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黑山勤一个人在客厅里,他没有打开电视,光线良好的客厅,黑山勤盘腿坐在地板上,手里细长的刀片像是一枚柳叶,有一下没一下在手里拨弄着。黑山勤懒懒的说,扫了一眼黑山井的前襟:“看来SHADOW的徒弟,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
黑山井点了点头,他在黑山勤的身边坐下。“我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在哪里呢?”黑山勤停了下来看着他。
“我不记得了。”可惜,黑山井在记忆之中,却找不到什么有关的线索。他的视线在穿过客厅,落在厨房里花枝的身影,在转向客厅的出口。这是个宁静的地方,安详,舒适令他想起了北海道,他们在本家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完成训练之前,外面的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那么的美丽和诱人。
这是他们难得的平静时刻。
“我们一起执行过数不清的任务,井,在我们成为野兽之瞳后。”黑山勤忽然开口。
在经过漫长的训练之后,黑山井和黑山勤终于脱离了那种黑暗的生活。对他们来说,那些各种各样的任务,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些不动声色的暗杀,制造出一场血案,保护某人,嫁祸……黑山勤从来没有犹豫过,也不曾畏惧。作为野兽之瞳,黑山家的密器是要具备有超凡的能力和自信的。但现在,黑山勤第一次有了犹豫。
“你觉得ENWS的教官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查不到有关他的任何资料,唯一的一次交锋是因为SHADOW。但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这五年来ENWS的教官几乎不参与任何任务,他太神秘了。我们甚至不能确定他会采取什么样攻击?”
“我们真的能对付得了他吗?井。”
黑山井离开之后,伊如熏关上了窗户。她又坐回坐床上,闭上眼睛。黑山井的出现忽然使她抓住了一直疏忽的地方。是的,她可以通过宅男查到zero的习性,她将知道他使用什么?会怎么做,根据这些来防备他但伊如熏对ENWS的教官一如所知。他会选择什么地方侵入?采取什么方式攻击呢?ENWS的教官高大的身影和不甚清晰的面容,渐渐在伊如熏脑中浮现。那头耀眼的金发,如同标志。他强大并且善于掌控一切。从那短暂的对峙中,伊如熏可以体会到。伊如熏描绘着这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入口只有前后的门,窗户是紧闭的,即使是开着,客厅的位置可以照看到整个一楼,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呢?
黑山井收回目光,他们有着相同的外貌,就如同是镜中的自己。而现在他们也是以相同的姿势坐在一起,一模一样的人总是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你在担心吗?勤,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作为黑山家的野兽之瞳,有时是没有选择的同样的作为黑山家的野兽之瞳是不应该有恐惧的。黑山井握住他的手,使他停下了那打发时间一般的动作。“他是一个驯服者,他强大,稳固,擅长一切置人于死地的方法,没有人击败过他,ENWS的教官。”
“但即便是如此你也要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败的人。”黑山井凝视着他,他们是双生子,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黑山井明白,勤对于ENWS教官的畏惧,是他本能反应,即使享受赞誉的野兽之瞳也有不可抗拒的事,那种的气息,这正式黑山勤畏惧的。“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正是因为他是ENWS的教官所以的藏得更隐蔽。”
“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黑山井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投向二楼。“同时也要相信主人的判断。”
什么判断呢?黑山勤疑惑。
一切就像阴谋,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慢慢酿成。
伊如熏猛然之间,张开了双眼。她像想到了什么,乍现在脑中。在她脑海之中的ENWS的教官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移动着,行走着,伊如熏还在思考,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伊如熏才发现她连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这就是太专注的后果。
伊如熏不知道有谁会来找她,如果是看护,她只会象征性的敲几下,然后留下口讯离开。如果是那个又聋又哑的佣人,那就为了告诉她现在已经是早餐时间了。敲门声很规律,像是数好的每次只有三下,接着那个人推开了门。
“是你?”
倪皓峰很难得穿上了他最休闲的衣服,他的衣服大部分是由秦尚文准备,都是一些出席正式活动用的西装和衬衫,他很少穿那些,宽松的衣服,那看上去有点散漫。他也没有穿过T恤,来到这里之后,花枝才帮他准备这些,紫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和同色的休闲长裤。艳丽的紫色到遮住了他的半边病容,微微游散的浏海和他沉静的面容,他昨晚也许没有睡好,他推开门,那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映着他,致使伊如熏能看到他脸上略带着些微的疲惫。倪皓峰手里端着花枝煮好的早餐,并把它放到了床前。
这可真够令人吃惊的,像倪皓峰这种人,只有别人端早餐的份。他做起来却很自然,说:“这是你的早餐。”
“倪公子,其实你可以告诉由美让我下去或者我可以自己下去吃。”伊如熏她盘着脚,坐在床上。伊如熏示意的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倪皓峰听了她的话,定定的看着她,那视线伊如熏实在不能适应,只能投降道:“好吧,我不应该叫你倪公子。”
“我看看你的手。”
“我很好,”伊如熏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她忽然有点在意那个若有似无的吻。
“是吗?”幸好,倪皓峰并没有坚持,他转而说到:“吃过早餐之后,你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伊如熏十分惊讶“倪。我觉得你最好的选择呆在这里,有一个顶级杀手正想要你的命而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什么时候出现?”
显然,倪皓峰并不担心,他的语气像是有着微微的笑意,沉长的声音扬起一点音调,像是竖琴。“害怕,可不是我的作风。”
伊如熏抬起头,倪皓峰站在床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在略显幽暗的房间,表情反而变得暗昧。伊如熏提醒他:“即使他有可能知道了的行踪?”
昨晚的夜市之行,是没有任何安排和计划的。本来只是伊如熏的临时起意,但ENWS的杀手却在那里出现了。“你觉得他怎么会得知我的行踪?”
伊如熏想了想,说:“你身上有定位器?或者是有所谓的叛徒存在?无论是什么我可以保证不是那个医生,我的搭档一向处理得很干净。”
转念一想,其实很简单,黑山家的野兽之瞳也找到了倪皓峰。野兽之瞳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超能力者,倪皓峰的身上一定有类似的东西。也许是在他的腕表里,也可能是在大脑的某个缝隙中。伊如熏不知道倪皓峰想要做什么,但总不会是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是,以倪皓峰的性格谁又能改变得了他的想法?
“好吧。”伊如熏刚起身去换衣服,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但不能离开这个小镇。”
“不会离开。”倪皓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