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诅咒和祝福其实是一样的东西,都是给某个人或物进行魔法上的干涉。有些人是后天被干涉,而有些人则是先天就自带,如果是诅咒也可以称之为先天病。
而艾尔露塔,想必是有什么先天病吧,然而虽说是病却也实实在在地保护了她许多次,尽管保护的方式十分粗暴……而这种粗暴的方式导致艾尔露塔现在的处境。
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的人,有真的想要处死异端的,也有单纯来看热闹的。有人嬉笑有人怒骂,艾尔露塔的死活与他们无关,所以可以这样。在千奇百怪的表情中,大概只有布洛兹只是呆呆地看着艾尔露塔,只是看着。
“烧死她!烧死她!”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身着教会制服的人也越聚越多,这才是那个仆人的目的,毕竟他本人没有处以别人死刑的权利,而教会的人有。而教会的人看见绑在火刑架上的是一个精灵大概也不会管这回事儿,可能顺便上去说几句就能让这场火刑在希塔利亚合法化。
而事情的进展也和预想的一样,教会职员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上去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这场火刑就可以正常进行了。
“当然,这位……呃,艾尔露塔小姐,在送妳去地狱之前妳可以向白昼之光忏悔一番,若妳的说辞能打动那位大人,或许在地狱能够少些许痛苦吧。”
说到底还是要死,这仪式性的过程其实不要也罢,不,还是有意义的,那就是给信教的人增加信仰的手段。
在说话的这段时间,艾尔露塔可以稍微自由一点,至少不用双手被绑在火刑架上。说起来,无论下面的人怎么嚣叫辱骂,她倒是镇定自若,脸上没有表情但没失魂。
“无论说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不过有时间限制。”
“这样啊,谢谢。”
艾尔露塔稍稍给教会人员鞠了一躬,行为举止之优雅,加上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一身上好衣裳,简直跟一个公主一样。就连教会人员看了也稍微愣了一下,一瞬间可能心里也否认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咳咳……大家好,我叫艾尔露塔,如大家所见是一名精灵,昨天才被卖到了这里,咳咳……”
看艾尔露塔的并没有特别故意大声地说话,但是在场大概四五百人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她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有一阵风把她的声音带到了大家的耳旁。
“虽然精灵的寿命普遍在三四百年,但……咳咳……我比较特殊,可能比正常的人类还要短吧,所以就算今天不死,说不定哪天我也会死于什么奇怪的原因吧。所以我可能还要谢谢各位,至少今天我可以死得轰轰烈烈的。”
话毕,艾尔露塔向各位深深鞠了一躬,而大家也只是安静地接受着这莫名其妙的礼貌。
“虽然我每天都做好赴死的准备,但……咳咳……还是心有不甘啊,所以还恳请白昼之光、黑夜之辉两位大人,让我的下一世能够活得更长一些吧。我想未来有更多的时间,我还想生活在这片大地之上,我想去看看……北方的漫雪高山,南边的蔚蓝大海,天际的璀璨星河,地上的山川江河……咳咳……”
艾尔露塔有些激动,咳嗽也愈发严重,但下面的人也只是等着她,没有人发声。
“这就是我的愿望了,如果是在这个国家的话,两位大人应该可以听见了的吧,谢谢……谢谢。”
第三次的鞠躬,这次的时间很长,像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愿望传达给那远在天边的神明一样,同时……可能只有布洛兹注意到了,那一滴从艾尔露塔脸上掉落下来泪水。
“说……说完了吗?”
教会人员也是很礼貌地试探性问了一下,向前微微探了一下的身子像是在模仿艾尔露塔一样。
“咳……是的。”
艾尔露塔还主动地把双手伸了出来,让教会人员将其绑上。
“妳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因为那两位大人是宽容大量的,不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会是一样的。”
“得了吧,还等那两位,还是我带妳去吧。”
像是有一阵清风拂过,火刑架上除了刚才的一人一精灵,突然又多了一个布洛兹。
“你、你是谁?!”
转头突然出现一个一拉尔八十几的大汉出现在身后,论谁都会被吓一跳吧,不过这位教会人员反应有些过激了,直接被吓倒在了地上,连艾尔露塔至少都能够站稳。
“布洛兹先生?”
“走吧。”
“去哪儿?”
“谁知道呢,去妳想去的地方啊。”
布洛兹一把把艾尔露塔给抱了起来,但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别看艾尔露塔体型是这样苗条,但实际的体重是很重的。布洛兹尝试抱一下但差点一个趔趄,明明是想顺势耍耍帅,但显然目前不能就这样把艾尔露塔带走。
“要不还是背妳吧。”
“啊?噗……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好啊……”
背上艾尔露塔,布洛兹像踩着风一样踏着人们的头顶就离开的现场,没人去阻拦,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很久……
“怎么让他们跑了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仆人。
“你怎么带她跑了啊!”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温铩,此时他们三人已经找好地方躲起来了。
“不自觉就冲上去了。”
“这个时候装蒜有什么用!虽然很随便,但这也是希塔利亚的教会承认的火刑,你这算是公然挑衅了!”
“我知道错了。”
“知道了有什么用?!不行,你还露脸了,那个教会人员出了这么大洋相肯定记你的仇……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
温铩瞪了布洛兹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艾尔露塔,她也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都不敢跟温铩对视。
“唉,算了,我去叫兄弟们,等会到老地方集合。”
说完温铩就急匆匆地走掉了,只留下这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