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关于龙灵樾的记忆，作为交换条件。”
“走吧。”
水浪层层翻涌，仿佛能听到水泡破灭的声音。这一愣神，那两人已经没影了。真是一点也不友爱互助，也不知道照应一下老弱病残。
西海，龙宫。
“不必多说，你们走吧。”龙王下了逐客令。
青时乖觉地立在一旁。
几人一时无话，皮皮用手肘戳了戳青时，看了他一眼，青时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皮皮瞬间黑了脸。
“咳咳……”
无奈，青时接收到皮皮飞来的眼刀，正了正神色：“我等并非为难龙王大人，想要一探龙族禁地，主要是为了瞧一瞧那预言之镜。我们……”
龙王抬手打断青时的话。
“预言镜早就无用，当年……总之那镜子自己裂开了。”
“无论如何，请让我们去看一眼。”
龙王定定地看了青时一眼，叹了口气，站起身：”跟我来吧。“
没走多久，便出现一个巨大的扇贝，青时一时间好奇停住了脚步。那扇贝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珍珠。
“你在干嘛？”皮皮冷不防出声，青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瞪了他一眼。
“要死啊，吓我一跳。”
皮皮神色复杂，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怪渗人的。
“走走走……”青时推着他匆匆跟了上去。
禁地被一片珊瑚密不透光地包围着，越往里走，越发冷，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滴答、滴答……”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滴落在一汪水面。这里像是独立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更没有活物的生气。
青时还未走近，忽而一阵地动山摇。
“小心。”
一双手扶住了青时，沿着那双手向上看的时候，手的主人突然松了手。
好在这异动只是须臾。
“你到底是谁？”龙王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禁地里显得有些突兀。
“龙王以为我是谁？”
“若你不是她，这异动，这预言之镜怎会有反应？”龙王眯了眯眼，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皮皮，而后又看了一眼青时。
青时倒是被这一席话弄得有些懵了，打哑谜呢。
青时心中有气，有些恼怒：“九阳，不解释解释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青时心下失望至极。
大概只有阳光照耀的地方，才是温暖的吧。
“为什么你的身体怎么冷，你不是说有阳光的地方，你就不会死的吗？你不是不老不死不灭的吗……死了，死了也好。我在的，一直都在。醒过来……醒过来吧。”是谁呢，又会是谁？本石头一阵恍惚，想来近些日子精神不济魔怔了。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青时垂着眸子，一时间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她？”龙王看向水面，有些怔忪。
呵，这般大阵仗，也是难为他们了。
青时闻言，只觉得可笑。扫了他们一眼，冷了脸色转身便走。
待本出了秘境，铺天盖地的记忆汹涌而来。青时只觉得眼眶湿润，早已分不清是海水还是其他的。无论如何也掩不下内心的悲呛。心下苦涩，眼眶一酸，竟是落下泪来。
出了西海，不知不觉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苦海。
夜色一点一点下沉，黑暗吞噬了所有喧嚣烦扰。若夜就此长存，是不是就能得一世安宁。
海风带着湿意，在海浪拍击声中猎猎作响。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模样。真是应了那一句“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想来，这般好颜色。世间能有几个。无怪乎龙三公主会喜欢他。
楚玄，楚玄，是了，他怎会认识我呢？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我。
青时抬起头，认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哭过，忙抬起袖子抹了把脸。
努力弯了弯唇角道：“我……只是一颗石头啊。”
他有些疑惑，看了我好一会儿。青时也不曾打扰他，想来他在此处待了数千年，如今脑袋都木了，也不好同他计较。
好一会儿，他终于在青时身旁坐了下来。
青时没有理他，有些失神地望向那茫茫海域。那么黑乎乎的一片，这些年他都不害怕吗？
“你看我作什么？”
“我……”顿了顿，见青时吃惊地望他，他忽而笑道：“……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
青时心下了然，在哪里见过，自然是在龙三公主死的时候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