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我途径此地,被一口醉泉吸引,在此畅饮一宿,宿醉足足五百年!等我醒来,发现被一头老龟压在身下,困在这片天地,无法离去。
那老龟自称乃此地的镇守古兽,与人打赌,赌约竟是庇护此地的生灵,直至等到一个叫‘刘河’的人出现。
他赌输了,遵守诺言从此守在这里一千多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他原本年事已高,苦等的那人迟迟不肯出现,便用醉泉诱我留在此地,帮他完成赌约。”海浪翻滚,硕大的龙眼凝视着刘河,龙须迎风而动。
刘河有些感慨,道:“我尝听闻,君子重诺,言出必行,行必果。神龟仅凭一句话,经受千年等待,不肯离去,可谓古之君子也。”
巨龙张开满嘴的獠牙,脸上突然狰狞,“哼!他是君子?将我镇压在此,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巨龙愤恨,龙尾摇摆,碧浪滔天。
“那老龟毫无道理,竟诬赖我偷饮醉泉,抬手便要镇压我,我与他斗了6个月,原本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哪料到这老家伙耍花枪,说不打了,回去吃饭,还邀请我一起,吃饱再打,可恨!我居然信了他的鬼话!”巨龙仰天咆哮,身躯在海中翻滚,激起滔天波浪。
刘河惊吒,道:“难道他对你下黑手、打闷棍了?”
巨龙的鳞甲突然外翻,整个身躯没入海中,巨大的气泡冒出,从海底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那时刚刚成年,江湖阅历……尚浅。”
海面重归平静,刘河向四周寻去。
巨龙“唰”地冲出海面,直立身躯,俯视刘河。
此时,一股无形的龙威向刘河释放,压得刘河伏在海面上,喘不出气。
这不是杀气,但威压更甚。刘河曾感受过蒋胖子的杀气,自己仿佛置身于冰雪洞窟之中,胸腔充斥寒冷的冰雪,不能呼吸,无法动弹。
可眼前的巨龙,铺天盖地的龙威向刘河席卷而来,连海浪潮水也被硬生生地压平静,此时刘河背负千钧的威压,四肢百骸中的血管纷纷爆裂,体表崩坏,染红了身旁的海水。
巨龙向上跃起,带起阵阵海浪,冲进云雾中,刘河身上的龙威这才消失,半死不活地趴在海面上喘着粗气。
巨大的龙角从云雾中缓缓伸出,在高空,道:“你叫刘河,那老龟身为古兽,苦苦等候你一生,我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想,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要让我们这样的生灵苦苦等待。”
荒原上,孔雀心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见日月星辰,对明亮法师叹道,“估摸一个小时过去了,刘河那里仍然没有消息,再等下去恐怕他会遭遇不测,我要过去找他了,和尚,我已将来此的路径记录下来,你沿着我的蚕丝,回去吧。”
明亮法师眼神明亮,面带微笑,合十道:“谢过孔雀施主的好意,从小僧与两位一同踏进这片秘境的那刻,属于小僧的修行试炼便已经开始,佛陀要我遵从本心,我想助小刘施主一臂之力,这便是我的本心。”
“好,我们一同去。”
心海世界中,刘河艰难从海面站起,浑身伤痕累累,血流如注,可他双眼如剑,右手指天,放吼道:“从我踏上修行的路,我就一直在被试探,无论是谁,都千方百计想要看穿我,想了解我的来历,我何德何能?上辈子,我唯唯诺诺、毫无尊严,潦倒一生,没人尊重过我。这辈子,休想!”
最后他放声怒喊:“这一世,我要变强,只有我自己能左右我的人生,你们谁都不许!来吧,释放你的怒火,来毁灭我啊,长虫!”
巨龙的威严这一刻被遭到挑战,硕大的龙眼映照出刘河血红的身影,巨龙咆哮道:“龙,不可辱!”
心海中巨浪滔天,狂风怒号。巨龙乘风飞舞,鳞甲震动,释放出阵阵龙威。
刘河仰天长啸,浑身血气外放,这一刻,他受巨龙启发,呼吸频率突然调整,双臂的血肉中冒出一层薄薄的血色鳞片,快速覆盖。几道喘息后,身上竟有淡淡的龙威传来。
空气中的压力顿时减少大半,刘河的气息更加顺畅。
高天之上的巨龙间龙威对他无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伸出利爪从身上拔出一片带血的鳞甲,向刘河丢去。
轮胎大的带血鳞甲化成一条6米长的小龙,直冲刘河,向他厮杀过来。
刘河不惧,迎面而上,与小龙纠缠扭打,海面上震荡出一片水花。那小龙又与刘河从海中缠斗到半空,一人一龙在空中荡起两股狂风,两道光芒相交汇聚,随后炸开。
二者速度趋近,挥动的招式竟渐渐相同,小龙扭身摆尾,隔空劈来一掌一尾,刘河身随影动,左手横推,右手蓄势出击,空气中震荡出灿烂的火花,飞溅到海面,嗤嗤作响,冒出滚滚水汽。
两人小心穿过雾气,发现“刘河”,迅速靠近过去。
只见“刘河”掌触龙躯,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眉头紧锁,浑身汗如雨下。
明亮法师:“空有肉身,可魂魄真灵去哪了?”
孔雀心一语不发,用手指了指巨龙,示意和尚。
和尚领会,撸起袈裟,伸手去碰。半晌,毫无反应,摇摇头道:“巨龙真灵也不在,看来他们此刻正在交谈。”
孔雀心:“我们护在这吧,以免意外发生。”
战况焦灼,心海沸腾,一人一龙时而激斗在半空,时而扭打在海浪之中,又突然双双分开沉入海底继续缠斗。
飘荡在云霄的巨龙俯视着下面的打斗,利爪抚须,脸上露出一丝狐疑,“这小子,竟能和我的分身缠斗如此之久,除了古兽,从未碰到过有生灵可与龙族比拼肉身。”一道光芒从庞大的龙躯中激射下来,又是一片鳞甲!
刘河沉浸在激战中,此时的他渐渐进入到一个奇妙的状态:眼前的小龙躯体化作动态字符,从眼前一下跃进他的双眼中,龙族的招式、呼吸法顷刻解析明了!
他的双眼变得空灵,身躯更加坚韧,小龙的攻势逐渐在他眼中慢了下来,双拳与之碰撞,刘河能感受到小龙的躯体,由内而外似有裂缝逐渐散开。
依靠这种状态,刘河逐渐占据上风。
左手握拳,正欲向前挥去,刘河只觉后颈有寒芒刺来,一个回旋踢腿,将面前的小龙击飞,直对天空,又一条6米长的小龙从天而降。
“喝!”刘河暗道,一个不过瘾,两个一起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