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四周的所有东西都像被一层白纱遮蔽了一样,模模糊糊的,一点也不真切,不过沃欧夫还是分辨出这里是一个金属制成的特别大的房间。“我这是在哪儿呢?”他疑惑地想道。
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向前走去。沃欧夫好奇地观察着身边的事物,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到处走来走去,手里抱着些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不远处的地面上也渐渐地冒出了一张张床,床上躺着的人们都疯狂地挣扎着,张大着嘴,好像在喊着什么。工作人员们马上就赶了过来,遮住了他们的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等到他们离开后,床上的人都痛苦的痉挛着,脸上只剩下了呆滞。“这些人是在干什么?他们怎么了?”
沃欧夫刚想上前仔细查看,但是肩膀立刻被一个手抓住了。“谁啊!你干什么!”沃欧夫马上用另一只手尝试掰开它,并且赌气地转身,想脱离这只手的控制。但他越用力,那只手就立刻用更大的力量控制他的肩膀,想要把他的前进方向扭回去。
“可恶啊!”沃欧夫气愤地叫道。突然,“咔擦”一声,他就看到自己的手臂从肩膀处被整个扯了下来,里面的肉和骨头都看得一清二楚,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画面。“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眼前突然黑了下去。
意识重新恢复,沃欧夫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他放下心来。“不过眼前为什么这么亮?”睁开双眼,灿烂猛烈的灯光刺得眼睛剧痛不已,沃欧夫立刻又闭上了双眼。“我这又是在哪儿睡觉呢?”
灯光应该被人移开了,视野又恢复了一片柔和的白色。沃欧夫想要起身,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人困在床上了,四肢、脖子和身体都被几根金属环牢牢地困住,动弹不得。“放开我,快放开我!”他大喊道。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突然再次出现了一张张白色的床,仿佛棺材一样拘束着床上的人们,床上的人们只能不停地大声哭喊。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们!”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们!”
“你们都将不得好死,一定会有人来制裁你们的!”
“神明不会无视你们的恶行!”
……
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几十个人?还是几百个人?无尽的白床出现在沃欧夫视野里,数不清楚。混杂在一起的音潮涌入他的耳中,让他喘不过气。
“安静!”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顿时,声音、白床、人都消失了,四周又恢复成了空荡荡的金属房间。“今天你该吃这个了,嘎嘎嘎!”就好像无数扭曲的虫子要从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洞钻进去,一种带着无法名状的恶心和恐惧的声音传来,钻进沃欧夫的耳朵里。
沃欧夫摒住了呼吸,似乎这样就能不被人发现,然而那只是鸵鸟埋头,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满脸黑斑的老人。与其他工作人员不同,他穿着一件深黑色带诡异花纹的袍子,手里拿着一个圆乎乎的、有点像鹌鹑蛋的东西。
但是,透过天花板的灯光,沃欧夫分明地看到里面一条东西正胡乱地扭动着。“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吃!”
眼前再一次变得漆黑一片,脚下传来黏糊糊的触感。沃欧夫睁开眼睛,虽然没有灯光,不过他还是看清了脚下的垃圾和手中纸条上的字:“贩卖人口?”
“我这是在垃圾桶里睡着了?等一个线索等了这么久……”他小心翼翼地揭开头顶的桶盖,一不小心,桶盖重重地摔在一边,发出巨大的声响。“谁在那儿!”声音传来,沃欧夫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能在心中祈祷着不被发现。
“喵~”一只流浪的小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警惕地爬上了垃圾桶旁边的箱子,对着对面的人发出威胁的叫声。
“切,一只猫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沃欧夫看到两个人站在外面,盯着小猫,其中一人掏出了手枪,一枪打死了它。“做好准备,别让这车人趁着交接的时候跑了!”“是!”两人又慢慢地离开了视野。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沃欧夫扔下手中的纸条,爬出垃圾桶,抱起胸前的相机跟上两人。“他们要去做什么?”
来到一个转角处,他偷偷伸出头看去,两人就站在那边的广场上,他们身旁是一辆疑似经过特殊加强的大卡车。肉眼可见的厚重装甲,车头顶一挺巨大而嚣张的重机枪,沃欧夫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黑道上的人,这就是他的情报所指的人。
“哒哒哒哒”身后传来了雨水中奔跑的脚步声,沃欧夫转头就看到一个人正向他跑来。“不好!”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是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然而那个人就这么从他身边跑过去了,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沃欧夫虽然不解,但还是重新监视着大卡车。
这时广场上已经有了7、8个人,似乎在商谈着什么。终于,双方的头子握了下手,然后其中一方警惕着对方后退着离开了现场。“黑帮交易吗?”沃欧夫想起了刚刚纸条上写的“贩卖人口?”,明白了什么。他拿起相机,从在垃圾桶开始到现在的录像都在里面。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大卡车的后门突然飞了出去,好几个人从里面匆匆忙忙地跑出来。“你们快跑,我来拖住他们!”一个人大喊着冲向猝不及防的几名黑帮人员,直接撞飞了其中一人。“我来帮你!”四周突然冒出了许多流浪的野狗野猫,冲向那几人,其中竟然还有一只老虎,然后疯狂地撕咬起来。
“还好早有预防,虽然并不想……但不得不……”躲过袭击的一人在雨中向着沃欧夫的方向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堆凶狠的小动物,他大喊道:“老大快来帮忙啊!”“?”沃欧夫惊慌地看着他,考虑自己要不要逃跑。
“回去以后禁闭室三天!”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四周响起,雨似乎变大了。“哗啦哗啦”大雨倾盆而下,猫叫声狗叫声人声都消失了,直到只剩下磅礴大雨的声音。
不知何时,一个人已经笔直地站在了广场中央,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去收拾吧!”“是!”黑帮人员们呻吟着站起身来,扔掉身上的受伤昏迷的猫猫狗狗,挪走大老虎,向受到重击晕倒在地“逃犯”们走去。
“这……”沃欧夫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重新打开刚刚关上的相机,他对准广场的人,悄悄地拍摄着。
“小记者,你在做一些让我们不满意的事情。”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沃欧夫吓得瘫倒在地,他翻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饱经沧桑但坚韧而自信。
“老大,这个人……”刚刚那个躲过突袭的人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急忙跑了过来,在风衣男子耳边说些什么。“我知道了。一起带走吧。”穿风衣的大叔伸出大手,向沃欧夫抓来。“不!”
沃欧夫在床上坐起身,心中仍有余悸。看到自己还在熟悉的这几天一直住着的医院员工寝室,他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这个梦……为什么这么熟悉?”
“砰——劈里啪啦”突然,旁边的房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