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默在公司一众人的注视下,被叫进会议室。见到这四个人坐在一起,言默并不惊讶。习惯了协助张总与客户交流,拿下项目。
言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和淡定:“张总。”向曼文点头示意。撇了一眼杜奕辰和小胖,没搭理。
杜奕辰看着和平时反差超大的言默,差点笑出声。被曼文瞪了一眼,收回了笑容。
张总先开了口:“言默,坐。”
言默习惯性坐在张总身边,面向杜奕辰。
“言默,有个事,想听听你的意见。”张总说的委婉。只挑一些与言默相关的,简要把事情说了一下。
言默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是一片惊讶。“张总,您的意思是,接下来,我就不在公司工作了吗?”
“只是一段时间不在公司内办公,算是外派吧,也是公司的工作安排,薪水当然是公司照发的。到时候。。。回来。。。也许还能升职加薪。”当然你得带更多业务回来。张总还是委婉。
出动了杜奕辰的经纪人,张总放着手里项目不做,直接把言默派走,公司这是拿了什么好处?这么做对大家有什么好处?
言默有点没想通,自己工作的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小明星跟班了?到时候回来,公司早没了自己的位置,还升职加薪?开玩笑,这都什么事?
言默看着对面三个人投来的眼光,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心里有点难过。
会议室一片沉静,气氛僵在那里。杜奕辰看出言默的情绪,觉得有点后悔。眼睛不眨的盯着言默,耳边只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言默,你有什么想法?”张总打破了僵局。
言默想和张总单独谈一下,但又觉得张总态度明确,似乎也没必要再说了。
于是看着杜奕辰,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同意。”声音不大,态度决绝。
杜奕辰听在耳朵里如五雷轰顶。
言默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个人。
小胖看着杜奕辰的脸色,不敢说话。杜奕辰看着曼文,不知该说什么。曼文看着张总不说话,气势不减。
张总尴尬的笑了笑:“我去找言默谈谈。你们稍等,稍等。”
“还是,我去跟言默说吧。”不等张总起身,杜奕辰先离开了会议室。
曼文看着杜奕辰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没救了,事情闹到这份上,如果今天言默不能一起走的话,恐怕杜奕辰也会一蹶不振。
曼文看着张总:“张总,今天如果言默不答应,我们刚才所有的话,全部作废。”曼文在向张总施压。
张总心里明白,恐怕不止今天的,以后也没什么合作机会了。“我一定说服言默,放心,放心。”
张总觉得会议室气压太低,自己需要出来喘口气,也离开了会议室。顺便把叶倩和舒桐叫到办公室,八卦一下言默和杜奕辰的事,想想怎样说服言默。不管怎样,公司眼看到手的大单绝不能丢。
杜奕辰来到言默的办公室,知道敲门也没用,索性在办公区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推门进来。
言默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并没有回头。
气氛僵了一会,杜奕辰先开口了:“言默,我们谈谈好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好谈的。”言默说的冷。
杜奕辰心里难受,“不是的,今天早上文姐发脾气,叫我去,是因为这个。。。”杜奕辰把网上的八卦新闻和帖子打开给言默看。
言默的惊讶溢于言表,“所以,所以我是牺牲品吗?”言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杜奕辰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言默,印象里:言默再不开心也只是在喝多了后才会掉眼泪,清醒时永远都是坚强的。
杜奕辰看着言默,心里比早上离开时还难受。
慢慢抬手,轻轻的抱住言默,缓缓的把言默的头贴在自己胸前,用最轻的声音说:“你永远不会是牺牲品。”
“现在文姐的决定,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过了这阵,你回公司也行,我会让文姐,继续和你公司合作,你还能升职。如果你不想回公司,可以自己成立传媒公司。我可以投资,可以给你业务。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实现。”杜奕辰用略带低沉的声音轻轻的说。
“这几个月,你也不必随时跟着我跑,时不时出来露个面就行,只假装一阵就好。其他时间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其他,你还想要什么补偿,我能力范围内,都可以。。。”
“言默,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会给你带来困扰,影响你的生活。如果你坚持不同意,我会去劝文姐,业务继续给你公司,你继续留下工作,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杜奕辰轻轻的捧起了言默的脸,看的无比认真,一滴泪落在了言默的脸上。杜奕辰已经做好永远也不会再见的准备。
言默任杜奕辰抱着,抬头看着杜奕辰好看的脸上挂着泪,这是言默第一次看到杜奕辰流泪,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想着早晨杜奕辰离开时的冰冷,不想反抗,不想躲开。言默觉得如果现在挣脱杜奕辰的怀抱,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言默问着自己的内心,真的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杜奕辰了吗?
杜奕辰三月离开时:言默开始有点茫然,后来有点失落。今天早上离开时:言默觉得全身一片冰冷,如果现在再离开。。。言默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也许会一直冷下去。
言默愣在杜奕辰怀里,呆呆的看着他帅气的脸。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会思考了。杜奕辰的眼泪,顺着言默的脸庞滑下。
言默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留恋这个怀抱,暖。淡淡的洗衣液的清新香气,闻着舒服。亦如上次地铁里,在拥挤的人群中,杜奕辰的怀抱就是最温暖安全的一个角落。
杜奕辰抬手擦掉言默脸上的泪,动作轻柔的仿佛触碰花瓣上的露珠。看着怀里的言默,只想时间就此停止。
过了不知多久,杜奕辰缓缓开口:“言默,我来帮你决定吧。”
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杜奕辰鼓足了勇气:“言默,今后我不再出现在你生活中。你不要再难过了,继续好好工作,加油!自己去相亲时,要小心,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同意;记得多吃肉,补血;舞蹈跳不好就算了,你不是那块料;开车时不要再踩错刹车和油门了。。。。。。”
杜奕辰说完,又抬手擦干言默脸上的泪,“言默,和你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如果能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即使毁了前途,也无所谓。”顿了顿,吸气:“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我走了。”
杜奕辰慢慢的、慢慢的放下手臂,神情里的不舍,似乎是在放弃全世界。
言默看着杜奕辰的神情,没有了理智和分析,只是凭着感觉认为:如果现在让杜奕辰走了,就真的永远也见不到了。大脑没有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手抓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杜奕辰。不想放手。
杜奕辰愣在了原地。
言默缓缓开口:“我同意。”
话一出口,言默觉得整个人似乎轻松了很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什么?言默你说什么?”杜奕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同意去做你助理。”
杜奕辰再次拥言默入怀,把头埋在言默脖颈间,泪流满面。双臂紧得言默无法呼吸。
等杜奕辰略略松了双臂,言默喘了口气说:“这件事,我有错。不过等事情过了,我不能一直做你的小跟班。”
“嗯,你想做什么都行。”
“其实,文姐的方法也保护了我,我拒绝时,不知道是因为照片的事,以为只是。。。我气过了头,没想清楚。现在。。。嗯,我可以。”言默说的有点乱,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可是杜奕辰听明白了。
“言默,我永远不会拿你当牺牲品。”
言默挤出一丝笑容,推开杜奕辰,抽出纸巾。“把脸擦干净,一会出去被同事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杜奕辰被逗笑,笑从心底溢出,到了眼角却化成眼泪。
“大男人,还哭鼻子。”言默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情绪还有点低落。
坐到杜奕辰身边:“对不起,其实都怪我,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知道你尽力在维护我,我不生气。我只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其实仔细想想,在这种情况下,给我的安排已经很好了,谢谢。”言默说的声音轻柔。
杜奕辰伸手摸了摸言默的头。“言默,刚才你抱我了。”脸上笑的坏坏的。
“嗯,不想再也见不到你。”言默答得一本正经,声音低得自己都不确定说了什么。
杜奕辰听得心里一片温暖,像春天的大山里,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朵。
“既然你抱了我,那以后得对我负责。”杜奕辰说的一脸无赖。
“滚!你当古代啊?抱一下还赖上我了。”
“我不管,你不能始乱终弃。”
“别闹了,把脸擦干净,出去注意一下你的偶像象形。”言默看着杜奕辰,“还好眼睛没肿。”
“言默,以后都不哭了好吗?”
“我没哭,是你的眼泪滴在我脸上。”言默摇着头,“自从你出现在我生活里,我生活就变得一片混乱,乱了原本的轨迹。既然已经这样,就坦然接受吧。”顿了顿“走吧,我们出去吧!”
“我们”杜奕辰忽然觉得这个词好暖。
杜奕辰整理了一下言默的头发,看看言默脸上容装尚好。伸手去拉言默的手,被甩开。杜奕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笑。。。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