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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去年天气旧亭台”

二零零六年二月二十八日

在家实在待得心慌,便偷偷跑出来去了她学校附近去看她。听人说今年要中考,学校提前给初三的补课,因此,我想着在半路可以看看她。

我怕熟人看见,我戴着口罩,帽子,匆匆躲过了刘仁小卖部,来到了马路下边的一片白杨树丛中。来往的车挺多的,呼啸而过。这里地势高,视野空旷,举目张望,令人心旷神怡,感觉特别的舒畅。

现在是四点多了,再有一个小时她就该出现在下边这条乡道上。她家附近这一带我太熟悉了,似乎就跟我家附近一样。

我独自背着手来回在树丛间徘徊,思绪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脑海中大多数滚过去的都是关于跟她在一起时的那段简短而深刻的记忆,各种细节那么感人,似乎就是昨天的事。就在这档口,我忽然想起来晏殊的一首《浣溪沙》的词来,我不由自主地吟诵了出来: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我深刻地体会着作者当时的心境,如今正夕值日薄西山,我来回走动,举步投足之间,惆怅丛生,难道不正应了诗词当中的场景么?我喊叹,古今之情何其相似啊!千百年来,物换星移,不知道换了多少的人面,而情感却始终如一地传承了下来,不得不令人唏嘘。在吟诵间不觉间眼泪掉了下来。

在五点十二分左右时,她和几个学生说说笑笑地从拐弯处走了过来,虽然隔着好远,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们身后还跟着好多学生的身影,她们大踏步走着,说说笑笑,不过,看情形,她们都希望快点回到家。毕竟元宵节刚过没几天,家中亲戚还相互往来,一时间很多人都还没有从春节假期中回到学习工作的正常状态中来。

今天她穿着水红色衣裳,黑色裤子,白色运动鞋,背着书包显出几分淘气,她那迷人的长发束着马尾,在微风中轻轻地甩来甩去。不一会儿她们就走到了第一个分路口,而她刚好就要从这里分路,然后走一段下坡路,再右拐一段平路就到了她家。我望着她,又瞟了一眼她家的灰瓦铺的屋顶,我的心就那样急促地痛了起来,同时猜想着她回到家的情形。

她一个人走着,目不斜视,走得那么文静,看起来那样美,我不由得暗暗地攥紧了拳头。有一瞬间我是那样不甘心,我想好好学习,做个有本事的人,等她毕业了我就重新追求她,我不能没有她。可是,这是一条多么漫长的路啊!而我将来会有本事吗?一切都是未知的。就算未来多么令人振奋,激动,当前的痛苦还不是得一分一秒地去煎熬吗?我不由得死死咬着嘴唇,眼泪钻进嘴里。

我躲在树背后瞅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我才长出了一口气,而那轮红彤彤的日头也快枕到山脊上,几团燃烧着的火云在日头周围飘荡着。

当凉凉的风徜徉在山野,树丛间时,我在心中默默地说,三儿再见啦,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不知道何年何月还能见到你,希望你快乐地学习吧,争取考个好点的学校。

直到太阳落山,我才放快了脚步往家赶,这个时间点,我得跑着回家,这样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回家。也是这条路我跑得太熟了,我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因此,我也不会害怕,再说,我从小脚力足,走路极快,有一定的体育天赋。记得初中时,我一百米拿过年级第一名;高一时,八百米,一千五百米,那也是三四名,铅球还得过年级第二名。那么,眼前的区区五公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这心真的有点难过啊!不见她还好,这一见,又得痛好长一段时间吧!

我的朋友,我怎么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呢!真的好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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