然膨胀，“砰”的一声，就变成了一团血雾。
齐振杰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地看着他，震惊是因为他的认知中布洛德可不会变成这种模样，疑惑是因为那天晚上，他曾领略过那个没有看清长相的人的血雾。
“哦？看你这表情，你的那个布洛德没有告诉你还是说他和我完全不一样？”血雾中传来正常的声音。
“你还是先说正事吧。”齐振杰甩了甩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好吧。”
“我们的世界，是被‘神’掌控着的。‘神’是一座山的样子，这个你不用管。”
“我知道，我在广场被拉着跳舞的时候脑子里出现过。”齐振杰答道。
“不愧是神眷者。总之，人们的一切都由神来掌控，神给人们知识、力量，神帮助弱者消灭恶人。目前是这样的。”
“目前？”
“这就是我要变成血雾的原因了，这样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就不会被窃听、窃取。根据我们推断，那座山本来是一个外星生物，通过吞噬星球生存。当然，你也看到了，它的体积相比于一个星球来说很小，只能慢慢吞噬，所以自然先要降落到星球。”
“当它降落后，各国就开始了侦察、研究或是尝试交流，但是对方的目的明确且不会改变，很快战争就开始了。遗憾的是，人类的所有武器包括核弹都对它无效，仅仅一周，败局就定。”
“但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少女，她带着奇特的力量与那座山开始了战斗，和那个怪物势均力敌。现在想来，她就是我们世界的第一个、你所说的‘能力者’。”
“少女只是个新人，即使拥有百万的力量，也只能发挥到十万——她不会战斗，不会阴谋，她的家距离灾难很远，她不知道前线死亡的残酷和可怕，她不懂生物的求生本能，她也就不会明白外星怪物在死亡威胁下的疯狂，她只是想着‘我有超能力了，我要去帮助大家，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便冲到了最前方。”
“如果她能训练个几天，一切也许都会改变。怪物通过各种人们难以想象和理解的作战方法重新取回了主动权，少女节节败退。就在这个时候，她觉醒了一个神奇的能力——信仰。”
“每一个人每时每刻都会消耗能量，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我们都没有找到去路，直到她的这个能力出现，那些能量才被发现。我们对她的期待、对她的鼓励，我们大脑的所有关于她的正面想法都会给她提供能量，就像凡人在供奉神明一样。”
“正因为是在星球都要被毁灭的绝望时期，所有人拼命祈祷，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少女获得更多的力量，她再次和它抗衡。事情似乎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随着人类和怪物交战，很多高科技武器都因为各种巧合逐渐断了生产线。所有的偶然其实都不是偶然，怪物最为致命的能力——剥夺，是一切的元凶。”
“怪物设下陷阱，在某一时刻短暂地剥夺了少女的‘身份’，这点影响一般对少女不起作用，她能很快解除。但是这一次，它同时剥夺了信仰的能力。”
“所有的祈祷、所有的期待都是被‘信仰’聚集过去的。所有充满希望的人都把能量输送到核心，但是核心此时已经变了。怪物在源源不断的能量支援下，打破了原来的平衡，并且凭借战斗经验很快便击败封印了少女，但是她的能力实在太过强大，怪物也无法完全吞噬，只能先封印到自己体内，靠人类的信仰之力增强自己，直到能完全吞噬少女。”
“那个少女，就叫西斯。”
“如果她的身份都被剥夺了，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齐振杰好奇地问。
“无法下定论，所有的这些故事都是由阿洛罗斯大人推测出来的。他把整理历史资料时发现的所有疑点全部总结起来，再加上他年轻时收留的学生布莱似乎偶尔能够听到少女的声音，推测出了这么一个‘神话故事’。因此，他建立了我们的组织‘背叛者’。如果推测错误，我们就是在背叛现在的西斯，如果推断正确，每一个人都曾背叛那个少女。”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齐振杰弄清思路，提问：“也就是说我脑子里一直存在的、说着‘每一次期待都是祈祷’的就是她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布洛德继续解释：“齐振杰也是我们所说的神眷者中的一员。神眷者，就是能听到那个少女发出的声音的人，这些消息都是用于对抗祂的重要信息。”
“为了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虔诚的信徒，它会不断向人们灌输自己的宗教知识。从前没有神明，人们随意供奉，现在有了神明，一个会反馈你、能给你帮助的神明，没有道理不去死心塌地地信奉着他。于是越来越多的信仰力量传给它。”
“为了应对这样的局面，少女只能把一些信息夹杂在它传递给人们的宗教知识中。少女的信息不能太直白、不能太逆反，否则就会被发现。因此，她只能像玩文字游戏一样在宗教知识中寻找漏洞，尽可能让还没有成为坚定信徒人们有更多独立的思考和行动。”
“‘每一次期待都是祈祷’，每当人们遇到天灾人祸，遇到人力所不能之事，即使再怎么难以抗拒，即便再怎么无法挽回，人们都会在内心有一丁点对某种东西的祈祷与向往。这种期待，也会被它感知并处理，也会变成对它的祈祷。所以，‘背叛者没有希望’。”
“每一个背叛者都必须学会不去思考未来，不去憧憬明天。”
“那我遇到的那个能力者又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对一个人使用过这个能力，那个受害者在跳舞之后昏厥，然后死亡。”齐振杰认真地思索着。
“只要真诚地祈祷就能获得它的回应，这其中，被赋予力量的人便被称作大祭司。按照你的说法，他是把人指定穿越到我们的世界，并且很快就会让人陷入信仰，应该可以排除单纯的能力。”
“穿越过来的灵魂会挤开原来的灵魂，占据身体，原来的灵魂则在异空间中沉睡。如果灵魂离开了这个身体，世界则会自动修复，将原灵魂放回去。这些都是我们历史上有过的。”
“但是新进入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成为了它的信徒，一直占据着身体，自然是不可能回去了。原来的身体也就死亡了。”
“虽然你看似还有转机，但我也没什么办法。我们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欢迎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来旅游。你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阿洛罗斯大人了，也许他会有办法。”
布洛德丢下手中的烟头，“这段时间你还是和我们在一起吧，提醒你一下，绝对不要在我们的据点提到它，但是齐振杰本身就是神使，为了避免被控制，你最好任何时候都避开它的名字。”
“但是我原来的世界也很紧急，即使不管其他受害者，我爸他们也很可能遭遇危险。”对方已经对自己下手了，说不动警察齐振杰是不会相信的。而同样数量的能力者和警察，并且一方在明一方在暗，结果很容易想象到。
“我必须想想办法。不过在此之前，还得给他们说一件事。”齐振杰把刚才在警察局遇到的女子的事情告诉了布洛德。
“和‘十’有关的连环杀人案件，我们最近也在调查，目前也没有什么进展。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们会安排的。”
“大概率是发展成内部人员吧。”齐振杰心想，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
夜晚，躺在齐振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这个世界独有的蓝色月亮，齐振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如果回不去的话，这份过去和未来，他能应付吗？
“想回去吗？”是自己的声音！
齐振杰立刻坐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同时释放出念动力，感应周围的变化，上次他就吃了隐身人的一拳，对此有所防范。
“只会念动力啊？真是羡慕你的生活。不过用了我的身体，你应该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更深的理解。”
“是谁？”齐振杰低声问道。
“别找了，我就在你的身体里。”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随时都能把你送回去，用不着你来相信我。”听着自己说话，齐振杰惊讶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为了暂时躲一下。虽然布洛德无法检测你的真实性，并不相信你，不过最基本的情况他还是给你说了。我是一个‘神眷者’，但是随着那个少女向我渗透信息，我已经逐渐被怪物发现了。现在我必须示弱，甚至放弃这具身体。但是他们两个都锁定的是这具身体，一旦我离开，不知情的它和她都可能发生变故。”
“同时，我也在为她搜集信徒，她的信仰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没有对应的‘神位’和充足的信徒。你们世界之前来的那个人已经被我送进了另一个恰好死亡的背叛者身体当中，跳舞的只是个人偶罢了。所以，我可以送你回去，但不会让他回去。”
“你不应该把普通人卷进来。”
“呵呵，凭一句话就阻止我是不可能的。”对方轻蔑地笑道。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齐振杰放下这件事，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背叛者们？”
“因为我不信任他们，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阿洛罗斯有私心，布莱小事冲动、大事畏手畏脚，其他人，连才能都没有。我的队友，能做到一直忠诚就不错了，这还要保证他们的尸体和灵魂死后立刻消失。”
“不寻求都是能力者的队友的帮助，却把普通人当作战斗的消耗品。我似乎明白布洛德的意思了。”
“你们爱怎么想都行，什么都没经历过就大放厥词的人我见过不少。最后告诉你，两个世界的穿梭时间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调控，所以，做好战斗准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