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你做什么生意,这么发财?有门路介绍给姐姐不?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王熙凤不是在放印子钱吗?也就是高利贷。放高利贷的缺钱?她都是借给小门小户的,那个不还,九出十三归。
内有贾赦印鉴,外有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书信,那个小门小户敢惹她?
放帐破落户的名儿这不是白叫的,胭脂虎也是真的,红粉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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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探春理家的时候,凤姐就向平儿笑道:“你知道,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一家子大约也没个不背地里恨我的。我如今也是骑上老虎了。虽然看破些,无奈一时也难宽放;二则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凡百大小事仍是照着老祖宗手里的规矩,却一年进的产业又不及先时。多省俭了,外人又笑话,老太太、太太也受委屈,家下人也抱怨刻薄;若不趁早儿料理省俭之计,再几年就都赔尽了。”
你姑爷一月的月钱,再连上四个丫头的月钱,通共一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三五天的使用呢。若不是我千凑万挪的,早不知道到什么破窑里去了。
“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我也是一场痴心白使了。我真个的还等钱作什么,不过为的是日用出的多,进的少”,这些都说明了王熙凤作为一个当家人的不容易。早就在拆东墙补西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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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元妃还没省亲,大观园都没建起来,你就说你没钱,谁信啊?
我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说:“嫂子说笑了,我这哪有营生的本事?全是先人的遗泽,走丝绸之路靠的舅舅家留下的人马,我就收个租子,只是家里人口少,人口马嚼少罢了,比不上府里宣扬大气,人口昌盛啊。”
“那倒也是,咱们这些大户人家,不就是枝繁叶茂吗?凤辣子,不许再提这事了”
“老祖宗,我想问问,表弟家这块玉是怎么买的,这些好货色可是不常见啊。”
“信儿,和你表嫂子说说,满足下她。”
你们两个倒好,一个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套话,我也会。
李信说:“这不是父亲当年走马上任岭南知府吗?我作为知府公子,有人送礼,这不是常理吗?我就收下了。”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表弟有商路,我想荣国府掺一股,没想到是这样,唉╯﹏╰”
“我要是想到有商路,咱们这些亲戚当然可以啦,只不过是没有啊,真抱歉,表嫂子。”
“没事,没事,天色晚了,老祖宗,摆饭吗?”
“也是,传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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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是个纯粹的“官养集团”,在经济上没有任何的自我增殖能力,因此后来倒台是一定的。贾府的经济来源是固定的,概括来说有如下五项固定收入:
一、起初有皇帝赐给的几处田庄由下人代为管理;
二、定期到内务府领取的赏银;这是皇帝赏赐的,看在荣宁国公份上
三、现任官吏(其实只有一人即贾政)的月俸。
四、爵位俸禄(贾赦一人)
五、帮人办事的收入
前两项银子加在一起,一年约有六七千两。但后面的几乎很少了,一个员外郎,一个普通一等将军,也不是荣国公。想当年,我大萌徐国公被托晋升买一个六品官,收四千两喝茶费,比比。也不知道店铺的收益,曹公没说,我也当不存在,连田地这种死物都管不好,更别说生意了。
贾赦的扇面美人,贾政的清客官场打点,贾宝玉的丫鬟,贾府的人情往来。最重要的是贾母一个人的消费:她有自己的“大厨房”,享受“供给制”,此外每月有40两月银,役使着八个丫头,每个丫头的月银1两,衣食另计。粗算起来,仅贾母一个人的年开销就在两千两银子左右,等于贾府固定性年收入的三分之一。
遗憾的是几代下来,子孙繁衍甚火,加上越来越讲究排场,役使的下人越来越多,发展到“合族上下五六百人”的地步。以这样多的人去坐吃那几千两银子,就很难应付了。
虽然两任荣国公抢了不少财物,但是花费大,变现难,维持贵族体面,天天寅吃卯粮,还有下人的损公肥私,赖家的住宅花园,能不亏吗?
最重要的事,所有主子基本上没有节约意识,也不想开源节流,曾经有过叫秦可卿的女子提出了一项很大胆的建议——将贾府的祖坟占地由纯粹的祭祀用地变为生产用地,承包给贾府各房,自负盈亏。
但是秦可卿毕竟是无所作为的,她位卑言轻,而祖坟又是贾府的圣物,不是她所能触动的,所以她才寄希望于王熙凤。
但王熙凤的管理手段太粗暴,打人,罚钱,一切都是失败。
贾府也曾出现过一位层次较高的改革家,便是探春,也就是三小姐敏探春。
在她代理王熙凤职务,管理贾府财政期间,做了一项很大胆的改革试验:将大观园中的菜园、花园、果园承包给一些确有生产技术的老妈子。
一年下来,就会位贾府创收四百两银子。
可惜,这四百两银子还不够贾赦之流支付的一笔淫债、赌债。
所以说,没钱迟早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