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巍牧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准备工作没有做足,如果说知非真的是抱着和自己结婚的想法躺在自己身边这样轻轻柔柔地说话的话,那还有什么玷污不玷污,愿意不愿意的说法。明摆着就是需要自己了,而且她也说了和自己回家的。但是兰总转念又一想,不对啊,不行啊,脑子里怎么全都是这样龌龊的念头,如果真的是未来的夫人就应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好好疼爱不是吗?现在算怎么回事儿,非亲非故的,又没有资格为她负责。
“所以说,陈绪也好,季缓群也罢都是非常有个性,又与我们密不可分的缘分。你不要感觉到压力很大,或者害怕自己伤害到谁了,你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为了全公司几千号人的生存剥夺掉两个人一段时间的生活又算什么呢?还有很多难题待分解,还有很多期待可能会被辜负。”
莹莹月光打在床被上,两个人都已经洗完了澡,游知非穿着巍牧读书时的旧卫衣,他则是干净的纯棉T恤,被窝里暖和的两具躯干,游知非的手不安分地在兰巍牧的脸上描着轮廓,从眉骨到鼻骨到唇峰到下颌骨,她缓缓描画着,一边还在继续说着以上宽慰人的话。巍牧在知非的手指再次划过自己嘴唇的时候,轻轻吻住了,甚至微微咬了一下她指肚上的肉。游知非像个小孩子一样嗤嗤地笑出了声,“痒,别闹。”兰总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塞进知非的脖弯里,带着点鼻音地小声说,“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就不乱动了。但是我们现在真的不能住在一起吗?”
“嗯?住在一起啊,我刚刚说了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呀。”游知非摸着他的后颈,将手指插进他的毛糙头发里抓挠着。这一下下的抓挠让兰巍牧的脑袋都融化了,只觉得又好像回到了襁褓里。
“说起来,陈绪的事儿都让我忙忘记了。齐若鸿好像还是没有音讯,他究竟去哪里了呢?我看了他的那封情书,写的可歌可泣都可以放在展厅里当成他的一个艺术品展览了。陈绪没回来,他也不回来,他又是图什么呢?行为艺术吗?演电影?”
“我直觉告诉我他绝不是去寻死的,但是跑到无人区的话,生还的几率几乎就是无,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不是有什么家族病史?或者命不久已?”
兰巍牧在知非怀里躺着就像个孩子似的,衣衫整齐,也不乱动。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也许吧,就又继续梦里和知非相亲相爱去了。游知非看了看他坚毅的侧脸在困梦中仍然散发着令人疏远的气息,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抬起眼皮露出乌黑的瞳仁,将任何靠近的人的记忆和心智篡改成他希望的那样。
他就是心智上偶尔像一个巨婴,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果决且理性的男人。他的示弱与愚蠢都是因为他对于女人这个生物的生疏,或者说他对在乎却陌生的人的生疏。“巍牧,你会不会有一天足够了解我之后,就觉得了无生趣把我丢掉呢?你不会一直这样木木的,你会变得很精明,甚至在我面前,可我其实很不喜欢你们生意人的精明。但我不愿意去改变你,你应该被宠爱,哪怕是以现在这样一副千万年都靠算计的面孔。”
兰巍牧并没有听见游知非的陈述和倾吐,知非其实宁可他听见,这样就不需要再看着他的眼睛说一遍了。可他没听见,他卸下了全部防备倒在知非周遭温暖的空气里,沉浸在没有梦境的深度睡眠里。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知非正端着杯水走进来准备叫他起床。
“你起的好早啊,非非。”
知非听到非非这个称谓的时候,挑了一下眉毛压住了即将升起的鸡皮疙瘩。
“你不喜欢我叫你非非,那我得叫你什么才能显示出我们是一起睡觉的关系呢?”
“你可以叫我席梦思。”游知非喝了一口水,试了一下水温再递到他手上。
“席梦思那也有点太敷衍了,再说我和席梦睡觉只能是一个姿势。”这个兰总突如其来的骚也确实是闪到了游知非的腰。
“那你叫我鬼压也行”游知非脸上的黑线可以垂到地上了,“因为鬼压床,我不介意换一个姿势。”
(兰总,比骚你还确实骚不过你老婆。)
兰总的喉咙突然紧了一下,喝进去的温水让他从胸膛热到小腹,最终汇聚在一个地方。他慌乱地擦掉大脑里的画面,尽力地调整自己的气息。游知非作为母胎单身至今的人光荣地错过了这些危险的信号,“你说成不成?我还有很多名词儿呢。”
“别了,我想到一个。我叫你抱抱好了。如果你要是觉得车速不够快,亲亲也可以。”
“秋名山车神,你可得小心一个急弯把你炫出去。你刚刚叫我什么?”
“抱抱或者亲亲。”兰巍牧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刚扭过头,香软的头发就散开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腰被藕臂环住,下巴被知非的唇温温柔柔,结结实实地啄了一下。
“爷,你叫我什么?”游知非媚眼如丝地望着兰巍牧,结结实实又往他充血的脑袋来了一枪,这一声爷拉断了地雷的引线。
爷可是攻城掠地一把好手,给小美人身上留下些印记还是轻而易举的。兰巍牧把游知非吻的晕晕乎乎,思维散漫,仿佛在和兰巍牧说,我不要了但是你也可以不停下来。
兰巍牧设置好的智能闹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手上的动作开始绕到了那排扣子上。游知非被闹铃轰醒,突然恢复了羞赧且矜持的样子。推开兰巍牧,“不行,还不行。我错了,我不撩*拨你了。”
兰巍牧这时候正是上头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雾气,咬了咬嘴唇。“嗯,可是我,我,对不起。”他突然飞快地逃离了被窝,猫进了浴室,传来水声。闹铃还没关,游知非正在脑子里质问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呢?这不是婚后,婚后发生是最好的。现在暂时先别交出自己,不然他就不珍惜了。听见这水声,她想说两句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刚走到门边上,就听见里面男人的声,她登时脸红的和烂番茄一个色儿。可是作为一个solo至今的人,她一边急促地往外走,一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声音太有男性的攻击性了,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乱想。她用早餐机做了两份三明治,倒了杯牛奶。默默地平息自己的心情,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人模人样的,刚刚还那啥呢。
游知非看着他不知为何又觉得好笑了起来。
“我刚刚失态了,还是叫你知非吧。”
“没关系,你怎么舒服怎么叫,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