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唐锦茜,家境普通,长相普通,工作普通。
平时是一名图书馆的管理员,大体是在里面整理书籍、资料,这工作简单又清闲,偶尔还可以偷闲看看书。
下班后仅有的娱乐方式是死宅在家追剧,偶尔为别人的爱情流泪。
本人目前最真实的状况,既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短期的目标,论样貌不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的倾城美人,论才略也不是“品拟飞仙,情殊流俗”的咏絮之才。
所以,我前半段的人生从头到尾贯彻了两个字,那便是“平凡”。
或者,用一句更形象的话来形容,便是如果有一天把我扔到人堆里,大概不到一秒就会被人群湮没。
而每天只能三点一线的生活,其实是如同铁狱铜笼一般,困住我本来就难以有波折的人生。
我唯一办法能改变的办法,是在不同的历史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历程。尤其是在繁荣的大唐盛世里,开放的文化制度,惊心动魄的历史事件,让我常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就是这样平凡的我,不曾会想到在两个月后的今天,自己之后的人生会不受控地奔向另一个并不会出现的轨迹。
从此,人生史书上的内容从风平浪静彻底变成波涛海浪,逼迫着我如履薄冰地往前走。
甚至再后来的我,更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一颗推动历史河流前进的重要棋子,搅起一片风卷云涌。
那么这一切的发生,要追溯到两个月前的周四,我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经过宠物店的时候,买了些米糕爱吃的罐头,之后准备搭乘地铁回家。
正是下班高峰期,地铁站里的人多得像海里不断翻涌起来的浪花,等我提着罐头好不容易挤上去站稳后,才觉察到耳机里音乐不知何时中断了,暗呼不好!赶紧放下罐头,紧张地埋头翻包,翻找了几分种后,发现果然如我之前所想…手机不见了。
一瞬间脑袋拉闸,我焦急地踮脚张望四周,想要发现可疑的人,可就这么踮着脚直到腿酸,才突然意识到,我做这事儿不过是徒劳无功,小偷又不会把“小偷”二字刻在脸上,而后只得泄气地靠在门边,苦恼地思考没了手机我该如何回家。
毕竟,对于死宅的我来说,手机就等于个人财产的全部囊括,况且里面还有米糕一千多张照片啊!
一阵焦思苦虑后,我决定要挣扎一番,到了下一站就出站报警。
“坂田站,到了。”终于听到广播的我,双手拖着米糕重重的罐头,费力地从蜂涌的人潮中挤出来。
待我跨出地铁门刚站稳,突然听到后面冒出一声尖锐惊恐的叫声,“抓~小~偷~啊!”
还来不及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一个高瘦的男生从我背后前“咻”地一下冲出去,而作为同样是受害者的我,为了能追回手机,也振作起来紧跟在他俩后头。
追逐期间,我们三人仿佛上演了一场《猫和老鼠》的真人版,就这么一路狂奔,追到了地铁出战口。
终于,那见义勇为的男生和地铁里巡逻的警察合力逮住了小偷,一起把他押送到警车里。
那小偷之前与两人纠缠时,不慎摔倒过,偷到的所有手机都从包里“哗啦啦”地倾卸出来,掉了一地。
我虽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我手机,往前小跑几步后,想弯腰拾起来,折返过来准备收拾一地手机的警察突然说,“小姐,请不要随便动赃物。”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手机。”保持弯腰动作的我,抬头尴尬地看着警察解释。
警察大概误会我是来捡漏的人,半信半疑地打量着,说,“那你打电话,证明一下。”说完,把他包里的手机递过来。
行吧,为了证明,我直起腰,接过手机,拨通了号码,果然我的手机在地上开始又闪又响,而警察见到,也终于相信,同意我拿走它。
等警察都收拾完一地散乱的手机,开车离开。
那个见义勇为的男生还在原地,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拾起从包里掉出来的资料,我走过去想向他道声谢。
可等我走近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却突然接到电话,看起来似乎是要紧的事。
因为下一刻,他就胡乱把资料塞在包里,急匆匆地起身飞奔离开,就这样我连他的模样都没看清,更别说道谢。
这时,追回手机无事可做的我,才感觉到刚刚提着一大口袋重如铁的罐头狂奔有多累!
于是下一刻,我便不顾形象蹲在路边歇口气的,心里盘算着,既然今天已经如此倒霉,不如奢侈一把打车回家,千万别再出现什么风波,我脆弱的心脏难以负荷。
顺利叫到车后,我以为,接下来真的可以无风无浪,平安地回家。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预定的车堵车,过了许久才到。
所以,当低血糖的我在路边蹲了许久,还猛地站起后,这个动作毫无意外地让我眼前一黑,晕倒在了车旁。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司机阿姨是个好心人,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在医院里,我又再一次遇到了那位见义勇为的男生,这次他变成了我的主治医师,而我也总算能看清他的脸了。
他约莫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浓厚的剑眉,斜飞在凌厉有神的黑眸上,紧抿着的唇,高挺瘦削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通身的气概不像是个医生,竟像是个上位之人。
而这时痴看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也或许是更早,我平凡的人生轨迹早已开始出现了那不可预料的偏差的迹象。
“你醒了,低血糖多久了?”那人语气温柔地问。
我回神过来,想了想才回答,“小半年了吧,那个刚刚在地铁里谢谢了。”说完,尴尬地抓起杯子喝水掩饰。
“没事,举手之劳,至于你的低血糖,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这样,你今天先办理住院,把今天开的葡萄糖的量给挂完,明天再继续检查,如何?”那人不知道低头在纸上写了什么,只看他话说完笔也跟着停了下来。
不过,向来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惜命之人,自然是二话不说谨遵医嘱,猛点头同意。
我猜测,那医生大概也是没有见过几个病人如此听话,走时脸上竟多了一丝讶异。
于是,那天晚上,我发讯息给领导请病假,打电话给住在隔壁的同事,拜托她给米糕投食。
等这一切安排完后,安心地在病床上吃了晚饭,还开了电脑追剧,全然没有一副之前低血糖虚弱的样子。
等追完剧已是十一点,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手间洗漱休息,既然是个病人还是得早点睡。
可当我拿着洗漱用品穿过一条长廊,踏进“烟雾笼罩”的洗漱间时,视线却渐渐开始模糊,浑身力气也像是逐渐被一个黑洞抽干一般。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响,我便失去意识摔倒在地,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