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从来没有这么没面子过。
慕染汐满脸黑线地慢步在集市上，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早已被面具掩盖。
算了，到醉花阁得想点办法弄来点银钱。
思索着，她便已到达醉花阁门前。
不愧是京城第一大青楼，金黄的琉璃瓦在灯火通明下掀起一片涟漪。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醉花阁’。
阁内不断传出妙龄女子的嬉笑与各类卖弄曲艺之声。
谁知道这灯火阑珊下又有多少地下交易呢。
慕染汐藏在精致面具下的一双墨眸半垂着，眼底里闪过血腥的诡异。
她走上台阶，见两名青衣女子正在门口守着，葱葱小手不断挥舞着帕子，散发出阵阵俗气的脂粉味。
见慕染汐淡淡地走来，她们急忙笑着迎来，笑着说道：
“这位姑娘可有请帖？”
慕染汐眸中闪过疑惑，略思片刻，答道：
“没有。”
想这时态也是炎凉，那两名青衣女子闻言立即拉下脸来，指尖逐渐萦绕着淡绿的灵力，不太友好地下起了逐客令。
“小姐，咱们醉花阁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的，您如果没有请帖，就请回吧。”
慕染汐轻蹙峨眉，她倒不知有请帖一事，眼下这二人看似温顺婉转，实则武功并不弱。
她若硬拼，以她眼下的实力，怕是要吃苦头。
女孩也没死缠烂打，随即离开了那两名青衣女子的视线。
金碧辉煌的正面往往会有极少引人侧目的后门。
慕染汐如是想，趁着四周无人，迅速潜入黑夜之中，没了踪影。
粉嫩的狐狸耳朵似是有灵性一般，微微翕动着，隐入女孩的一头乌发中。
不出所料，后门果然荒无人烟，皓月清冷的撒下微光，黑暗中树叶顺着微风“沙——沙”的响声。
慕染汐墨色瞳孔紧盯着入口，准备顺势溜进去。
“哈哈，崔阿姨您可别打笑奴家啦～今日玲珑姐姐不在，奴家正愁着呢。”
——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妙龄女子的嬉笑声。
慕染汐微微转头，瞧见一批白衣飘飘的女子跟在一位老嬷嬷的身后，一人手中拿着一把琵琶。
这架势，是要去卖唱？
那岂不是可以随意在醉花阁里进出。
听刚才一名女子的话音，有个歌姬貌似是缺席了。
慕染汐灵机一动，急忙赶到队伍前，眼尾轻挑，红唇微启：
“各位，听闻你们当中少了一人，不知小女是否可以一试？”
清冷空灵的女声自空中响起。
那些个白衣女子一听，忙得抗议起来，认为慕染汐比不上她们的玲珑姐姐。
原本忧郁的嬷嬷明显一愣，刚想拒绝慕染汐，猛的瞧见她的曼妙曲线，心中略沉，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神秘女子。
本来她因这玲珑身体抱恙的原因感到烦心不已，没想主动送上来一个。
刚听这面具女声音倒是不错，瞧这细皮嫩肉的，怕也是个祸国倾城的料。
如若她代替玲珑演出，眼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嬷嬷用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慕染汐，随即犀利的问道：
“你可会唱歌，弹琵琶？”
“会。”
她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可有什么要求，事成之后你要多少银两？”
慕染汐面具下晶亮的墨眸凝思片刻，随即她淡淡地说道：
“面具不可摘，事成之后只需给我十两银子便成。”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不暴露她的身份，给她的报酬够她日常开销，并还了面具钱即可。
嬷嬷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的要求不算太高。
十两银子在这糜烂奢华的醉花阁内只不过区区一根毫毛。
但是不去面具……也好，给人一种神秘的新鲜感，甚是不错。
她随即满口答应，笑着将慕染汐迎到队伍里，顶替了玲珑的位置。
走到半途，嬷嬷似是想起什么，忙问：
“对了姑娘，敢问芳名？”
“……苒兮”
慕染汐半掩的红唇微动，眼底流过异样的神色。
这是她原来做任务时的代号。
“苒兮姑娘，待会进去后先进芳雨堂更衣打扮，随后老身领你上台。”
“嗯。”
只有进了醉花阁的表面，才能层层深入，探得她想要的东西。
醉花阁大堂——
到处弥漫着酒气与摆文弄武的俗气，身上满是脂粉味的女子拼命往肥头大耳的官员身上靠。
慕染汐面不改色地从这些淫乱花丛中经过，留下的阵阵清香引人瞩目。
那些看腻了浓妆艳抹的男人们贪婪地嗅着空气中余下的清香，幽绿的眼光紧紧注视着远去的慕染汐。
慕染汐心中毫无波澜，这样的场景她见多了。
曾何几时，她为了帮莫尘窃取情报，被迫去酒吧跳钢管舞，只为莫尘一个赞许。
不过，这表面看似与普通青楼无二般的醉花阁，总给她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平静感。
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