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仿佛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冰蓝色手套，仿佛用金丝编织般，高贵，圣洁。
冰霓弥散周身的法气亦是散发着金光的冰蓝色，一头柔顺靓丽的银丝，一双天蓝色的眼眸，在这法气的衬托下恍若仙女。
冰霓看着那空中的点点金芒，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冰蓝色法气映照在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让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好似点缀满繁星的美丽天空。
零始看得有些呆了，忽然又想起冰霓说出的心器的名字。
零时。
有些无奈地抹了抹脸。为啥子这心器名字和自己的名字是谐音啊。
冰霓欢喜地看着自己的那双手套，一双纤细的手掌不停翻转。
零始看着冰霓那副模样，不由得思索起来。
零时，听上去和时间有关，也就是说冰霓原有的心器属性应该与时间有关。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零始十分清楚人类在觉醒以前就吸收天赐之物的话，会直接改变自己心器的形态与属性，让人类的心器更贴合天赐之物的姿态，而不是人类自己的本心……
要知道，这天底下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吸收天赐之物的，哪怕是已经觉醒的人，如果自身的天赋与实力得不到天赐之物的认可的话，想要吸收天赐之物那是天方异谈。
但是，如果在觉醒之前就已经吸收了天赐之物的话，那么那个人的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因为那个人一旦在心器觉醒之前就吸收了天赐之物的话，那么觉醒出来的心器绝对是顶尖一级的，而且自身的属性要比其他人要更加极致。
哪怕同样吸收了天赐之物的人也绝对比不上。
但是，同样的，获得了超乎常人的东西就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
每一个在觉醒之前就吸收了天赐之物的人，都要承受那天赐之物的折磨。火的灼烤灵魂，冰的冰封身心。直至自然觉醒之前都必须承受这样的折磨。
而冰霓的银发蓝眸让零始第一眼看见她就怀疑了。她是不是天生就已经被天赐之冰选中了。
连冰霓自己都不清楚，实际上从那间莫名其妙的寒冷房间中出来的时候，零始就发现了冰霓的身上来自天赐之冰的气息愈加浓厚了，甚至都从冰霓身上满溢出来。
到了后来，冰霓在屋子里自然觉醒的时候，那满屋子的冰雪，终于让零始明白了。
这姑娘生来就在遭受天赐之冰的折磨了。根本不是如她爷爷所说冰封以续命，而是为了吸收天赐之冰才会被冰封。
正因为如此，零始的心中充满了对老者的愤怒也充满了疑惑。为何要让她一出生就承担那样的痛苦。为何她在自然觉醒之前冰封就解了。
不过没差，总有机会问到的。零始如此笃定。
看着冰霓欢喜的模样，零始的嘴角逐渐上扬。他从冰霓的身上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的影子。
能够像她那样轻轻松松地活着，多好。想着零始忽然又有些低落下来，他做不到的。同时他也暗下决心，要守护好她那纯净的心灵。
那是他的承诺。
零始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思绪。
看着冰霓，零始说道：“冰霓，既然你已经召唤出了心器了，那么我就先教你术士相关的事情，再开始锻炼能力值吧。”
冰霓看向了零始。
……
零与瑞依斯那依旧行走在那片密林之中。
他们已经快走了三天三夜了，即便是以他们帝阶的体魄也花了将近三天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那是一处瀑布。瀑布从目测足有八十米的高空落下，宽度足有七十多米，拍打在底部的潭水上溅起巨大的浪花，浓厚的水雾甚至遮挡了阳光。
这里足以被称作奇观。
嶙峋的异石嵌入崖壁，各形各色奇怪的树木生长在那分外奇诡的陡峭崖壁上。
有些奇怪的是，一侧的崖壁上有个堪称峡谷的缺口。
在水潭的岸边生长着更加奇怪的树木，有似人形，张牙舞爪的巨大树木，有无数枝条从树干上伸出却没有一片绿叶的高大怪树，更有如黄金般树皮，树杈似利箭的诡异巨树。
它们都穿透了这遮蔽天空的浓郁水雾，每一株都高耸如云。
这里是法气的世界。一切生灵都被法气所浸染，强化。
因为未被法气所强化的都已被这里的大自然所淘汰。
他们被称为魔灵。
诡异的气氛蔓延在这瀑布下的水潭周围，这些魔灵好像在看着零二人。
不是好像就是在看！这些魔灵拥有感知，也拥有人类的视力、听力、语言能力。
因此这些魔灵在注视着这两位不速之客。
很危险。魔灵的本能告诉他们，眼前的这两个人类绝对不能招惹。
因此这些魔灵都没有动，只是看着零和瑞依斯那。
零牵着瑞依斯那走到岸边，冲着潭水叫道：“潭鱼王，你给我出来！”
“干什么，人类。”忽然，潭中缓缓升起了一颗巨大的鱼头，一侧的鱼目看向零。
“我来找你履行约定了。”零笑着说。
“哦豁，”那只鱼目游动着，巨大的眼珠看向了零，“是上次那个人类啊。来找本王讨要报酬来了？只有你们两个？”
“没那么快，”零看着潭鱼王说，“大概还有半年左右。我这次来只是提醒你一下，顺便借用一下你的山中洞府。”
潭鱼王立刻警惕地看向了零。
“别那么警惕。”零说，“反正你也用不到那个洞府不是吗？”
“人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潭鱼王看着零说，“先是找我讨要一段时间来对一些人进行训练，现在又想要借用这个世界用以观测其他世界的通道之一。你难道想要发动双界融合吗！不行，你要借其他的可以，唯独这个我不答应。”
“双界融合早就开始了。”零淡然地看着潭鱼王说，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强烈杀气，“如果你不让道，那我就只好动手了。”说着牵着瑞依斯那的左手松开了，与右手分别搭在了腰间黑刀的刀鞘与刀柄上。
瑞依斯那轻轻地拉了拉零的左手衣袖，皱着眉头示意他不要动手。
零如果现在跟这个潭鱼王闹翻的话，那后续的计划都要变更。
零看了瑞依斯那一眼，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布阵是要时间的，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放心，不会真的动手的。”
瑞依斯那这才犹豫着松开了手。
正当零要将那黑刀拔出鞘时，那潭鱼王又开口了。
“人类，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要借用这个观测异界的通道是绝对不行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一旦你们确定了方位再用传送法阵传送过去那么双界融合就会开始了，以这个世界的实力对其他世界来说都是灾难。哪怕是你带外人过来找我帮你训练他们，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绝对不行。”看上去分外威严。
就是只有个鱼头有点滑稽。
黑刀出鞘，一抹黑色的刀光从那鱼头上方飞过，连那瀑布飞流而下的巨大水流都被斩断了一截，露出了下方那黑森森的洞口。
黑刀长约一米，唯有光滑如镜面般的朴素刀身上没有任何装饰。
“我在说一遍，”零看着那巨大的鱼头冰冷地说，“让道。”
“你是在挑衅我的尊严吗，人类。”那鱼头的主人逐渐浮出水面。
宽厚的鳞片，有如翅膀般的巨大鱼鳍，缓缓浮动的鱼鳃，巨大的鱼口中利牙森森。
这就是这个水潭以及周边区域的唯一的主人，潭鱼王。
零瞳孔收缩，分外朴素的黑刀就要举起。
然而，潭鱼王退缩了。
只见它那巨大的身躯又一次沉入水面，那双鱼目看上去居然有些委屈。
“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过去吧。真不知道你这个怪胎是什么造的，才练了十二年就到了帝阶。连十八岁都没到。”
“你早点让道不就得。”零没有收刀入鞘，而是重新牵起瑞依斯那柔嫩的小手，提着刀踏在水面上缓缓走向那巨大瀑布。“我待会会让瑞依斯那给你解释一下的。”
瑞依斯那苦笑了一下，任由零牵着自己前进。她终于想起来了，这条鱼早就被虐得不存在尊严了……
“哦。”潭鱼王有些委屈地沉下了水面。
这也怪不得潭鱼王没有尊严，早在一年前，零就已经拜访过这里了。
那时的零刚刚步入帝阶，身边也还是跟着那个美丽的女孩。
当零刚刚到达这里时，潭鱼王便就开始劝退他们。
这种地方不是人类能来的地方。
坦白说，潭鱼王的能力值每一项都在5000点以上，绝对能够碾压刚刚达到帝阶的零。
然而零只是出了一刀它就怂了，甚至零还没动用他帝阶的固有能力。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人类，速速离开。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潭鱼王倍有尊严地说。
零当时就和现在一样牵着瑞依斯那的手站在它的面前。
同样地，零也像现在那样将左右手搭到了黑刀上。
“抱歉。”零说着，身上开始有浓郁的黑雾不断汇聚到黑刀上。“如果你觉得能接下这一刀，我就走，如果你接不下，就要和我做个约定。”
“不行。”潭鱼王断然否决道，“你输了就走？那我多亏啊。如果我觉得能接下，那你也得和我做个约定。”
机智如我。
然而零就像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它，逐渐叹了口气，黑刀的刀鞘逐渐发出奇怪的声响。
那是有如安魂曲一样的乐声，悲恸低沉。
那潭鱼王感觉有些不妙，却又碍于赌约不得不待在原地不动。
忽然，潭鱼王觉得自己就是个“粗口”，完全可以不答应下来的。
它有一种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零深深地吐出一口黑气，悍然拔出黑刀。
黑刀就好似镀上了一层凝实的黑雾，浓缩了无数法气的一刀终于斩出。
那刀看上去并不如何强大，声势内敛。
那一刀斩在空处，黑刀上凝实的黑雾缓缓逸散。
那潭鱼王却起了一身冷汗，鱼目颤抖着移向不远处的山壁。那处山壁突然多了个巨大的缺口。
甚至可以说成是峡谷。
那只是零那一刀的余威，便已如此恐怖。
潭鱼王几乎可以确信，这一刀，防御不在7000点以上绝对接不下来。
太“粗口”恐怖了。
如果不是潭鱼王没有喉咙，恐怕它那咽口水的声音会十分清楚。
鱼目缓缓移了回来。
它觉得放出这样一个恐怖的技能对于这个初入帝阶的青年来说一定消耗很大。
它决定要虚张声势。
然而当它的目光落到零身上的时候，它怂了。
这尼玛看上去居然一点屁事都没有！
零收刀入鞘，瑞依斯那有些担忧地对他说：“没事吧。”玉手轻轻握住零的左手。
“没事。”零对瑞依斯那笑笑说，“我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我了。用这招的消耗没那么大。”
瑞依斯那依旧有点担心。毕竟之前零每次强行用这招都会直接法气透支。
不然也不至于现在才堪堪达到帝阶的程度。
“好啦，没事的。”零捏了捏瑞依斯那的小手，又用右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温柔地笑着说。
“行了，人类。”潭鱼王突然说道，“有什么要求赶快说。”
“粗鄙之语”，居然在我这条单身鱼面前撒狗粮。“粗口”，要不是好像打不过你，我才不认怂。
“大概一年后，”零转身对单身鱼？说，“我需要你来帮我特训一些人。”
“就这？”单身鱼？说，“不是你这样的怪胎吧。”
“大概只会有皇阶左右的实力水平。”零思索了片刻说。
“轻松啦。”单身鱼说。
“行，就这么说好了。”零对单身鱼笑笑说，“那我就先走了。”
“哦。”单身鱼目送着零远去。
它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而且自己的名号好像被改了。
算了，随他吧。单身鱼缓缓沉入水中。
等会？！单身鱼又浮出了水面，看向了零离开的地方。
这小子叫啥名来着！？
算了，随他吧。单身鱼又缓缓沉入水中。
它突然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看那小子用这招的架势，这招好像……是要蓄力的吧。
“粗口”，老子被坑了。就冲这蓄力时间都够我虐他千百遍了。
然而后来零又来了几回，结果零即使不用那招它也被虐的惨兮兮的。而且又被骗了一次约定。
这货的五字技能怎么这么恐怖啊！
这尼玛都快六字的级别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