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辽人来了!”
“快跑!大家快跑!”
洪家村的男女老少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像受到惊吓的鸟兽一般,四散逃跑。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村口烟尘滚滚,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声响。只见一道道铁骑迎面而来,足足有七八十人之多。
“吼吼吼!哇呜哇呜!”
战马上的辽人个个喜笑颜开,发出奇怪的声音。一入洪家村便开始了烧杀抢掠,除了年轻的女人和小孩儿,其他的人都会被残忍的杀死。
“七儿,快跑,别被他们追到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使劲儿地推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洪七。
“娘,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走,呜呜呜——”
“不,我们两个人是逃不掉的,你赶紧走,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快!听话!”
说完,妇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少年推离了自己。洪七含泪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是只能听从安排自己逃命。
然而,还没跑出跑步,一道铁骑突然窜了出来,一刀,将妇人的头颅砍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儿,眼睛中还透露出慈祥的母爱。
随后,辽人男子一把抓起了正在逃命的洪七,自言自语道:
“哈哈,又是一个奴隶,不错不错,这趟出来收成还可以,哈哈哈哈!”
被夹在辽人腋下的洪七,看见了倒在血泊中,没了头颅的娘亲,疯狂的扭动着,嘶吼着。
“娘!娘啊!娘——”
眼泪止不住的倾泻着,他绝望,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辽人给打破了。
洪家村,地理偏僻,生活穷困,村民靠着少数的庄稼,和山上打猎才得以繁衍生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已经成为洪家村的习惯,甚至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这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洪七便是这洪家村三百多户人中的一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母亲,父亲早年得了风寒去世,十五岁的他便已经开始和村里的大叔们上山打猎,下河捉鱼,母亲则在家中种种菜,和其他妇人一起纺织做布,日子过得贫苦却也清闲快乐。
虽然洪家村也处于辽宋边境地带,可是地处偏僻。辽宋之间摩擦不断,其他边境郡县,村落偶尔会遭到辽人铁骑的侵略,而偏僻的洪家村却在这十几年里没有丝毫的问题,依旧维持着安宁。
然而这份安宁,在今日被辽人铁骑给彻底打破了,清闲安详的小山村,就在此刻,充满了呐喊声、哭叫声、嘶吼声、淫笑声和呼救声。伴随着它们的是残尸血泊,和将一切都淹没的火海。
洪七已经悲痛到了极点,与他同样的还有其他二十多个少年,和三十多个女子。他们都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少年们都会沦为奴隶,做着最卑贱最辛苦的事情,吃着最恶劣最难以下咽的食物,睡最肮脏最破损的地方。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除了失去亲人,家园的悲痛,就是对未来的恐惧与绝望。
也许是哭到哭不出来了,又或许是哭到麻木,洪七的双眼充满血丝儿,却毫无灵性可言,整个人默不作声。
……
伴随着太阳落山,辽人铁骑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回到了辽营。
“哈哈哈哈,兀蛤,回来啦,看来这次你的收获不小嘛!上一次才十几个人而已!啊哈哈哈哈!”
为首的腋下夹着洪七的辽人男子便是这支队伍的佰伍长,兀蛤。到了大帐前提马坠蹬,直接丢下洪七,走向前面说话的辽人男子,摔得洪七一阵气血翻涌,背部疼痛难忍。
“哈哈哈,努赤哈比,今天高兴,走走走,去你的大帐中喝两杯!”
说完兀蛤便与努赤哈比勾肩搭背地走入大帐之中。而洪七与那群被掳来的人都被带往军营的后方,奴隶的聚集地,被称为“奴圈”的地方。
顾名思义,“奴圈”就是辽人圈养宋人奴隶的地方。辽人全民皆兵,虎背熊腰,擅弓马,宋人孱弱重文轻武,边境地带时常被辽人铁骑烧杀抢掠。
时常会有年轻的少年被抓去做奴隶,年轻的女子被抓去做辽人的“快活”。所以,“奴圈”就此而来。
然而,世道如此,朝廷不仁,视百姓为刍狗,对辽人所做之事朝廷主张只守不攻,保住了大城和关隘,却苦了郡县,小镇,村庄的无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