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制碱法’也不是浪得虚名。
李清都自信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需要调动神策军，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首先我很欣慰，这半年多的时间你确实长大了很多，不是之前那个一口一个圣贤书的小世子了。”崔晨一脸欣慰：“其次是我没有这样的权利。”
“神策军确实还有一些人马，但是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不多了！数量比你想象之中要少很多。”
“至于了解你那么多事情，那是因为我专门派人盯着你，不然你要出了什么意外，我没办法向家主交代。”
“神策军的传统就是除非统帅战死，不然誓死跟随。”
“家主现在尚在人世，所以他们没有理由追随你，这东西不是我一两句话能够解决的得了的。”
“除非家主亲自当着所有人的面家兵符交到你手上，或者是你去漠北，解决掉你父亲顺利继承神策军统帅的位置。”
“李家传承上，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不等崔晨继续，李清都就打断了这满口喷粪的家伙：“行了行了行了，我TMD的就没指望过能从你手中套出任何东西，也不要在这一直诅咒我爹了。”
崔晨一笑：“明白就好，我相信有朝一日神策军会在你手中发扬光大。”
“我觉得烫手。”
看着李清都离开的背影，崔晨破开嗓音提醒道：“昨天有三个光头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北破城，最近这段时间小心些，最好待在阴川谷，没事别乱窜。”
“老子一堆事情……”。
和尚的事情暂时没时间处理。
北破城每天进进出出几千人，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热西德还带着三千铁甲军居住在城里，也没见发生什么事情。
来了待几天自然就会走了。
北破城常住人口，这半年来在李清都脑子里已经变为了很具体的数据！所以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食盐的生意需要暂时缓一缓。”没有神策军的支持，李清都暂时不敢冒险做这生意。
毕竟一旦走漏风声，就不是丢失一旦生意的事情了。
庞大如同大明，也将食盐死死握在手里！
袁少聪虽然十分心痛，但是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陈元直的人马才刚刚初见成色，现在确实不适合太过激进。”
知取舍，懂进退——这是李清都最欣赏袁少聪的地方。
“不过有两件事情是需要准备的！”
“第一，商道需要往北铺垫。”
袁少聪皱眉：“北端多战乱，人口稀少不说，极度贫困！没有太多利益可图谋的，相对来说从大明身上我们能够获得更多利益。”
“我对西北太陌生了！可能不久会亲自走一趟，所以需要商队先行，摸清楚一些底细，将来才好行事。这件事情不计成本也得做！”无论是对于历史的了解，还是对于现在处境的认知，对于漠北以北的地区李清都都没有太大概念。
甚至对于那一片区域的地理都很模糊，一批先行者探路就成了必要之事。
袁少聪并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去安排。”
“第二件事情并是粮食的问题，从欧洲那边过来的种子快到了。”
“等到种子一到，就得需要大量的人手接手播种，不然错过开春，种子播种不下去，我们冬天的日子会很难熬。”
“没有粮食，会耽搁很多事情！”
“这两件事情如果能够做好，食盐的事情就可以暂时不用那么着急，将来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图谋。”
粮食是一个全世界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大明缺粮食。
关外更缺粮食！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些绝代人物也都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袁少聪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而李清都却不止一次和他提过不就的将来将让会让这天下所有人衣食无忧的妖言。
原本的袁少聪只把他当做李清都讲出来的鸡汤喝下去，但是这短短半年从羊毛变衣服到食盐的从无到有，都告诉着他眼前这人不属于正常人。
所以他开始有了那么一点期待。
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想把这件事情做好。
倒是算不得什么心济天下，或者觉得这件事情功在千秋。只是单纯想让这天下的穷人过得稍微好一点，自己做生意就会好做一些。
当搜刮别人的时候也就不会心痛！
所以他很积极道：“土地我已经很早就准备好了，就在北破城东边，那山阴地带的山谷里，不招人眼。”
“如此最好，我们需要更多的人。”
袁少聪道：“西域的人都不太喜欢安定。”
“大明边军也是不错的选择。”李清都道。
袁少聪异常诧异的盯着李清都，最开始以为只是在开玩笑，直到李清都一丝不苟的眼神时他明白这件事情不是儿戏。
一瞬之间多了那么多事情所以弄得大家都很忙。
为了避开和西佛教的冲突，李清都这三天都呆在阴川谷，开始给播种这项计划出具体的方案，毕竟这其实是一门相当讲究的科学。
就是这门科学在后世养活了地球七十亿的人口！
打造出了一个太平盛世。
而李清都对此并不算很在行，最少没有太多亲身经历。更不要说由于地域的原因，辽阔的西北大地确实不是农作物生长的最好环境。
当然这怨不得谁，没有直接去地府做客喝孟婆汤，而是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人生不可能遇到困难就退缩。
…………
“小哥的羊汤做的确实地道，在这漠北能吃上这样一道美味着实是人生一大幸事。”一位穿着豹皮，挂着满头小辫子，腰配弯刀的男子道。
李四看了看远处桌上正在低头狂吭羊骨头的三个头顶鸡冠帽的和尚，心头噗通一下。
赶忙回应道：“哪里哪里，客官喜欢就好。”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秘方？”
李四灵机一动：“我李家百年祖传秘方，不是跟你吹牛，这方圆百里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吃了一碗想第二碗……”
正在滔滔不绝解释的李四忽然发现眼前原本笑脸盈盈的客官脸色一分分阴沉下来。
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汇聚向他。
李四挠了挠头：“抱歉，小子话多了。”
“你说你姓李。”
李四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世子亲自取得名字，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满点头道：“是啊，是啊，我叫李四。”
“原来是这样，这条街姓李的多吗？”披着豹皮的男子问道。
李四犹豫了几下，点了点头：“有几个。”
“那就好办，铁球儿，将人找出来。”
随着男子话语落下，一道乌黑消瘦的身影串了出来，屈膝跪在男子身前：“铁帅放心，铁球儿绝对会处理妥当。”
男子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李四身上：“先带上。”
话音落，三个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李四身后，瞬间扣住李四的双手双脚，单手提着跟上男子的步伐。
…………
花了三天时间将自己脑海的所有认知整理成册之后李清都还是准备去现场考察一下，确定一些土壤上的具体问题。
只是进城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压抑。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让人极度不适，内心出现一丝不安。对此李清都检查了一下自己两条手臂上的连弩，确定没问题了才继续走。
打听之后才知道出事的地方在土谷客栈！
那是一座处在东城，由吐蕃人开的客栈。
在这域外之地，吐蕃还是很强势的，所以李清都一直没有让人动这地方，害怕万一客栈背后有更复杂的关系会把吐蕃势力牵扯进来。
当李清都来到的时候客栈楼下已经堆了十几颗人头，鲜血淋淋！
楼上眼瞳怪异的豹皮男子手倒握着弯刀。
鲜红的血液自刀身一滴滴滑落。
三个身披深红袈裟，头顶鸡冠帽的和尚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念着往生经，传闻这东西能够超度亡魂，化解身前的罪孽。
而在弯刀男子的对面，爬滚着十一二个赤身的汉子。
浑身上下布满着显目的鞭痕。
虽然勉强维持着呼吸，但是眼神无光，早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乌黑的血丝顺着嘴角连带着口水流淌成一条细线！
李清都皱眉，虽然一个个脸颊已经肿成一头猪，但是其中两个李清都记得很清楚他们的名字，叫李三，李四……
这是第一批陈元直聚拢过来的孤儿。
所以当时的名字是李清都亲自取得，记忆相对来说比较深刻。
手握弯刀的男子伸出红艳的舌头，舔了舔刀身上鲜红的血液，笑的很开心：“只要你指认出一个姓李的，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下辈子投个好胎。”
男子说话的同时，锋利的刀尖落在李四的胸前。
只是轻轻一碰，浓稠的血液就嘀嗒嘀嗒开始落！
他搬开李四紧闭着的双眼：“你让我喝到了这世界上最美味的羊汤，只需要你再说出一个名字，我便留你一命，随我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呸……”李四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努力睁开自己红肿的双眼：“我李家儿郎何时怕死过，有本事你就把刀捅进我胸口啊。”
豹皮男子摸了一把脸，一双异色的双眸微微鲜红。
反手之间一刀劈落。
李四身旁的一人胸口破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宛若泉涌一般喷洒在李四脸颊上。
剧烈的疼痛，破使胸口破开能看到一颗心脏噗嗤噗嗤跳动的人一头将李四撞飞，然后整个人横冲出去，从二楼的茶馆砸向地面。
啪的一声，激起尘埃。
化为一推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