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老成持重,以他为盾,牵制辽军主力。潘美锋锐,以他为矛,攻城略地。为了牵制住幽州耶律休哥领导的大军,宋军名将大多集中在东路军。
宋军大军开拔,雄威难当,曹彬在三月十三日就入了涿州,与辽国大将于越对峙在涿水之北。
随后曹彬、米信北渡拒马河,与于越休哥对垒,挑战,南北列营长达六七里。这时候辽军的主力就隐在涿州东五十里!辽朝萧太后、韩德让、辽圣宗等人就在涿州东五十里的地方扎着御营。
这时拉开阵仗打对阵不一定是宋军的对手,休哥选择不战,只是发挥契丹人优秀的骑乘能力,暗潜部分兵力设伏宋军的侧后,截断粮道。夜遣轻骑袭扰斩杀,疲惫宋军。不断地消耗和影响宋军,效果非常显著,粮道近乎被他们截断。
由于按照部署,还不是决战的时候,在涿州停留十余日后,粮草用尽。四月初,曹彬便引大军班回,退师回雄州取粮。
契丹军奚王筹宁、北面大王蒲奴宁、统军使颇德等率兵追击宋军,每每进行速战速决,打完就跑,这些小股的战斗都取得了胜利。
曹彬带大军退去,四月十八日,契丹便夺回了涿州。
宋太宗闻曹彬退回雄州,认为这不是战场上的规则,很是恼火地说:“岂有敌人在前,反退军以援刍粟,失策之甚也!”
急忙遣使命令曹彬引军缘白沟河与米信军会合,然后按兵养锐,掩张西师之势。待潘美尽取山后之地以后,与田重进会师东进,最后合力再取幽州。
曹彬明白此战局之理,即刻奉诏而行。可是部下的众多将领听说潘美连克寰朔应云等州,田重进也连克飞狐、灵丘、蔚州,就越来越按耐不住。
很多大将议论道:“西师多有建功,而我等这一路却取之不得!兵力最强,所得最少!”
见主将曹彬沉默,又有人说道:“末将听说中西两路军连克州县、屡战屡胜,我等不是求功心切,而是主张出战必可大胜!”
心的志气和胸中的壮气,使得军中的诸将谋议蜂起,更相矛盾。从早到晚都是起立小跑,瞻望幽州方向。
曹彬见状也是越来越不好说话,难以制止。
军队里锋芒亮起,于是就裹粮再次伐往涿州。
以萧太后与辽圣宗为首的大辽朝廷,调兵遣将,发配了大军进向西部,以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率军进援山后地区,阻击宋中、西两路军东进。西线的局势已然会稳定住。同时决定以骑兵之长和平坦广阔的有利地形,集中主力先破宋朝的东路军,再移师逐个击破。
这时守备南京的耶律休哥已经部署在前锋,率部先趋涿州阻击,留守东京的耶律抹只率军驰援幽州也已赶到。萧太后与圣宗率领的数万精骑也在驼罗口(今北京南口附近)虎视多日。
于四月二十日,进次幽州东五十里。
大举反攻随时可以进行。
随即,遣军进攻固安,又命令耶律休哥自涿州的南面进攻。
二十四日,契丹军包围了固安,统军使耶律颇德先登上城楼,城遂破。
黑压压的辽军此时已现了形!
曹彬、米信两军合兵一处后,向涿州方向而进。期间休哥、蒲领等以轻兵来薄,攻击宋军离伍单出者,战了即退。
无奈间,宋军结成方阵堑地两边而进,在炎热的天气下行进了四天,屡被契丹军袭扰,困乏无力,十分狼狈。
休哥扎营于涿州南,围堵在东南大口,萧太后大军又自驼罗口驰至。
宋军一方粮草开始不继,这时天下起了雨。战况更加折磨。
曹彬感到军内不好,情况不妙,命令涿州刺史卢斌护拥原涿州城中的老幼先走,以军队加以掩护,引着大军冒雨而退。
本来太宗就嘱诫他们“持重缓行,毋贪小利以要敌。”不喜反忧的太宗忧虑成真,深恐契丹军乘间断阻宋军补给线,如今却断了粮道。
曹彬十多万大军退师以援供馈。东路军将星云集反而成了宋军败亡的祸根。老将曹彬顺从诸将进取之心,却酿就出战力末衰之局。
发现宋军撤退后,耶律休哥迅速抓住战机,立即率领精骑发起追击。
补给缺乏、天燥炎热和围军凌恐导致宋军退时已是交困。天又降雨,败退的宋军在泥泞中艰难跋涉,士气低落,无复行伍,将领也无法控制。
休哥趁机紧追,又破坏了军纪律,影响了军心。
人多兵疲,缺粮少水,宋军的战斗力急剧下降,最后甚至连个殿后的军阵都组织不起来。
耶律休哥一直率辽朝生力骑兵一路尾随,边杀边追,边追边杀。
五月初三日,萧太后与休哥等军在歧沟关追及到宋军,宋军力穷,环粮车守御。
休哥遂以兵围之,又以轻骑出宋军侧背继续断粮道。
当天夜里,曹彬、米信弃军而走,以数骑遁去,剩众大溃。
一直追到歧沟关的辽军见情便发动了总进攻,这支疲惫之师霎时崩溃,宋军一片大败。
强将李继宣死战,率所部力战拒马河上,契丹军追兵被遏止在一方,这才使得宋军得以逃得活命。
曹彬等收集余众,拾起残兵,连夜抢渡拒马河,数万宋军,或被杀,或掉入河中溺死,或被俘,损失巨大。
战后,为辽师冲击死亡者数万人,沙河为之不流,弃戈甲若丘陵。
好不容易渡过易水,到了易山南麓,扎了营帐,准备休整一下喘口气。
宋军正在河边造饭时,休哥又引追兵赶到,宋军望风而窜,互相踩踏、溺死河中者不可胜计。
没想到歧沟关成了决战地,持续的战斗中,宋军急涉拒马河,惊惶入水,拥挤践踏,慌乱中人马相伤,死者过半。就连小有名气的知幽州府事刘保勋、开封兵曹刘利涉父子与殿中丞孔宜都溺死在了水中。宋军散众竞奔高阳,丢弃的盔甲堆积满如丘陵。没想到高梁河的情形再次上演!
一代名将休哥向萧太后呈请继续追击,可乘胜略地到黄河为界。
太后不从,见好就收,命班师还南京。
当时宋军尚有数万运粮军民来不及南逃而退入歧沟关,只能乖乖双手奉上资料,并任由辽军处置。
至此,先折了东路军的目标已超预期的完成。辽军战后打扫战场,耶律休哥收宋军的尸体垒成京观。
随后向圣宗献所获器甲、货财。
多智谋,善料敌的他这次又在两国决战时刻打败了宋军,在太后和天子师前获得惊胜,扭转了战局。
大辽乾亨元年(979年),宋军围攻南京(今北京)时,他精选五部院军精骑3万人,联合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分进合击,大败宋军于高梁河,解除南京之围。同年,随从都统韩匡嗣攻打满城,击退宋军,授北院枢密使。乾亨二年(980年),跟从辽景宗攻破瓦桥关,杀死宋军将领张师,迁为于越。统和元年(983年),任南京留守,总管南面军务,劝课农桑,精修武备,边境大治。统和四年(986年),再次抵御北宋名将曹彬进攻,在承天太后萧绰前方,发动岐沟关之战。两次宋辽大战都是他打的!
辽朝上下大喜,至关重要的决胜战使得契丹人成为了胜利的一方,萧太后与辽主赐诏褒美,奖酬耶律休哥之大功,进为重侯,封宋国王,行再生礼,获得免死之身。
耶律休哥也成为了辽国历史上独有的行再生礼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