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鬼蚁群撤退得很果断,不像是被人类军方给打败的样子。”孔雀心传音道。
“但是我们亲眼所见,蚁群形成的黑潮没能越过第一道防线,就目前而言,人类的热武器仍然有效。”和尚传音道。
就在这时,蚁群撤退的战场边缘突然一阵骚动,一只只体长2米的兵蚁从蚁群中站出,强而有力的大颚像两把镰刀,铿锵之声,如金铁碰撞,火星飞溅。
“它们……准备干嘛?”一名士兵举着望远镜道,一股不安的情绪涌现在战场上每一名士兵的心头。
几只被子弹受创的工蚁“不慎”被兵蚁大颚碰撞产生的火星点燃,发出凄惨的哀叫,不一会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兵蚁像是别有目的地用大颚夹住火团,摇头摆尾。
侦查员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看到这一幕,脸色发白,他惊呼道:“敌袭!”
众人遥望,第一波火团从战场边缘被兵蚁抛来,火焰在空中呼啸而过,张牙舞爪地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鬼蚁尸体堆中,“砰!”的一声,瞬间朝四面八方炸开!
火星飞舞,沾到蚁尸瞬间就化为熊熊大火,尸体紧挨,火焰翻滚,眨眼间已成一片火海!
“啊!”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传来,众人这才发现:火势已攻向那些正在肢解搬运蚁尸的后勤人员。
那名与刘河三人搭过话的军官此时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道:“全体散开,远离怪物尸体!”
随着枪声再度响起,众人才意识到:第二场战斗又开始了。
“联络炮兵阵营,敌方在六点钟方向!”军官黑着脸滑下壕沟,对着联络员发出数条命令道。
“安排活力手掩护后勤撤退!”
“联络第一防线指挥官,让他带人先撤下来!”
“向后方发出通讯,我们亟需装甲部队的支援!”
……
刘河三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现代武器在战场的表现,密集的火力覆盖面对蚁群的攻势,防守起来不遑多让,刚才的火攻仅仅打了己方一个措手不及,相对而言伤亡不大,人类军方很快就想到了应对方法。
面对枪林弹雨,刘河三人一时也想不到有何办法能帮助他们,躲在壕沟中有些茫然。
很快,一个灰头土脸的汉子从四通八达的壕沟中跑来找到了刘河他们,“后方的首长允许你们进城,快跟我来。”
孟良祥站在地堡指挥所,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上播放的画面,此时,他身旁的副官接到通讯后,转身走近道:“师长,前线发现三名修者,已经安排人带过来了。”
“好,直接带过来。”孟良祥的声音沙哑,始终未回头道。
刘河三人跟着那汉子一路向壕沟深处走去,沿途陆续看到有重伤员躺在担架上被后勤人员运走且数量不少,而更多的是依靠在地,绷带缠绕的轻伤士兵,沉默不语动作缓慢地给弹夹上满子弹。
“看起来,这场战斗似乎已经持续一阵子了。”刘河忍不住叹道。
“29天,要不是昌城有部队驻扎,城里400万老百姓早就被怪物吃个一干二净。”那汉子搭话道。
“罪过、罪过,一直都是那些怪物在进攻这里吗?”明亮法师问道。
那汉子摇头道:“那倒不是,一开始是其它种类的怪物,那时军方就已经出动,狠狠地和那些怪物干了一场硬仗,直到最近一个星期前,战场上突然风平浪静,之后就是今天那群怪物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这里。”
“黑潮才刚出现吗?”
尽管偷渡者并未取得胜利,三人心中依旧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人类守军的情况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几人穿过壕沟,就见到赣江汹涌奔腾,将战场与城市横断隔开,只有一座大桥相连。桥头一辆装甲车、一辆轻型坦克横向拦截,唯独留下两人宽的通道,外部有一队士兵昂首挺胸在此把守。
刘河暗暗运转呼吸法,此刻嗅觉灵敏,竟闻见相隔十米处就设有炸药,而且桥梁各个支撑点埋设的炸药数量惊人,倘若引发爆炸,足以将整座大桥摧毁!
“看来,军方已做好两手准备。”刘河暗道。
三人终于在昌城大桥彼端,军方临时修建的地堡指挥所见到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驻守昌城的第67步兵师师长孟良祥。
一位身材高大威武,眼神如鹰的男人,如长白山的松树一样笔直地站在指挥所中央,孟良祥声音沙哑道:“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师长孟良祥。”
刘河三人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遍,孟良祥起先并无太大反应,当孔雀心介绍到自己来自守夜者时,孟良祥神色微微一变,打断道:“是来自燕京派你们来的么?”
孔雀心摇头否认,解释自己并非收到守夜者总部的命令,经过此处完全是偶然。
孟良祥神色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快速回复正常,道:“昌城如今局势危急,已到了生死关头。根据前线的情报以及来自燕京守夜者的资料分析:昌城今天面临的黑潮最多只能再坚守一个月。”
一个月后枪支弹药、能源汽油等军用物资一旦消耗殆尽,将面临城破人亡的最终局面。
刘河三人骇然,孟良祥接着道:“对你们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第一,战斗已经维持接近一个月了,弹药的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昌城内的军用物资已经告竭。每天我都要派人从赣江对岸的军用库存中一点一点搬回来,如今黑潮占据那里,我们唯一的物资来源被切断,兵败如山是迟早的事。”
“第二,黑潮虽然才刚出现,但我这里掌握的资料显示,黑潮中存在明显的智慧型生物在指挥鬼蚁行动,在今天交手的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学会了火力掩盖这种军事行动,我们的战术已不再充满优势,如今装甲部队已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单凭步兵团只能勉强维持阵地战,我们已束手无策。”
“果然,局面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刘河暗暗在心海中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