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书房的谈话,列昂尼老爹就带着涅德回到了面包店,而没有在教授那吃午饭。依列昂尼老爹的话说,已经为了涅德这小子亏了一个上午的生意,既然事情解决了,他就该回去接着开店。但从涅德的观察来看,列昂尼老爹似乎不太喜欢卢娜姐。
啪,列昂尼老爹一掌拍在涅德的脑袋上,没好气地说道:“小子,把你的脑子从无聊的幻想里抽出来。现在,老老实实地给我摆好面包。”
涅德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一路上他还在思考有关灵的事情。
“我这就去,老爹。”加入了邦奇家族的涅德也按照家族里其他人的称呼说道:“不过,我要先把这个卷轴放到房间里。”
列昂尼老爹瞄了一眼涅德手里紧紧攥着的卷轴,“快点去。”
正午的丽水大街上,匆匆吃完午餐的涅德站在面包店的门口,打量着大街上繁忙的人群。成为了寄灵人的他能够清晰地听到过往路人的谈话,甚至能察觉到对面那间咖啡店里顾客搅动咖啡的动作。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面包店的门口。涅德好奇地看着马车,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打开了车厢门。
“我叫碧莲娜,请问列昂尼先生在吗?”
碧莲娜双手拿着一个小型的手提包,在仆人的帮助下走下马车,对着站在门口的涅德问道。
涅德抬起头看着这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列昂尼老爹在后厨,请您稍等。”
不一会,涅德便跟着列昂尼从后厨走了回来。而那位碧莲娜小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柜台里摆放的各种面包,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块特色奶油面包品尝着。
“抱歉,列昂尼先生。它们看上去实在是太诱惑了,我就没忍住,钱我已经放在柜台上了。”
碧莲娜小姐微笑着地看着列昂尼老爹,那笑起来如同月牙儿弯的眼睛让涅德的心不由地漏跳了一拍。
列昂尼老爹却是一脸不耐烦地看着碧莲娜小姐,语气更是颇为粗暴地说道:“上次老头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那件事我不掺和。”
“列昂尼先生,”碧莲娜小姐依旧保持着亲切的笑容,“我相信这次的诚意能够让你改变心思。”
列昂尼老爹却是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考虑如果对方还不走,他就会主动赶人。
察觉到了列昂尼老爹的不耐烦,碧莲娜小姐从身后的仆从那接过一个皮箱。
“这里是一半的复生之水的材料和配方,只要列昂尼先生帮助我们完成研究,剩下的一半我们会立即送上。”
站在一旁的涅德发觉,当列昂尼老爹听到复生之水三个字的时侯,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很是复杂。
取下双手的手套,列昂尼老爹从口袋里掏出烟斗,随即看着碧莲娜。
“据我所知,复生之水只是一个谎言。”
碧莲娜小姐微笑地看着掩饰不住情绪的列昂尼老爹,亲切地解释道:“这份复生之水的材料是来自圣门西先生的一份笔记。相信以列昂尼先生的炼金术水准,您也能从这一半的材料和配方中看出真假。”
“我明天再对你们说出我的决定。”列昂尼老爹抽了一口烟,眼神复杂地回应。
“古骸骨研究所随时欢迎您的加入,列昂尼先生。”
碧莲娜将皮箱放在列昂尼老爹的面前,转身和仆人登上了马车。涅德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担忧地对着列昂尼问道:“列昂尼老爹,他们是?”
只见列昂尼老爹瞪了涅德一眼,没好气地训斥道:“这跟你没关系。你先管好店内的生意,我要回房间睡一会。”
说完,列昂尼老爹就提起皮箱走上了楼梯。站在原地的涅德却是眯起了眼睛,他很清楚老爹肯定有什么事情,但却想不清到底要不要告诉教授他们。
傍晚,经营了一下午面包店的涅德有些疲惫地走到店门口。当他准备关上店门的时候,突然远远望见安布大哥正拉着一个人向着面包店走来。
“安布大哥。”
涅德主动走上前打着招呼,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他对这位大汉还是很有好感的。
“嗯,”安布点着头回应,手里提着一个黑袍人的脖子。“我们先进店里再说。”
面包店二楼的小客厅里,接到涅德通知的列昂尼老爹也出现在了这里。在客厅的中间,被安布抓来的黑袍人则跪在茶桌的前面。
“列昂尼老爹。”安布先是尊敬地对列昂尼问好,然后对着涅德说道:“涅德,这就是昨晚想要杀你的家伙。依照家族的规定,他由你亲自处决。”
“这也是你的成年礼。”列昂尼老爹在一旁抽着烟斗,带着一丝疲惫地叮嘱。
涅德手里握着安布递来的长刀,内心莫名生出一丝恐惧,那是对生命和秩序的敬畏。跪在地上的黑袍人则是露出哀求的神情,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成为寄灵人的涅德通过对灵能的感知,能看到黑袍人的全身正被一股不属于自身的灵能包裹着,而那股灵能的源头正是涅德身旁的安布。
“动手。”
列昂尼老爹用烟斗敲了敲茶桌桌面,不知是出于对涅德犹豫的不满,还是急着想回房检验那半份复生之水的材料和配方。
“呼。”
涅德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用手里的刀对准黑袍人的脖子,涅德想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既然你想谋夺我的性命,那就不要怪我。
随着一道血光,涅德沉默地看着缓缓倒下的无头尸体。也许因本身是寄灵人的缘故,他没有恶心或者呕吐的感觉,只是觉得头脑有那么一瞬间只剩一片空荡荡的情况。
突然感觉到肩膀有些沉重,涅德转头看到安布大哥的左手正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则竖起拇指。
“干的不错,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邦奇家族真正的男人了。”
涅德把刀缓缓放下,咧开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沙发上的列昂尼老爹缓缓走到涅德的身旁,瞄了一眼地板上滚动的黑袍人脑袋,说道:“干的还像个男人。安布,记得和这小子一起擦干我的客厅,我先去休息。”
“放心,老爹。”安布连忙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