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桑惊恐的睁开了眼,心想原来是梦啊,不对!这是什么地方,自己被连体束缚衣紧紧地捆住并绑在床上,嘴也被口球堵住,头上插着输液的管子,他用尽全力挣脱丝毫没有作用,自己的生活怎么突然一塌糊涂,刚刚失去生命中的至亲,连伤心的工夫都没有又被莫名其妙的捆在这个不知道哪的鬼地方,悲伤、仇恨、好奇、恐惧、迷茫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想一口强烈的芥末顶出他的眼泪,他放声大哭起来。
门突然打开进来一个少女,一身白色宽松的仿古服装,略微发黄的黑发扎了两条辫子,然后有挽成两个圈,白白的皮肤,鹅蛋脸,五官也很精致,只是嘴巴好像有点下兜,但是也很轻微。“啊!你醒了!先生!”柔弱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的惊恐,然后跑出去喊道,“那个…这个先生醒了。”虽说是喊,但相对其他人来说这个音量也不足一提,但应该感觉出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大的气力。
浩浩荡荡的房间里来满了观看的人,并对着倚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从嘈杂的环境中他隐约的能听到少许内容:
“这是什么人?”
“把他留在这安全吗?”
“将军这是带回什么人?”…
这么多人围着自己是倚桑感到一股无助与恐惧,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新物种曝光在一群人面前一样。“都给我回到自己岗位上去!”突然一声阳刚气十组的略带沙哑的洪亮的喊声一下子终止的喧闹,聚集的人们齐刷刷的看向门口,一个身穿红色军制风衣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门口,差不多一米九的身高,虽然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健壮结实的身体,一张非常凶恶的脸,上牙长有两颗尖尖的虎牙,从右耳后一条两公分宽的疤痕一直延伸到锁骨上方,留了个板寸的发型。右脸的眼周一个拳头大的环形蛇纹身,“这个纹身图案奶奶也有,就在她的后背的中心上,看来奶奶肯定跟这些人有些关系。”倚桑心想到。人们匆匆的从房间里出去了,只留下最初那个女孩。穿红色长袍的男人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接下来几天,只有吃饭的时候,倚桑嘴里的口球才会呗拿下来,由双辩少女给他喂饭,每隔几天还会给他喂几粒蓝色的丸药,他记得这种药丸紫婆也有,好像也是每隔几天都要吃,他也偷着吃过,没什么味道,但是挺提神的。不管问少女什么,怎么跟少女喊闹,少女只是恭敬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紧闭着嘴什么也不跟他说,有时候还会看到少女哭红的泪眼,倚桑感受到浓浓的善意,看来是她的上层不让他与自己说话的。从那以后,倚桑在意没有闹过,但是依然没能从巨大的变故带来的伤痛中走出来,虽然身体已渐渐恢复,他感觉自己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在巨大的悲痛沼泽中挣扎不得、无法自拔。
还是像往常的一天,倚桑盯着白色的屋顶发呆,上次那个虎牙男带了一对与自己相同打扮的双胞胎男性进了房间,两个人给倚桑带上眼罩,抬起他放到担架上。倚桑现在没有一丝的挣扎,一是因为束缚衣把他捆得死死的,挣扎不会有半点用处。二是他现在心如死灰,生活已经到了谷底,就算是坏事还能坏到哪,对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但他还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是别的原因,他隐隐觉得应该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但是也不想去想,现在的他无法集中精力,就这么静静的待时间的流逝,任命运把他推向任意地方,说不定会给他一些提示与线索。有时他也想从这感伤当中走出来,但是有觉得要是走出来的话好像对不起死去的奶奶一样,所以只得作罢。
他被抬上了一辆车,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他被抬下车,然后他感觉又上了电梯,电梯下行了十几分钟停住,然后他被抬到了一个地方坐在了椅子上,这时他的眼罩被摘了下来,一道刺眼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环视这个地方,整个房间只有他的正前方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那个虎牙男,后面是一面巨大的镜子,抬他的那两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这不就是电影里的审讯室嘛!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坐在这种对他来说如此戏剧化的地点,内心反而泛起一丝轻微的兴奋与期待。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驭龙术?”
“切。”倚桑没有搭理他。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使用驭龙术?”
倚桑扭过了头还是没有搭理他。
“有意思啊!小子,让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虎牙男一把掐住倚桑的脖子把他举起来,另一只手抡起拳头开始打在他的脸上。
“柔利少将,这样不好吧,将军可是说…”另外一个人过来试图制止这个虎牙男。
“出了事我担着,给我滚!”拳头还是一拳一拳在砸在脸上,“有骨气!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给我说!说!”
血从倚桑的眼角、鼻梁、鼻孔、嘴里流出,已经迷住了眼睛模糊了视线,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晕厥过去,他倒不是完全因为痛苦的说不出话来,还有他不喜欢柔利这蛮横的态度,从小开始他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所以柔利激起了他的反叛的一面,所以他咬紧牙关什么也不想说。
广播突然传出声音:“柔利少将,柔利少将,玄羽将军找你,清到通讯室。重复,柔利少将,玄羽将军找你,请速来通讯室!”
“哼,回来我们继续!小子!”柔利把倚桑重重摔在了地上走出了审讯室。另外两个人把他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来。
倚桑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的头发比紫婆死那天长了好多,原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吗,虽然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度日如年感觉无比的漫长,但回首看来,还是快的让人不可思议,可能为了缓解痛苦打发时间,慢慢的他开始越想越深,如果没有头发时钟类似的参照物,那时间是否还是否继续流逝,或者时间是否存在,没有时间那“我”以何种形式存在,“存在”又是相对于什么而言,没有可以感知的能力那“存在”是否是真的存在。紫婆是否存在过,存在在什么地方,是在我的心里还是所谓的真实世界,又或者我们只是别人笔下的人,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那这痛苦就是本不存在的被别人安排的,如果感知的能力出了问题那么如何来界定“真实”,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梦境?如果是梦境那我何必如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些,可能是不自觉的想摆脱现实带给他的痛苦,极力把这一切给虚化。
门这时打开了,打断了倚桑的思绪把他拽回了现实,柔利回来了,但没有继续对他拳脚相加,而是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的桌子后直勾勾的盯着他。倚桑看了看他,锐利的眼神使他无所适从,他移开了视线不与之相对,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过错,但那双眼睛盯得他很不舒服,那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任与杀意。就像狮子盯着自己的猎物却不能动,眼前这头狮子到时是在忌惮什么,是谁驯服了他不禁让倚桑产生了一些好奇。
门又打开了,人还没进来,对面的柔利立马朝门的方向笔直地站了起来,利落地把右手掌朝上小臂水平放在心脏位置,其余的两人也是同样的动作,所以倚桑推测这可能是这个团体类似敬礼的礼仪。那人走了进来,也是一个红色的军制大衣,肩章上有五颗金星,这是倚桑第一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然后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柔利,他的肩上是四颗金星,这个人身高好像比柔利还要高一点,长了一副连男人都会觉得美的黄种人面孔,但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好像又不是传统印象中的黄种人,倚桑认出了那一头黑发,后面扎着一个马尾辫,脖子的左侧纹了一个抽象环形蛇的纹身,让倚桑惊奇的是这个纹身和紫婆背后的一模一样。这个人就是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个背影,就是从怪物手中救了自己的那个人。
“柔利,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属下知道错了!请将军责罚!”
这还是刚才那个桀骜疯狂的狮子嘛!怎么变得如此的恭顺,瞬间让倚桑对自己面前这个救命恩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松绑,我想个这个少年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