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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胖做客

几天后,石中天带着小胖回家了。

“叔叔好!”小胖见到石欣彤后,先给鞠了一躬。

“呵,真有礼貌!小天,你以后跟人家学着点儿!——别总在别人面前叫我‘老石’或者‘老石头’。”

“不叫你‘老石’还叫你大号咋的?很有气魄吗?”石中天跟父亲经常开玩笑,石欣彤也不以为意。

“叫我一声‘老爸’也比叫我‘老石’强啊!”

“得了得了,赶紧给小胖拿拖鞋吧,‘老爸’!”石中天加强了语气。

“这还差不多。”石欣彤满意的拿出了拖鞋。

“叔叔,能不能给我拿副鞋套?”小胖问。

“鞋套?这个还真没有。你就穿拖鞋好了。”

“不是,我,我脚有些臭。”小胖摸着脑袋讪讪的说。

“脚越臭说明身体越好——我脚就臭,小天比我更臭!咱们这就叫‘臭味相投’,呵呵。”石欣彤开玩笑道。

“能把臭脚丫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也就只有我这宝贝‘老爸’了!”石中天递给小胖脱鞋。

“你们去看书吧,我做菜,一会儿喊你们哈。”石欣彤披上围裙做菜去了。

“对了,你想吃什么水果?我让小天给你拿。”

“除了香蕉啥都行!”小胖说道。

“为啥啊?”石欣彤和石中天都爱吃香蕉,所以同时发问。

“我们家就是卖香蕉的,打我记事儿起就吃香蕉,凡是能说出名的香蕉都被我吃遍了!现在我听到这俩字就想吐!所以,求求你们,别跟我提它好吗?”小胖已经忍不住想吐了!

“哈哈,好,小天你给他拿别的东西吃。我做饭去了。”

石中天把小胖带到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小胖就说:“你跟你老爸平时都这么说话的吗?”

“啊,怎么啦?”石中天不解的问。

“我感觉你跟他不像爷俩。”

“这话说得,不像爷俩像啥?”

“像哥俩——我要是敢跟我爸这么说话,他能把我大卸八块!”

“那咋办?我从小没妈,他只能既当老爸又当老妈,顺便当个老哥。”

“怪不得你只有跟他的合影——你从小就没见过妈妈?”

“没。我老爸只说她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别的就再也没跟我说了。”石中天略显伤感。

“其实有爸有妈也未必好。就像我们家那两位,打我记事儿起就没完没了的吵架,不管谁赢谁输,都拿我撒气!——咦,你也是‘哈韩族’啊?”小胖岔开话题。

“你才‘哈韩’呢!你们全家都‘哈寒’!”石中天对所谓的“哈韩族”很不感冒。

“不是那个‘哈韩族’!是‘哈韩寒一族’!”小胖指着墙上挂着的韩寒的海报说。

“哦,这个啊。算是吧。我和老爸都喜欢‘飙车’,只不过他只修车不开车,飙的也只是游戏里的赛车;我跟他不一样,我要像韩寒那样,开真正的赛车!”说到这儿,石中天眼睛里满是光芒。

“我也爱玩儿‘疯狂赛车’!我也崇拜韩寒!——啥时候跟你‘飙’一次啊?”

“现在就可以啊!客厅里有游戏套装,飚一下?”

“你爸不是让咱俩看书吗?而且他就在厨房,咱俩现在去飙车,是不是有点儿太‘猖狂’了啊?”

“没事儿的,我家的政策是:只要我把作业写完了,想干啥干啥!再说了,你是客人,他不会有意见的。”

“哎,真羡慕你!有这么开明的老爸!我家的政策是:只要我回到家,就是没完没了的作业,各种补习班,回家就跟坐牢似的。”

“这回到我家了,还不放松一下?”

“算了吧,第一次到你家做客,还是给你老爸留个好印象吧。再说了,如果让我老爸老妈知道我到你家打游戏,我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跟你说实话吧,也就是到你家,我老爸老妈没意见,因为他们只让我跟你这样的‘好学生’玩儿。我要是跟他们说你除了学习就是打游戏,打死他们都不信!”

“嗯,这方面我们家老石还确实挺开明的,从来不管我学习。”

“你老爸没有给你报过辅导班,请过家教?”

“没有。我爸总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请家教的钱不如多买些好吃的,好玩儿的。”

“那你怎么学习那么好?你老爸辅导你?”小胖非常不解。

“他?高中都没毕业!还‘辅导’我?不过,说他‘引导’我还差不多。”

“他咋‘引导’你的?”

“他经常跟我说,解题就像修车。一道题就是一台有故障的车。车来了,先不要着急把车分解,而是要‘先动脑,后动手’。听一听发动机的声音,看一看车辆运行时的状况,首先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有了思路,动手就很快了。”

“怪不得你考试的时候,每次都不着急动笔;但是一旦写起来就是又快又准!”小胖恍然大悟。

“我家老石说这叫‘谋定而后动’、‘纲举则目张’。”

“嘿,你老爸高中没毕业,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没?”

“那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玩儿概念还真是挺溜的。比如他从小就给我灌输‘偷懒学习法’。”

“啥?你老爸竟然教你‘偷懒’?”小胖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父亲!

“是啊!我小的时候也不爱学习,一边写作业一边想着玩儿,结果不光写的慢,还总出错。我老爸就说:‘一心不可二用!任务是固定的,时间也是固定的。你写作业的时间越多,玩儿的时间就越少。你自己决定吧。’我说我也想快点儿写啊,可总出错怎么办?他就说‘你想办法啊。比如这道题,3+8+7+2+5=?你不要傻呵呵的按顺序算,而是想着把好算的凑到一起,比如换成这个顺序:3+7+8+2+5=?,这不就很简单了吗?记住了,题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一想,对啊!反正他说了,只要我做完作业,就随便我玩儿!我干嘛不快点儿写完呢?于是每次做题的时候,我都学着‘偷懒’,看有没有解题的‘捷径’。有时候我能想到,有时候我想不到;想不到的时候,他就给我买参考书,让我看人家是怎么解决的、有没有解题的捷径。慢慢的,我就知道怎么解题了。嗯,这么看来,他不是‘引导’我,而是‘诱导’我学习!让我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学习。哈哈!这个‘狡猾的’老石头!”

“我听说你把初中的数理化都自学完了,本来可以跳级到高中的,但是你拒绝了,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课本里就那些知识点,自学完全可以没问题,又不是‘哥德巴赫猜想’,呵呵。”

“那你为啥不跳级到高中啊?我要是有你这本事,早就‘被’我妈‘跳’了!她巴不得我立刻、马上大学毕业,给她找儿媳妇、生孙子呢!”

“那次班主任跟我老爸说让我跳级的事儿,他回来跟我商量了。”

“啥?商量?我没听错吧?”

“啊,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跟我商量了!又不是他自己读高中!他跟我说,跳级的好处在于可以早点儿上大学、工作,挣钱;坏处在于比其他同学都小,不太容易交到朋友,而且玩儿的时间会少几年。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别跳了,多玩儿几年再说!”

“你爸每次都跟你商量?”

“也不全是。一般的小事,比如上不上辅导班,他让我自己决定;像跳级这样的大事,他会帮我分析利弊,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我——他说我早晚得独立,我早一天独立他就早一天解放。这老石头,太狡猾了!哈哈。”

“哎,你有这样的老爸太幸福了。在我家,上什么学,学文学理,甚至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都给我定好了。也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们就是一句话:‘都是为了我好!’好个屁!”

“嗯,我们家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民主’的味道。哈哈。”

“你爸打过你没有?”

“没有——除了跟我飙车输了,不服气,打我屁股,哈哈。”

“我太羡慕你了。你知道吗,我无论是考试考砸了,还是淘气了,或者他俩气不顺了,就那我撒气!就前天,数学测验我考砸了,他俩给我来了个混合双打!而且不是在主场打我!是在客场!在我爷爷家!我就当着他俩的面儿问我爷爷:‘你就不能让他俩对我好点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孙子!’你知道他老人家怎么说的吗?他居然说:‘他俩已经对你够好的了,你都这样了他们都没要二胎......’我简直都无语了!”

“哈哈!”石中天大笑。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小胖忽然一脸正经的问道。

“啥事儿啊?”石中天对忽然一脸正经的小胖很不适应。

“我认你爸当干爹吧!”

“啥?”石中天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么快有了个“兄弟”!

“你爸人那么好,光一个儿子怎么能显示出他的‘英明神武’啊!”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好......”

“当然,除了比我还胖,长得没我帅,其他几乎算是完美了。”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老爸没有你老爸有钱。他那点儿工资,养活我俩都费劲,你这么能吃,两天半就得给你撵出去!”

“不至于吧?我看你爸挺和气的。”

“和气是真和气。小气也是真小气!说好听点儿,那叫‘节俭’;说难听点儿,那叫‘抠门’!他那个大茶壶,都用了十好几年了!如果不是塑料的,我说它是文物你都得信!”

“怪不得我一进你家,就有种‘穿越’的感觉呢——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咱们出生的2008年!”

“是啊!你看我们家满屋子的福娃和幸运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奥运博物馆呢。”

“当当当。”外面有人敲门。

“进。”石中天说道。

“饭好了,吃饭吧。”石欣彤进来说。

“知道啦。传膳!”石中天大大咧咧的说。

“嗯,那个,小胖,你身体不是一般的好啊!”石欣彤禁了禁鼻子,然后笑着出去了。

“我说了要换拖鞋的。”小胖尴尬的说。

“他逗你呢!”石中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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