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奕辰端着叶倩买的一盒水果走到言默跟前，笑的一脸萌甜“谢谢言默总监给我安排的午饭，吃点水果吧。”
借花献佛。。。。
叶倩跟在后面，一边怒着瞪眼，一边手脚并用的在空中挥舞，恨不能暴打一顿杜奕辰。
言默看着他们，憋笑“舒桐、叶倩，来，吃水果！”
“言默总监，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杜奕辰收了笑容，说的有点腼腆，像个求教的小学生。言默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看见，你看刚才拍的片子在皱眉，有什么问题吗？我出道不久，经验不足，求指点。”
直白、诚恳、低姿态，人家把话说到这份上，言默也不好意思糊弄过去了，可毕竟不是熟人，还是得婉转，言默思量着说：“ＧＤ的赵经理已经给意见了，整体都感觉不错。”划水。。。。。
“就是。。。我个人觉得。。。有时候不止是表情的控制，眼神能传递更多思想，更感染人。可能会难一点，但效果会更抓人。”点到即止。
杜奕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你说的对，我过几天要去拍一部戏，人物就是台词很少，内心感情丰富。我正在想肢体语言和表情怎么表现，多一点眼神融进去更重要、表现力更丰富。”说完自己开心的笑了，好像解开了一道难题。笑的又甜又萌，眼神清亮，好看。
是言默喜欢的干净漂亮。就像喜欢的一幅画、一件艺术品，会多欣赏几眼、赞叹一下。
下午更换了几个场景，晚上七点，宣传片也拍摄结束。言默想着下一步的安排，准备离开影棚。
“言默总监”身后传来杜奕辰的声音，已经换好衣服，追了出来。“我还想请您在指点一二。”
“表演的事，我没学过，也没研究，既没当过导演，也没当过演员，一窍不通。能教的，我刚才已经说完了。其他的事，工作上有问题，可以明天到公司谈。”言默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无论公事、私事全部堵死，有问题明天见。
杜奕辰一时无话可说，尴尬在原地。
“默姐还要回家陪小轩轩呢，别耽误人家时间。”叶倩从身后慢慢走了过来。
“小轩轩是谁？”杜奕辰随口问了一句，也算是缓解尴尬。
“默姐的儿子，三岁了。”叶倩扬着眉毛，嘴角向上。
“她。。。才。。。多大。。。”留下了一脸惊讶的杜奕辰独自站在风中。
言默低头皱眉：还是没涨岁数，不能总说三岁啊，可是四岁要上哪个幼儿园呢？更麻烦。一个谎话要用更多的谎话去掩盖，这是真的。要不再编个幼儿园，哪个适合呢，唉，太难了。还是以后再说吧。。。。。。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常见，过一阵就忘了。言默摇了摇头，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还在非常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次日，言默坐在办公桌前，已经电话约好赵恺后天来公司看宣传片小样。言默盯着电脑看昨天的照片，以备赵恺来时有推介，提前做好准备是言默一直的习惯。
敲门声响起，叶倩探头进来，撅着嘴，叹了口气说：“默姐，有帅哥找。”
言默微笑：“都是帅哥了，还叹气。”
叶倩撇撇嘴，示意言默自己看。
杜奕辰从叶倩的身后闪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盒子。“言默总监好。”一脸甜甜的笑容说。
言默有点惊讶“找我吗？拍摄的费用问题？我们会和GD公司。。。。。”
“不是这次拍摄的事。”
那你找我能有什么事？不会还是昨天说的请教的事吧，我啥也不会啊。。。言默在心里默念。
“这是送给小轩轩的乐高，小孩应该会喜欢吧。可以和家长一起玩。”杜奕辰一脸真诚的说。
什么啊。。。。哪有小轩轩。。。谁玩。。。。
“这个。。礼物。。。孩子太小，你还是拿回去送别人吧。。。。”言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该死的谎话。
叶倩快笑的不行了“你们慢慢聊”说着走出了言默的办公室。
杜奕辰把东西放到旁边的小桌上，隔着办公桌，在言默对面坐下。
言默看着他，总会想起记忆里笑的灿烂的年轻的脸。
“言默总监，我能和你一起看看昨天的拍片子吗？我想让你点评一下。”杜奕辰看着言默说，眼里到没有太多的期盼。
与我何干啊！你表现的好不好是甲方说了算的，宣传片也有导演把握。我怎么知道你该咋演，会演我也当演员赚大钱去了，还在这干嘛。昨天已经明白拒绝了一次，还真是不放弃啊，问题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我有能力指点，我都没这自信啊。言默心里默念着。
“好，一起看看吧。”言默笑着说。看的透彻却不能直接的怼回，这就是成年人和小屁孩的区别吧。
“一般模特都拍完就工作结束了，不会在管后面的环节，你还真是积极努力啊！”
“我想多学点，将来真的做不成艺人，也可以干点别的。”杜奕辰声音低低的，透着无力。
言默觉得这孩子还挺有自知之明，毕竟中国那么多人，长得好看的有的是，能成为大明星的确没几个，自身条件、天赋、努力、机遇缺一不可。
难，太难了！
言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把电脑转了９０度。
看完全部片子，杜奕辰才缓缓开口：“我昨天回去认真考虑你说的眼神了，好像有点难。我对着镜子，练习了。所以今天来再看看昨天拍的片子，果然能看出一些不足。言默总监给的意见很好。”
这孩子也太谦虚上进了，言默有点心软了。
“其实，我更多的是会看拍出来的效果，至于怎样达到效果，不是我的专业。你也不必太在意。”言默说的诚恳。
杜奕辰看着言默的态度转变，笑了，又甜又萌，干净漂亮。
“其实，你笑的很好看，不用再练了，多练练不笑的时候的眼神吧，发挥的空间更大一点。”言默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蹦出了这句话，又向在赞美杜奕辰的笑，又像在贬他不笑时的样子，好像都不妥当。这不像自己的说话风格，言默有点懊恼。言多必失。
“你愿意给我意见了。”杜奕辰笑的更开心了，笑容发自内心，从眼底溢出，真的开心。“还夸我笑容好看了。”
“。。。。。”言默心想：越描越黑，无语。
“言默总监，再多说几句吧。”蹬鼻子上脸。
言默皱眉，“其实，我觉得你有时不必睁大眼睛，半睁、三分之二睁，都有不同的效果。最近我觉得眉毛的形状，对眼神和情绪的表达，也有很好的衬托作用。同一部戏里，也可以使用多款眉形，不是特别大的变化，观众不会发现不同，但是对人物当时情绪的表达会有衬托作用。你回去可以再研究一下，多试几款，也许拍戏时有帮助。”
杜奕辰这回不笑了，认真的在思索。
言默拿出了纸笔，一边画，一别解释，搭配了很多种组合，效果变化微妙。全部解释完后言默说：“我也是自己的感觉，不必太在意。”婉转而有余地，一直是言默的风格。
“言默总监，浪费了你很多时间，我受益匪浅。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午饭吧。”杜奕辰一脸真诚。
言默看表，下午１点。还好赶得上午饭时间。想拒绝，可是肚子好饿，再不吃该低血糖了。
“叫上叶倩一起吧。”别人请客叫太多人好像也不太合适，言默试探着说。
杜奕辰没说话，没表情，只是站起来缓缓向外走。
言默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公共办公区已经没有人了，都去吃饭了。也没人叫我一下呢？言默思量着，跟在杜奕辰身后走出了公司。
公司附近有一间小中餐厅，平时人不多，环境不错，东西一般，价格公道。
“就这家吧，下午还得上班呢。”言默指了指这间餐厅。
杜奕辰没有意见，走进了餐厅。
言默选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下。杜奕辰在对面坐下，翻着菜单：“言默总监，喜欢吃什么？”
言默看着窗外阳光灿烂的街景，有点走神，缓缓的说：“我不吃肥肉、瘦肉一般、不喜欢香菜、芹菜，讨厌葱花。。。。。。。”
忽然间回神，看着杜奕辰比昨晚还惊呆的表情，大写的尴尬。言默笑了一下说：“哦，我瞎说的，开个玩笑。我不挑食，不挑食，都。。。都可以。。。。。。”最近总走神，言默对自己也有点气愤。
这回轮到杜奕辰尴尬了，菜单翻了两遍，哪道菜言默都说好。于是尽量挑着没有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的菜，点了几道。
等着上菜的间隙，杜奕辰说：“言默总监，你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我喜欢秋天，这个季节最漂亮，天是远远的湛蓝，树叶的颜色在变化，不像夏天单调的绿，色彩丰富了，也更有层次感。阳光是明媚的灿烂，金色的光，晒着温暖，却不炙热，温度适宜。。。。。。”我跟一个小屁孩说这些干嘛？言默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杜奕辰在认真听：“拍片时，导演有时也会说一些类似的话。言默总监你是艺术家。”
言默大笑：“不是所有人都称得上艺术家！”
“你不喜欢叶倩，是吗？刚才我说叫她时，你的反应。。。。。。。。”言默试探着问。
“我不喜欢她，只会看脸和撒娇，无脑。”杜奕辰说的干脆。
“。。。。。。”言默没想到这么简洁、直白，一时没话了，心想：还好叶倩应该没得罪过他，以后工作上还是可以接触的。
还想替叶倩说两句，菜上来了，言默饿了。
言默避开她不吃的东西，随便夹了几口。
“言默总监，你挑食挑的厉害啊。”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挑食的，杜奕辰微笑了一下。
言默扬了扬眉毛，“要吃有价值的美食，胃口就那么大，吃了不喜欢的，喜欢的就吃不下了。”
“那你一定吃不了盒饭，我们在剧组时都是随便一个盒饭解决的。”
“盒饭里面也有能吃的东西啊，挑挑捡捡就吃饱了。”
浪费食物，“那你回家做饭也会这么挑？”
“自己随便吃一点沙拉，都不用。。。。。。”说漏了。。。言默转移话题“自家做的怎么都好一些。”
杜奕辰嘴角笑了一下，没说破。“言默总监，你还有什么不吃的，说来听听，下次请你吃饭好避开。”
“那可多了，不吃肥肉、不喜欢香菜、芹菜，讨厌炒菜里的葱花，姜、蒜、韭菜，一律不吃，但是炒菜时还要放，放了黄瓜的汤不喝、不在外面吃饺子、包子等带馅的东西，动物内脏除了肝其他都不吃，奇怪的东西不吃，不吃看着不整齐的东西，不吃结构不明白的东西，不吃混合和一堆的东西，带筋的东西不吃，带皮的东西不吃。。。。。。。”言默不停的说了有5分钟，表情非常认真。
最后，杜奕辰已经举着筷子僵傻在对面“什么是看着不整齐、结构不明白、混合成一堆的东西？”
“比如一片肉，看着肥瘦混在了一起，不能清晰分开，又裹了面糊，看着像一坨，这种就绝对不吃。再比如丸子，把肥肉、瘦肉、还有各种不清晰的肉，剁在一起成了泥，这种也不吃。”
杜奕辰撇了撇嘴，心说你长这么大不容易啊，没饿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