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飞逝,气浪冲啸,方圆千米的树林被夷为平地。
哪还有什么妖怪巨猿,全都化为粒子消散在天宇之下。
刘河气血冲霄,一步跨入朦胧云雾之中,流光倒转,斗转星移,前方炊烟袅袅,一袭白衣,清扫庭中落叶。
刘河正奇怪自己为何再次来到梦中秘境,抬头见到老太爷一言不发,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他。
刚想上前一步,刘河一愣,惊讶地发现双腿脚踝处各有一条光质枷锁链接虚空,竟挣脱不得。
刘河伸出双手,再次观察,同样的光质枷锁牢牢挂在手腕处,自虚空链接,他运转呼吸法,睁开双眼重新检查自己。
脸上滑落下几滴冷汗,刘河发现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深处,静静坐着的三百六十五个自己,同样被光质枷锁牵制四肢!
我身上何时带上了这些枷锁?这些枷锁通向何处?是谁在一步又一步算计我?
思绪如渊,执念如海,上辈子刘河便是孤身一人,在人世浮沉,黯然神伤,无边寂寞,蹉跎岁月,最后郁郁而终。
上一世,刘河就感到自己不断地被命运捉弄,诸事不顺,所有倒霉的事紧跟着自己。
难道这就是上辈子施加在我灵魂中的枷锁么!
刘河在心中呐喊,是谁在捉弄自己的命运,他要挣脱出去!
刘河血气翻涌,杀气冲天,他愤怒地仰天长啸,如一尊魔神降临,浑身被黑色炽焰缠绕,身后浮现出一条崎岖的白骨之路,脚下血泉汩汩涌出,彼岸花摇曳,喷吐出灰色的雾气。
诡异妖邪的异象不停地蚕食刘河梦中的秘境,此刻庭院外花草枯黄顷刻被血海淹没。
“唉!”
一声叹息悠悠传来,刘老太爷衣袖拂动,带起一片云雾,一阵闷雷响过,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雨水滴落,飘浮在刘河的身上,熄灭了黑色的炽焰,洗刷了血泉,周围水雾弥漫,模糊了刘河身后的白骨之路。
“滴答!”
雨点落在刘河心田,平复了心海波澜,神魂清醒的刘河茫然地看着庭院中的老太爷。
“不错,呼吸法已修炼到第二阶段,是该斩去一道枷锁了。”
刘老太爷摸着胡须,点头笑道。
时至今日,刘河对呼吸法的了解仍旧停留在仅仅是一部传承自古代的修行法,除此以外,就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
在龙砂山秘境与龙二十三交手后,他一度猜测自己掌握的呼吸法是来自龙族,在交手过程中,他的身体有部分出现了龙族的特征。
起初刘河还不知道,事后龙二十三无意间提及此事,又加上自己曾目睹过幼年刘河习得真龙呼吸法,化作小龙的样子,此事稍加联系,刘河便怀疑自己掌握的这部呼吸法是真龙呼吸法!
但是,经过波岩镇秘境一役,刘河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猜测。而后随着对呼吸法的深入修行,自己的身体并未再显现出龙族特征。
刘老太爷衣袍拂动,抓起刘河的左手,笑道:“你看。”
刘河左手手腕处的光质枷锁密布裂纹,“咔嚓!”声响,枷锁四分五裂碎成粒子消散虚空,九霄之上,云雾之巅,一道金光包裹的经文落下,透进刘河左手。
刘河惊吒,看着挣脱枷锁后的左手,像是从八卦炉中练过一样,晶莹剔透,觉得此刻能力劈山河!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呼吸法古老原始,贴合道法自然,自世间诞生万物以来便存在了。”刘老太爷微笑答道,随后衣袍摇摆,星空云雾翻涌,无数流光滑落,天宇漆黑一片。
刘河抬头望天,只觉得天宇朦胧混沌一片,见不到一丝光亮,刘老太爷衣袍再甩,只见天宇中心有光点闪烁,逐渐变大。
光点演变成光团,缓缓旋转,只见刘老太爷伸出指尖向天宇中的光团划去,那光团立即分化成两团阴阳二气,相互流转。
刘河目不转睛,盯着那两团阴阳二气,只见阴阳相互对立又相互包容在一团,突然光芒大盛,吞没天宇,待刘河再度睁眼望去,只见到万物初始的景象被流光包裹冲进他的灵魂。
刘河一愣,瞬间回神,望向四周,自己仍站在废墟之上,寸步未移。
刚才的景象过于震感,刘河喘着粗气,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不远处,孔雀心见刘河毫无动静,赶了过来。
“没事吧,刚才战斗是不是消耗太大了,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孔雀心上前扶起刘河,柔声道。
刘河仿佛没听到孔雀心的声音,试探着随意打出左拳,一道奔雷之声轰鸣而过,生态公园边缘结界,无形之墙轰然倒塌。
几道玻璃碎裂的声响连环传来,覆盖在生态公园上空的符文结界终于崩溃。
飞速旋转的三颗佛首突然停下,“呛啷啷啷啷……!”金色的降魔杵摔倒在地,裂成数段!
明亮法师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半晌,突然光头上方冒出滚滚青烟,额角血管突起,只听得鬼哭狼嚎之声回荡在生态公园上空。
“我的宝贝降魔杵啊!——”
孔雀心脸色苍白地看着刘河,感觉胸口心跳剧烈,好像要跳了出来,刘河随意挥动一拳,便轰碎了和尚辛苦设置地防御结界,那可是能困住妖怪级别的结界啊!
“他真的只有15岁么?”
刘河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方才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自己的左拳挣脱枷锁后,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这才是我的呼吸法真正的作用吗?”刘河自语。
他想起了方才梦中秘境里,刘老太爷对他透露的呼吸法来历,口中呢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郑重地抬起那只挣脱枷锁的左手,缓缓道。
“以后就叫,‘三生呼吸法’吧。”
清风徐来,朝露渐生,曙光将至,孔雀心眼波流转,望着东方天际打来的第一道阳光下的刘河,只觉得此刻的他神韵非凡、似曾相识又无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