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钰对嫣然不生欢喜,嫣然心中是知晓的,但是她觉得来日方长,未知之事总归会生出转机,说不定哪一天释钰也会对她生出欢喜。
毕竟释玺也并非对她一人不生欢喜,他是对所有女子都不生欢喜。
嫣然一直是这般想,也是这般认为的。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释玺身死,幐余继位,释钰不知所踪,可偏偏对于打破了这一切的幐余,她又怨不起来。
幐余为她的付出,对她的好,她没办法否认,也大约是习惯了幐余对她的好,所以便是心中有些纠结,终归她还是留在了妖族,留在幐余身侧。
“阿嫣,你莫要缘着我对你的喜欢,便这般同我说话。”幐余看着嫣然半响,这才开口道,他虽然对嫣然的话有所不满,但到底还是没有用过重的语气同她说话。
“阿余,现在的你让我觉得陌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呢?”嫣然皱眉依旧开口道,显然对于刚刚幐余的话是有些不满的。平日里对幐余对于她从不曾说过重话,此番幐余这般开口,她本能的就觉得是幐余的问题。
嫣然一心记挂释钰,浑然不觉她越是在意释钰,幐余便越是恼,便越是要对付他,不仅要对付他,还要让他对诸事求而不得。
“你便这般喜欢他?他释钰究竟有什么好?”幐余质问道,脸上寒意徐徐而升。
“我……”嫣然开口,看着一脸冰冷的幐余,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不会喜欢你的,他意中了一个人族女子,为了那人族女子,他不仅要会妖族,还要去漫天境取洗髓草,可见他不是无情,只是他的情并非是你罢了。”幐余又道,这回连语气都是冰冷的了。
“那是人族女子,寿岁难长,到最后也不过是释钰哥哥漫长岁月的过客,我可以等的。”嫣然闻言,心中一痛,却任小声开口辩解道,但这辩解大约也就她自己相信了。
“等?呵呵。”幐余起身,行至嫣然身前,他伸手捏住了嫣然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喜欢你的,你不要,但你却又享受着这份喜欢。不喜欢你的,你偏要自甘卑微的殷勤。阿嫣,人都是有限度的,若是有一日失望够了,曾经的珍宝也会成为草芥。”
“阿余……我并非……”看着这样的幐余,嫣然心中终于生出了几分害怕。
大约害怕失去幐余对她的喜欢,也害怕幐余变得越来越陌生。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你再说任何关于释钰之言。”打断嫣然的话,幐余又朝着上引殿外开口道:“长风,将嫣然送回玉嫣阁,交代玉嫣阁之人,无事不允她踏出玉嫣阁半步,待她什么时候把有些事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可出。”
长风领命而入,依言照办。
在长风看来,这嫣然确实是不识抬举了些,这些年幐余对她如何,他在清楚不过了,但是嫣然一面守着这份好,一面却又对那位上心。
此番她又偷听到了幐余和噬心谈话,若是释钰回了妖族,嫣然保不定会同释钰通风报信,乱了他们的计划,幐余能开口将嫣然关起来,自然是极好的。
看着长风和嫣然的离开的背影,幐余要出去释钰的心又迫切了几分。
漫天境,他等着他,等着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辜启白和云红俏要大婚了,这事花笺本来也不想知道,不过辜启白觉得是因为稀宝斋之故才有了他和云红俏的今日,所以便“自作多情”的给稀宝斋也送了一份请柬。
不仅仅是稀宝斋收到了请柬,辜启白和云红俏还给中州不少商贾人士以及知名人士送去了请柬。听闻那些人都是曾与云红俏交好之人,只是这个交好到了各种‘程度’,就只有云红俏和那些人自己清楚了。
花笺收到请柬后,只是看了一眼,随手便扔了,她自然是不会去的。花笺都不去了,幡幽和宝丘等一众人理所应当也不会去的,那么礼自然也就不会送了。
总归辜启白和云红俏这婚事是成不了的,她们不会去添喜,亦不会去添堵,好好看个戏便是了。
这辜启白和云红俏多少也是有些过分了,明明是踩着别人的身子骨来建立他们所谓的幸福,却还要整得这般隆重盛大,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结果。
辜启白和云红俏大婚,整个府上乃至周遭皆是欢腾一片,热闹万分。
岚熹来到辜府之时,辜启白和云红俏正行着夫妻对拜之礼。
这世间的男子,越是看着‘老实’,越是像辜启白这样的白面书生,他们说的往往大多都是不做数的。
意中你的时候,便是一无所有也要对你山盟海誓,许下千万诺言,今生只倾慕你一人。当你对他倾心,同他相恋,久了之后,他便会觉得你索然无味。
曾经的天上月成了成了他衣服上干了的饭粒子,曾经的那些话,那些对她的好便开始褪去颜色,待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女子出现后,那些诺言和褪去颜色的好就成了地板上的尘沫子,除了脏,什么都不是了。
若是辜启白不曾害她变回真身,又拿她去稀宝斋为云红俏换云丹,岚熹此刻大约是心中悲痛不已的,但仍旧会选择祝福他们,毕竟总归他们有一段情,曾经的那些情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真的。
但,辜启白却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对她,让她对他除了厌恶和痛恨,再无其他。
辜启白连同云红俏先以辜启白命不久矣诓骗她以修为和秘术换他数十年寿数,后又设计她进入化神阵,将她打回原形。原本云红俏是想炼化岚熹的,但到底岚熹是仙族之人,云红俏总归奈何不得,便让辜启白将岚熹送去稀宝斋换得云丹,也算是以绝后患。
辜启白的所作所为,不仅断了她对情爱之事的想望,还诛了她的心。
好在稀宝斋的人并非别人口中冷血无情,利益至上,他们也有自己的温情和准则,所以她才得以在陶然的付出下再次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