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氏之国...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摘无痛痒。乘空入履实,寝虚若处林。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
——《列子·黄帝篇》
“天灵地灵,三五交并。神罡一起,万鬼潜行。伏吾斗下,碎如微尘。吾今禹步,交乾履斗。魂升九天,魄度朱陵。今日上告,万神咸听。愿降真炁,入吾身中。威光照破,邪魔灭形。急急如律令!”
在一个巨大的巴洛克式式庭园的中央,一块圆形的由花岗岩铺成的直径大约30米的空地上,中心处南北方向摆了一张铺有黄布的茅家祭台,祭台上以香炉为中心两边对称摆着一对蜡烛,香炉前摆了一排黄符,黄符上坐了一碗盛满的糯米。
紫婆穿着她那标志性的紫色道袍,这个打扮在几十年的坚持下已经成为她鲜明的IP,除魔的紫衣女道,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引起人好奇的了。紫色道袍与黄布祭台相互映衬,以至于紫婆在民间还流传着“紫金皇后”的外号。
在祭台前舞着剑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决斗一般,剑法行云流水,煞是好看。这时她从祭台上挑起一张黄符,对着一个方向砍去,突然剑被弹开,她自己也被一个强力推了一下,“嘭”一下子飞出几米远。
“奶奶,我去帮你!”倚桑喊道,看这小伙,硬朗的五官,最让人过目不忘的便是他的眉心长了一个枣子大小倒三角形的红色胎记在他黝黑的皮肤上,三角形的上端一条较于三角形边长稍窄的线条笔直的延伸到后颈,一根黄铜色细细的头箍与胎记垂直横向环绕了一圈,头顶上梳着一丝不乱的道髻,也是一身紫色的道袍,上身健壮异常,与他十几岁的年龄毫不相称,据说从小就是跟着紫婆一起长大的孙儿。
“滚远点!我不行你就行了?这次是个狠角色。把那一桶黑狗血给我整个泼过来!快点!”
紫婆把道袍的下摆整个撕下缠在桃木剑的顶端,蘸着地上的血画出一个硕大的符咒,一个后空翻加蜻蜓点水挑起一粒糯米在祭台的蜡烛上点燃。
“黑暗之王!请将你愤怒之火化作冲天狂炎,洁净世间一切的罪恶吧!-净世之火。”
然后把那一粒点燃的糯米甩到符咒之上,瞬间燃起十几米高的冲天烈焰,紫婆一跃而起挑起烈焰的顶端。“以吾之名,召唤前来,红莲之炎,焚毁众敌。”火光随着紫婆手中的剑挥舞的弧度,划出一道完美的红扇形。紧接着,火势渐弱,这个区域与刚才火焰差不多高的空中形成了一小片雨云。“倚桑,过来接鎏浆给大臣女儿喝下去。”
“小兄弟,小女的魂魄夺回来了吗?”
“缘主,放心吧,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我奶奶的净世之火,喝下鎏浆令千金就没事了。”
“紫婆,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没事。噗”紫婆吐出一口血,“切,断了几根肋骨吗?”
“大臣,小姐醒了,找你呢。”
大臣的眼泪夺眶而出,握起紫婆的手贴在额头跪下,“紫婆,多谢你救了小女一命,我的爱人在小女年幼时撒手人寰,小女与在下相依为命,为了小女我没有再续弦,可以说小女就是我的命根子,真是万分感谢!”
管家,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十万支票拿过来!”
“紫婆,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随时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
“大臣,这是20万的支票。”一袭传统制式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微微的鞠躬道。
“紫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我自己的私家医生还算可以,当然比起您自己的本事是不值一提,但请务必留下来养好伤再走吧。再者看到您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所以与您倍感亲近。”
“大臣言重了,老婆子我这种身份怎能有大臣这般显赫之故人,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了自己的本分,小伤不足挂齿,老婆子我吃的就是这碗饭,您的美意在下心领了。”
倚桑,走啦!过来收拾东西!”
“既然紫婆去意已决,在下就不勉强,敢问紫婆要去何方,在下让下人送你们,也算聊表心意!
“老婆子我云游四方,从不驻足,旨在体验旅途之过程,从没想过以何处为终点,如果有,所到之处即是终点,所经之地亦是起点。大臣不必费心。”
“奶奶,收拾好了!走吧,我扶你。”
“既然紫婆不愿在下相送,在下祝您一路顺风!”
“小姐,你大病初愈,不要出去啦!小心着凉!”从屋里传出一个仆人的声音。
“那边的小李逵,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留下在当我的贴身丫鬟怎么样?”一个身白色家居服的女孩冲了出来,在白衣的映衬下的巧克力肤色格外惹眼,一头凌乱乌黑的头发垂到腰间,丰满的小嘴与圆润的下巴亦是格外的精致,右眼角下长了一颗绿豆大小的白痣,煞是少见。
“白英,不得无礼,紫婆与其孙儿乃你我之恩人,怎可如此对待恩人?”
“啥!?你病还没好吧,我倚桑堂堂七尺男儿给你当丫鬟?我…”
紫婆拦住了倚桑,“告辞!大臣。”
“哦,你叫倚桑啊,你会回来求姑娘我的,求我收你当我的丫鬟…”随着两人渐渐走远声音渐渐模糊。
“死丫头,下次给你下点重药,让你一辈子当傻子,看你还怎么得瑟。”
“快把火牙拿出来,你想闷死它啊,兔崽子。”
“还不是跟人家叨逼叨的,还说我。”倚桑拉开衣服,只见从腋窝处一直到腰被一条蛇缠了足足5圈,这条蛇通体金色的鳞片,三角形的头部的两侧长着一对火焰似的鳍,红宝石似的闪闪发光的眼睛透出摄心的阴寒之气。
“来吧,小牙牙,快到你自己的筐里去。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嘿!你还咬我,信不信我给你冻了。”倚桑把蛇扔进了后背的竹筐中。
“老太婆,今天这人看起来还挺善良的,我怎么还有点觉得不好意思呢?”
“呸!孔雀开屏好看不,转过身来就是**。饶丘就在附近,每天都有人饿死,他住在他的千亩庄园里满口的仁义道德,拿二十万对他来说跟放个屁没什么两样。快把酒给我!这一口黑狗血在嘴里又腥又臭,恶心死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自己用食用色素调好直接带过去就行,你还非要现杀狗用真的。”
“臭小子!你懂个屁!仪式感懂不懂!那次的客人请客,老子那次带你去吃那个什么料理,就因为看着厨师做料理的完整过程那么一点破东西我们就花了几千块,不一个道理嘛!”
“死老太婆,你还好意思说,赚了多少钱自己也不留,这个村饥荒给这个村,那个镇瘟疫给那个村,我们自己整天吃了山顿没下顿的,你以为自己是那个古氏家族啊,人家自己也有巨大的财富好吧。你可倒好!剩下点够活的就行!就好像故意惩罚自己跟好日子过不去似的!”
“小兔崽子,有你口吃的就不错啦,那也是老子整天装神弄鬼挣得,容易吗!虽说没真的摔断骨头,但他妈也疼啊,有本事你自己接活自己赚。”
经过十几里茂密的杂草地,草地前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坡,山坡上密密麻麻分布着破旧的板房,山坡下一里宽的一周是稀疏无生气的庄稼,一条早已干涸的溪流坑道横亘在庄稼与山坡的中央,龟裂的赤红色土壤裸露出来,整个大地就像一张老人的满是皱纹的脸,与接壤的茂密的杂草地形成鲜明的对比。山坡下一个蹲在地里的老人看到了两人站起来朝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