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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安葬王筝

腊月二十六,吴双接到姐夫杨光的电话,吴迪分娩期可能提前了,刚刚住进医院。吴双来不及思索和准备,定了最早的一趟航班,拉着江淮直奔机场。飞机落地后,把江淮交给孙啸后,第一时间赶到人民医院。产房门口聚集了很多待产妇的家属,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的,让家属紧张又兴奋。找到杨光的时候,正坐在大门口抽烟。

吴双:怎么样啦姐夫?

杨光:一切正常,刚进待产房,护士就不让进去了,进产房之前会喊家属名字。妹妹,我要当爹啦。

吴双:我也要当小姨啦。

杨光:你姐三天后出院,我就把她接到月子会所去。你姐说你们都过来过年,月子会所旁边就是辉煌酒店,我都提前把一切定好了,那里有两间总统套房紧挨着,够咱们几家折腾了。

吴双:姐夫,你可真细心。我姐找你可真有福气。

杨光:妹夫去哪了?

吴双:别妹夫妹夫的。江淮脸皮薄。他去孙啸那了。

晚上七点多沈漪赶来的时候,吴迪刚从产房接出来,躺在床上还不能动。沈漪接过婴儿,细声细语的说:又是个小美女,真可爱。

孙啸执意让江淮去家里,江淮拒绝了。接到吴双电话的时候,俩人正在餐厅喝酒吃火锅,问了一下母女的情况,俩人觉得男士去医院不合适,吴双说那你们继续喝吧,晚上自己找地方住。

孙啸:你能来广州过年,我真的挺高兴的,好多年没在一起过年了。

江淮:转眼快四十岁了,现在总是回忆原来的时光,你说人要是开始回忆了,是不是就是老了的表现。

孙啸:咱来同岁好不好,我怎么觉得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啊

江淮:想拜托你件事,过完年你去趟米兰,帮我把我妈和孩子的骨灰取回来,顺便打听一下王筝的消息。

孙啸:这事吴双早就安排好了,你就别管了,真是找了个好老婆。

江淮:别乱说,王筝还在哪?

兄弟俩你敬我,我敬你的,喝了两瓶白酒,十瓶啤酒,摇摇晃晃的住进了附近的宾馆。

吴双在医院陪着吴迪度过了一个晚上,早上八点多,医生护士查完房,杨光提着汤包和一堆营养品走了进来,进门就抱起孩子又亲又笑。

吴双:真是有了孩子忘了媳妇,看把我姐给累的,女人生孩子太辛苦了。

吴迪:小双,你快回去睡觉吧,有护工在,晚上就不要过来了。

吴双离开医院,原本想给江淮打个电话,又怕没睡醒,稀里糊涂的在门口吃了一份肠粉,就直奔辉煌酒店。按照杨光的预定介绍,把两间总统套房定了下来,然后拿着房卡进去睡觉了。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见前男友查理苏醒了,还手拿鲜花向他求婚。

吴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躺在床上回想这刚才做的梦,心里有些酸楚。索性爬起来冲了一个热水澡,一边吹头发一边在想,应该回趟英国,给查理一个交代,不然内心会永远不安。

吴双给江淮打电话的时候,非常巧,江淮和孙啸也住在辉煌酒店,也是刚睡醒,于是把他俩喊到套房里来,叫了一些点心和咖啡,边吃边聊天。

吴双:我姐夫说,过年就在这里过,我今天把房子定下来了,你们今晚就住这把。啸哥,早点让嫂子和孩子过来,这里热闹些。

孙啸:你嫂子这几天得先回娘家,估计腊月二十九就忙完了。我反正这几天就住这了。

江淮:吴迪生孩子,咱们送点什么呀?

孙啸:对呀,我也在琢磨呐

吴双:要不给我小外甥女买个终身保险吧,一直到大学毕业那种。

江淮:是不是太小气了?

吴双:哎呀,都是自己家人,意思到就行了。

孙啸:对,你们是自己家人,我可不你们参和了。

大年三十,刚好吴迪出院,没有直接去月子会所,会所指派了一个高级月嫂,直接住进了另一个套房。沈漪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还专门带了面粉和肉馅,把家里阿姨也带了过来,要带大家一起包饺子。孙晓颖带着俩孩子,一会玩游戏,一会捉迷藏,整个房间充满了家的味道和过年的气氛。

江淮很快融入到欢快的气氛当中,吴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窗外的鞭炮声常常把婴儿吓醒,吴迪也抱着孩子过来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十点多,吃完饺子,吴迪一家和孙晓颖,带着孩子住进了另一间房,只剩下沈漪等四人继续看春晚,沈漪兴致特别高,提出要不醉不归,孙啸提出不吐不归,吴双建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孙啸起哄赞成,江淮看了一眼沈漪,沈漪犹豫一下也同意了。第一次抽签,沈漪输了,大家开始提问题,谁也不知道怎么问,吴双自告奋勇:姐,你爱你现在的老公吗?

沈漪:他是个很优秀的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常年外派,我们一直相敬如宾。

吴双:这就完了,继续说。

江淮:过了过了,下一轮

第二轮抽签孙啸输了,还是吴双提问:啸哥,你出过轨吗?

孙啸:我见过鬼,

沈漪:老实回答

孙啸:孙晓颖怀老二的时候,我在外面保养了一个,后来发现她太物质,就给了一笔分手费。

沈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三轮抽签,吴双输了,孙啸抢着举手,我来问:江淮最喜欢摸你身上哪个部位?

“滚”吴双把靠垫扔了过去“姐,不玩了,丢死人了”

江淮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孙啸一脚。

四个人喝的酩酊大醉,度过了除夕夜。

吃喝睡,成了春节的主旋律。期间孙啸带着老婆孩子去参加了一个集市,给孩子买了好多玩具和零食,沈漪回了两次家去换衣服。转眼到初四的时候,孙啸打趣的说,吴双,后天情人节你俩怎么过呀。

吴双:淮哥,我想回趟香山,看看天心花园,行吗

江淮:好啊,我也想回去看看

孙啸:沈漪,看看人家多有默契,要不咱俩一起过情人节吧。

沈漪:小双,什么嘴吐不出象牙来?谁改不了吃啥?

吴双配合的达到:啸哥呗。

回到香山市天心花园的时候是初五的中午,俩人饶有兴致的去了很多以前走过的地方,从火锅店到江心花园,再到兵部尚书茶楼,江淮路过花店的时候,犹豫了很久,买了一朵玫瑰花送给吴双,吴双开心的当街亲了江淮一口,江淮刷的满脸通红和,她喜欢看江淮害羞的样子,也喜欢看他买花犹豫的表情,一路上单手缠着江淮的脖子。

天快黑的时候,吴双说想吃海鲜,江淮点了点头。走进空中海鲜广场的时候,已经座无虚席,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到了位置。

今天这里会举办情侣假面舞会活动,所以不仅人多,还请来了乐队和歌手。吴双和江淮一边喝啤酒,一边看演出,看到江淮很放松,很享受,吴双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快到九点的时候,餐厅发生了骚乱,顺着骚乱声望去,一队消防官兵和保安走上了演出台,一位战士走上台大声讲话:各位顾客,你们好,这家餐厅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承重楼板已经出现渗水和裂缝,很有可能随时发生塌陷,请大家有序的撤离,今晚这里即将被查封,请大家按照保安的指挥,分批撤离……

早上喝咖啡的时候,江淮拿着手机看新闻。

江淮:昨天那家餐厅好像是何氏集团原来的空中餐厅

吴双:是吗,没什么印象

江淮:你看下新闻,六家餐厅,都因为安全隐患,被查封了,太可惜了。

江淮提出下午回趟广州,跟大家告别,然后尽快会北京。

吴双:淮哥,这边政府初八上班,我得去办个手续,不想来回折腾了,要不再住两天,行吗

江淮:没听你说呀

吴双:我也是才想起来。

江淮:好,那这两天我就去书城待着啦。

对何嘉毅的打击并没有让吴双有任何的快感,反倒有了一种伤感。匆匆的跟梁先生见了一面,用银行卡表达了一下感谢,据梁先生说,空中餐厅已经宣布破产了,何嘉毅手里还有不到一百万的现金,把几台车卖掉了,给员工发工资,现在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整天不出门。

多行不义必自毙,吴双摔了一句话就离开了茶楼。

初八早上,吴双起得特别早,她觉得这可能在天心花园的最后一次逗留了,她已经决定,无论香山市,还是天心花园,都应该画上句号了,无论美好的,痛苦的,欢乐的,还是悲伤的。

江淮起床的时候,吴双赤着足坐在阳台上,无论与江淮单独相处的日子,还是曾经与吴未相处的日子,每一天都历历在目。她没有跟江淮商量,已经委托大嘴兽帮她把房子卖掉,她知道今天以后,江淮一定会同意她的决定。

江淮看出了吴双有心思,或许是睹物思人,或许是触景深情,毕竟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在这个房子里彼此互生情愫,再回来可能就遥遥无期了,那种感受他也有过,上次离开天心花园,又何尝不是这样一种心境。

吴双:淮哥,你起来啦,我还没做早点

江淮:咱们出去吃吧,今天就走了,不麻烦了。

吴双:我去换衣服,等我下。

走了很远才看到一家早餐店,粥还是熟悉的味道,包子也还是原来的味道,两个人都吃的很慢,不知道是留恋早点,还是留恋这座城市,吃早餐的人不多,老板娘很热情,送了两晚汤圆。

吴双:淮哥,一会你跟我一块去吧

江淮:去哪?

吴双:看一个姐姐

江淮:我认识吗?

吴双?去了就知道了。

车开到殡仪馆的时候,江淮有些吃惊,但是吴双说,多来了就知道,所以也没问。吴双让江淮在院里等着,说一会就回来。吴双回来的时候满脸泪水,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骨灰盒。江淮不明所以走上前不停的拍吴双的肩膀以示安慰。吴双双手把骨灰盒递给江淮:淮哥,这是王筝姐的骨灰。

江淮一声不语,默默的捧着,然后慢慢的抚摸着,从泪眼朦胧,再到潸然泪下,再到失声痛哭。吴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静静的陪着,静静的哭着。

吴双:王筝姐比你早回国一个月,是孙啸大哥给接回来的。当时你正在恢复期,不敢跟你说。王筝姐回来后,一直住天心花园,发现直肠癌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从回来到走,一共五个月,我一直陪着,没有受罪,走的特别安详。沈漪姐和孙啸大哥也经常来看她,后事都是我们商量着安排的。是我让隐瞒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江淮泣不成声的的蹲坐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着王筝的骨灰,反复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江淮略微平静之后,吴双把他搀扶了起来,向院外走去。

吴双:我在昆明买了三块目的,给阿姨、女儿和王筝姐,今天我们就去昆明,我亲自为她入土。阿姨和女儿的骨灰,过了春节,淮哥会安排人接回来,你就放心吧。

抵达昆明的时候,刘洁已经带着村民在墓地等着他们。

新挖的山土堆边上立着一块白玉兰石碑:爱妻王筝之墓,丈夫江淮。

吴双跟江淮在幸福村住了七天,每天都会陪着江淮来到王筝的墓碑前送些鲜花,有时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吴双只是静静的陪着,拉着江淮的手,江淮偶尔会买些酒,一边喝酒,一边流泪。

沈漪和孙啸得到消息以后,坚持要过来,江淮给拒绝了,说等孩子和母亲接回来,再一起过来。

离开幸福村的时候,吴双拍了一张生态园的建设全貌,她告诉江淮,王筝姐不会寂寞的,你看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么多善良的乡亲,阿姨和女儿慢慢也会回来,等以后我们老了,我们也住进幸福村,我们老去了,也和妈妈、女儿、王筝姐在这里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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