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缓缓的离开海滩,开始变得有点漫无目的。伊如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已经变成深蓝色的海面,远远的被抛在了身后,伊如熏忽然明白了花枝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花枝为什么要回到来这里?”伊如熏开口问道。
倪皓峰停下脚步,不明其言。或许倪皓峰永远不会知道,伊如熏心里想,也不在追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明白?”倪皓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真的很难以言喻,她很想告诉倪皓峰花枝的痛楚,但就像倪皓峰享受不到那些普通快乐一样,即使用语言表达出来,他依然不会明白。伊如熏发现她要比想象中的更了解倪皓峰,她已经明白什么事能把眼前的人引爆,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谈?所以她不太认真的答道:“那只是我的猜想,但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正确?”
这一次倪皓峰沉默了,他也许真的不懂,也许是明白但不能释然。在往回走的一大段路上,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太阳高悬于半空,远远的就能看见,那栋白色的洋楼。这里的房子多数都是独立成栋,一般有两三层高,外面不是灰色就是铺上米黄色和绿色的石砖,只有倪氏那间是白色的。和对面的邻居中间横着一条5米宽的道路,道路被阳光晒得变了颜色,一整条都是白晃晃的如同白色的玉石。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几个欧巴桑聚集在阴凉的树荫下聊天。一切都没有异常,和平时没有区别,伊如熏望着眼前的道路,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
“跟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伊如熏抓住他的手,脚步放得更慢,倪皓峰发现伊如熏似乎有意无意的走他的前面。
“我感觉到他来了。”伊如熏轻声说。伊如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身影,这是微妙的一种感觉,是经验的累积而形成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范畴。这个人隐藏在某个角落,屏息以待最好的时机来猎取他的目标,伊如熏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但这位猎取的视线却灼灼逼人,又仿佛宣誓着他的存在,强大的自信,除了他伊如熏想不到还有谁?
“ENWS的教官?”
“没错,是他。”伊如熏不动声色的扫视着两旁的景象,她想要找出ENWS教官的藏身之处:“看来真应该让宅男把你身上定位器的信息屏蔽掉。”
“他在哪里?”倪皓峰也开始留意起周围的事物,被阳光普照的房屋,形成一溜的阴影,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树木,站在树下闲聊的欧巴桑们笑得很大声,都没有什么不对。一架机车从倪皓峰和伊如熏的身边飞过,马达发出的那种突突的噪声,整条街道都能听到。就在那一刹那,倪皓峰感觉到伊如熏停了下,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伊如熏快速的转过身,将倪皓峰带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朝这边飞来,快得倪皓峰只看到黑色的影子,然后就碰撞的声音。伊如熏抬起右臂,用手腕上的那个装饰挡住了破风而来的武器,那枚菱形的武器被弹开转而射在地面上,那正是ENWS教官的标志。
“开始了。”ENWS教官的攻势,宛如号角,两枚ENWS的武器迎面朝伊如熏的射来,伊如熏用右手隔开一枚,在回身用脚尖轻轻的一拨,将另一枚武器的力道卸去,握在了手里。她看准了刚才武器发射的方向,手上一用力,也回敬给ENWS教官一发。
“真是狡猾。”伊如熏发现ENWS的教官并没在那里,他隐藏得很好,伊如熏射去的武器落在了屋角的阴影里,伊如熏还是找不出ENWS的教官所在的位置。她细心的观察起周围的动静,刚才发生的事,如同烟雾一样,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任何觉得异常。
“等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能离开我的身边。”伊如熏的对倪皓峰说,她抬起眼睛,里面全是认真的神色。“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知道。”这一点倪皓峰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里离洋楼并不远,只要能安全抵达,即使他是ENWS的教官也不会轻举妄动。”的确如此,那里还有黑山家的野兽之瞳,怎么算都是三打一,ENWS的教官再厉害也会有所顾虑吧。
“现在——走”伊如熏拉着倪皓峰猛然跑起来,伊如熏不确定ENWS的教官潜伏在什么地方?这样就不能预测他会从哪个方向攻击?她身边又带着倪皓峰,就好像一个人被绑起了手脚不能施展。但她也可以缩短时间,只要在两分钟之内躲开Enws的教官教官的攻击,就足够伊如熏把倪皓峰护送回洋楼。因此每一个响声,每一秒钟,伊如熏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她搜寻着空气中每一个声响。来了,伊如熏听见了,那种足以劈开空气而形成的声音,如同针扎在气球上的声音,在气球没有爆开以前,是那么的细微,那么的无不足道。伊如熏的脚步到没有停下来,她用脚尖挑起路边的一颗石子,朝ENWS的教官射来的武器射去。
这一次ENWS教官的武器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射来的,一枚是从右后方,另一枚却正好相反,从右前方疾疾的射过来,这几乎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方位发出来的。伊如熏不得不又挑起几颗,石子打出的方向也很巧妙,每一颗都打在了武器的侧面,仿佛被风吹走的风筝,生出来的阻力改变了ENWS教官武器的方向。
“小心……”倪皓峰在伊如熏的身后不由得大叫。
那是ENWS教官打出的第三枚武器,它隐藏在另一枚武器的后面,当它们在一瞬间被石子弹开的时候,盖过了它所发出的声响。伊如熏没有注意到它,这时,那枚ENWS的武器已经劈风斩荆来到了伊如熏的右臂。这不是致命的一击。但用心却十分的险恶,一旦被射中伊如熏几乎丧失了回击的能力。
“往后退——”伊如熏不再犹豫,眼看两个人已经来到洋楼的前方,她一咬牙抱着一旁的倪皓峰,扑倒在地朝洋楼的方向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