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选人下来,周院长选了刘苦苦,独孤氏爷孙独孤云,独孤琉韵共计三人。
刘苦苦天资聪颖,周院长有拉拢之意。独孤云大高手,外门弟子之中无一人能与其一战而得胜,周院长稳住了一局。至于独孤琉韵,周院长有其深意。
“我喝你酒,你我有缘,送你一场造化。”陆小小说道。
酒缘之人正是舒去病,他高兴谢道:“定不负大师兄厚爱。”
“就你吧,枫叶雨夜摇曳落,最解思愁唯念许。思念你许久了,许师妹。”
许师妹小脸红晕,点头娇声‘嗯’了一声。
陆小小又看向刘也,又看了看青风儿,却见刘也对这趟浑水不起兴趣。
“沙场点兵点到谁就是谁。”陆小小手指来回点二人,最终落在清风儿此处。青风儿自然大喜,既然明日就比,那定会有天大的造化指点。
“你被淘汰了。”陆小小又说道,“就你了,刘也。”
刘也冷笑。
忽然,道歌行外青云飞来,独孤奕其上落下,他来到殿内陆小小身旁。许枫叶见罢,倒是立直身子拱手说道:“独孤师兄安好。”
独孤奕点头。
“你来作甚?”陆小小说道。
“师父说了,师兄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他老人家在后头撑腰。”独孤奕又道,“师父还说,别玩得太狠。”
周院长一旁也听了,内心一颤暗骂:掌门出面,是要公平竞争还是叫我放点水?毕竟掌门出面,别说气眼借陆小小一年,便是给他我等也无话可说。
独孤奕转头对周院长叮嘱道:“周院长,掌门说了,您要尽力而为,可使手段。落子无悔,这也是天棋院的规矩,大师兄是天棋院长,他更懂‘落子无悔’四字之重。”
周院长一笑,他差点忘了陆小小的另一个身份,随即对独孤奕拱手一拜说道:“我定尽全力,还烦回复掌门真人师兄。”
“好。”独孤奕还礼,又是对陆小小一拜,脚踏青云而出,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不知迷死多少外门弟子。
陆小小位居天棋院院长传出,顿时间消息炸开了锅。
陆小小醉酒模样,在舒去病搀扶下带着刘许二人离开道歌行。
看看这大师兄的气质,许枫叶一声轻叹,暗暗道:天棋院的院长怎会是这般流氓模样?
周院长同时带着三人离开。
一场比试,经殿内弟子散播后在整个青道院内传开。
就在此时,在西歌城内,五十名黑衣人在一名断臂男子带领下出入各个府邸。男子名为奎豆豆,为太子周逸门下第一门客。
一个多月前,奎豆豆便偷偷前往大周各地,凡参与青村抢夺仙宝有关联的势力,都被他以雷厉风行手段逼出那夜派往人手名册,并加以盘查。
而奎豆豆要找一个黑铁面具之人,左肩有箭伤,伤口奇特无双。但寻了一个多月,一一盘问却未寻到。
据太子府内传来密保,西歌城有几家势力也参与其中,其中一家便是倚信酒家。
白日,奎豆豆挟太子铁令闯倚信酒家,并羁押一干人等。
奎豆豆又一一查看诸人左肩皆无奇特箭伤之后,与跪地众人前询问道:“那夜,你们倚信酒家去了一些人,但据情报,好似少了一人。”
“奎豆豆,我想你弄错了,只有我们。”朱掌柜说道。
有些伙计已再原地颤抖。
若干年前,这帮贼匪曾是大周边界的绿林贼匪,彪悍狡猾,十数次围剿均未能抓捕他们。但后来,奎豆豆领兵,以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杀掉寨子内上百人。老弱妇孺,皆无活口,奎豆豆的大名,便是那天传遍大周。
而剩下几人被敷衍以绞刑处罪,恰好被青风儿偷天换日,找了几个死囚犯顶替,后成了门下死士,便是朱掌柜等人。后来奎豆豆也因叛国罪被处死,大周太子偷梁换柱救出奎豆豆。
那夜暗处见他,二厨几人本就愕然。今日再见,难免想起屠寨恐惧。
奎豆豆翘着二郎腿,靠着桌子冷冷说道:“朱老鬼,当年要不是我见你可怜不杀你,你怎能活到现在呢?”
“不是你让我们活到现在。”大厨愤怒说道。
奎豆豆一刀捅进账房先生腹部,先生顿时血液如泉喷洒出来,痛苦倒地。
奎豆豆将匕首在店小二脖颈来回游走,小二凉意透心。
“我就想确认一下下,何必呢。”
“我记得,那时你还小,现在...”奎豆豆靠近店小二耳根,冷冷道,“啧啧啧,长大了啊。”
“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你们寨主的儿子。”奎豆豆又说道,“他命没了,那厮泉下不安呀。”
奎豆豆正要一刀给店小二放血,朱掌柜急忙说道:“是,是,还有一人。”
“但他手无缚鸡,刀子都使不好,身子又瘦,怎么可能会是你找的人。”二厨说道。
奎豆豆只觉身处黑夜看见光芒,随即让人给账房先生包扎伤口,又找了笔墨纸。
一盏茶后,拿着图纸对店小二说道:“见过吗?”店小二早已怕得不行,见这画中之物曾见过,连连点头。
“他的?”奎豆豆兴奋问道。
店小二连连点头。
“他现在在哪?”
“你找他做什么?”大厨怒气问道。
“可能是他吧,也能不是,但我的东西,我想拿回来而已。”奎豆豆又看向大厨问道:“杀猪的,有意见吗?”大厨入林前,专门为人杀猪。
“这事,你要找我们二小姐。”朱掌柜说道。
奎豆豆点头,收起匕首便是带队离开。
跪在地上的倚信酒家诸人起身,大厨捡起被奎豆豆扔在地上的图纸,上面画的是一副黑铁面具。
“快去禀报二小姐!”掌柜说罢,二厨奔向后院快马加鞭离城。
不知过了多久,奎豆豆一行人入不了青道院记名弟子处,便是出使太子铁令也入不得。他便写了两封信信,劳烦守门的青年交到青风儿和一名青年之手,一行人在门外等候。
再说刘也等人,陆小小幻化出黑白双鱼,带三人进入一座洞府内。此地很是奇怪,有凉气阵阵,但无出口。墙上黑白线条纵横交错,却没有终点,仿佛绕成一个圆球,因果循环一般。
洞府有一口井,井中无水,却长出一棵树。此树更是奇怪,一半繁华一半枯萎。
身处洞府,被墙上线条眼晕,闭眼又有凉气袭来,睁眼却见井中怪树,心境怎宁。
待陆小小酒意过后,舒去病上前问道:“陆大师兄,你这是带我们来这里修行吗?”陆小小睁开迷离的双眼,笑了笑说道:“哎呀,来错地方了。”
陆小小拿出一颗核桃,手指黑白二气缠绕其间,一指点去。
三人只感自身在无限变小,洞府则是在变大,核桃也在变大,大到核桃内是天,自己只是尘埃。
天旋地转,日月倒转,脑袋一翁,三人来到一处街道。
此处天很蓝,空气清新,往来人丁不绝。叫卖声,喧哗声,烧饼香气入鼻,还有纯烈的酒香。一个小孩正在被伙伴追逐,嬉笑着撞上刘也。
“对不起,大哥哥。”小孩说完,许枫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拨浪鼓,摸了摸小孩的头,笑道:“给。”
小孩接过,天真烂漫笑道:“谢谢大姐姐。”他的玩伴追上,几人抢着要玩拨浪鼓,蹦蹦跳跳着离开。
“这是哪里?”舒去病问道。
“吃面了,京司牛肉面,快来啊。”卖面郎一旁叫卖,刘也张望着见陆小小正在面摊食面。
“小二,再来三碗面,一碗不加辣,两碗微辣吧。”陆小小吆喝三人过来。舒去病坐下便是问道:“陆大师兄,此处是何地?我们瞬移来到哪里?”
“我洞府啊。”陆小小边吃面边说道,“核桃里。”
“我们变小了吗?”
“差不多。”
“那这些人是?”三人看着街边行走的路人。
“死人。”陆小小饮了口茶水,又说道,“他们均是人间死魂,无处可去。在此地安生,若在此地又死了,那就在这投胎。若是功德积满,我便施法助他们在人间转世。”
“书中说投胎转世不是阎王做的事吗?”刘也问道。
卖面郎将面试端上,三人吃起,只觉面食如人间之食无差。
“难道师兄你就是传说中的阎王爷吗?”许枫叶问道。
陆小小哈哈大笑,随后说道:“师妹你真有趣,阎王爷早就死了。”
“真有阎王爷呀?”许枫叶问道,陆小小点头却不再说。
随后,他带着三人到处走走看看。
陆小小的核桃,名为掌上人间,修为通天方可创建,又须是本命法宝,加上金丹仙气与之相通,以金丹仙气孕养人间万万生灵,方才造出这人间小世界。
若有亡魂无处归家,便会被掌上人间吸引,在此地投胎。
此举乃积无上功德。
孤魂有家,陆小小亦有情。
“师兄,此地怎不见庙宇?”刘也忽然一问,这青道院内庙宇众多,乃至整个大周祭拜三清庙,庙宇成了大周的象征。
但走了许久,不见一座庙宇,多的是宁静祥和生活。
“舒去病,你银子多,你相信银子吗?”陆小小忽然这般一问。舒去病摇头答道:“不信。”
“那就对了。”
三人听得云里雾里。
入夜,此地城池夜间极为热闹,舞狮烟花游街,往来人丁不绝,却未发生一起打闹斗殴挑衅事件。
河内小船游荡,诗人岸边赋诗,有男子,有女子,暧昧互生情愫,交换定情信物。
街道小巷,美食摊子横立,孩童拉着大人闹着买糖葫芦,买小糖人,拨浪鼓,纸风筝,云笛,琵琶,各式各样。
许枫叶挑了个翠绿云笛,催陆小小付钱。
舒去病本抢着付钱,才发现人间银钱在此地无用,不免叹息:钱不是万能的。
忽然,天空飞来三道长虹。
地上的人喊道:“仙人仙人。”
但没有朝拜,只有敬仰和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