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露塔跪坐在自己床上,整个人匍匐着不断咳嗽,由于咳嗽过于激烈,连眼泪都咳了出来,结果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泪水到底是因为咳嗽的原因,还是因为本身就想哭。
经过这么一番“宣泄”之后,艾尔露塔终于是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整个人十分虚弱,瘫痪在床上,这样的情况感觉比祢沽穆来之前还要糟糕。
“别动,咳了这么久嗓子会很疼吧。”
祢沽穆把法杖顶在了艾尔露塔的喉咙前,随后绽放出了浅绿色的光芒。虽然不能直接治疗所谓的“流逝症”,但对于身体上的损伤还是能够治疗的,除非像芙伊尔那样连手都不见的情况外,就算断掉了也是能够接上的。
“嗯,好多了,谢谢。”
“刚才妳说的吞噬了我的魔力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你的魔力却没有感觉吗?”
“嗯……魔力什么的,因为一直从我身上溢出来,其实我也没有特别去在意。”
“我们两个其实看起来都一样,都是身上不断地溢出魔力呢,你的魔力看不见但我们精灵族的魔力溢出就会变成这样的光尘。”
但说是一样,实际上还是有不同,如果说是两个容器的话,艾尔露塔是一个有裂缝的瓶子,里面的内容物会不断地漏出;而祢沽穆只是装满了装不下了而已。
但另外的一个问题是,艾尔露塔不仅在泄露,她也正在不断吸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不吸入魔力的话,那么艾尔露塔只会像其他精灵一样变得虚弱而已,顶多更加虚弱,空杯子就空杯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艾尔露塔的体质似乎是可以自动吸入周边的魔力,这样的会让她的身体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中,杯子本身可能会因为长时间“流逝”魔力而承受不住,也就是说艾尔露塔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至于她吸收的魔力从哪里来,首先要说的是,这世上并不是不存在魔力了,而是变得十分稀少,同时也有魔物的存在,它们的身上也有魔力……比如那只大沙蝎。
“这件事为什么不跟布洛兹先生说呢?”
“因为没有必要啊,说起来我差不多也只能再活几个月了吧。”
没错,如果不是祢沽穆的话她还能再活几个月,剩下的这点时间也够他们俩把大陆剩下的这一点给探索完吧。然而祢沽穆的出现加速了这个过程,因为强制吸入了大量的魔力,而魔力又大量地从艾尔露塔身体里泄露,导致她身体情况进一步恶化。理解了这一点的祢沽穆也是底下的头,这让他感觉是自己杀死了艾尔露塔一样。
“不要这么沮丧嘛,这并不是祢沽穆的错啊。”
不是祢沽穆的错吗?这是祢沽穆正在思考的问题,虽然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但祢沽穆确实是有了一种负罪感。
“真的……不告诉他们?”
“千万别!”
艾尔露塔急了,她是真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布洛兹,当然这么执着的背后肯定有什么理由才对。但祢沽穆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这实在不礼貌。如果祢沽穆绝情一点,确实也不用继续管下去,因为明天大家差不多就该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众人还在睡觉,因为昨天的训练出乎意料地辛苦,在黑夜之中的视野过于昏暗,每做一个动作动作都要小心翼翼,消耗了大量体力的他们多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而至于祢沽穆,她一个人坐在屋前的小坝子边,看太阳的光洒满面前的树林。他睡不着,一边想着该怎么救艾尔露塔,一边承受着自己给自己施加的罪恶感。
“你还起得真早啊,小孩子不应该多睡一会儿的吗?”
“我不是小孩子,要论年龄的话我说不定还比你大呢。”
“是是是,对了,我们昨天找了一些竹子回来,你看看能不能把魔力装在里面?”
跟祢沽穆搭话的打着哈欠的布洛兹,看样子也是才起床的样子。然而祢沽穆看了布洛兹,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别说什么竹子了,那玩意儿根本不起作用。
“布洛兹先生喜欢艾尔露塔姐姐吗?”
“怎么突然就问这个了?!”
祢沽穆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布洛兹。
“就这么想知道?”
“嗯。”
“你这小家伙啊……行吧,告诉你也没事,我当然喜欢她了。”
布洛兹很自豪地说了出来,然而这样只会让祢沽穆更加难受。
“你这表情算什么?难不成还对我的回答不满意不是?”
“那你喜欢她的事情,她知道吗?”
“欸?这个……这个,至少我没跟她说过。”
“那我觉得……算了,没什么。”
祢沽穆本来想说布洛兹最好还是把自己的心意告诉艾尔露塔比较好,但仔细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去决定的,甚至不能去建议。
很快,另外几人也随着朝阳的升起而起床,就普莱德还在呼呼大睡着,在提比兰斯国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算了吧。
“打扰了你们这么久,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斯卡对着布洛兹说着,此时这两个人还有芙伊尔和祢沽穆正在树林里打猎砍柴,想着走之前至少还帮布洛兹他们准备一点物资以当作回报。
“没有啦,你们在的只几天过得也很开心,而且艾尔露塔的情况也好了许多,虽然你们走了之后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吧,但能好一天是一天吧。”
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两方都有所收获,就算抛开这些功利的想法,也算是结下了一段不错的友谊。
“不过普莱德,应该是叫普莱德吧,虽然现在是杂鱼了一点,但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男人哦。”
“哦,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然而这位未来不错的男人,现在才起床,头发乱糟糟的需要好好打理一番。
“早~上~好,哈……怎么感觉越睡越累啊……大家伙都去……你们是谁啊?”
普莱德从地铺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视野从模糊慢慢变清晰之后才发现,有三四个人在屋子里面,而其中一个正拿着一把刀抵着艾尔露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