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出的断刃先到一步,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幸魂眯了眯眼,心中充满快意。
他激射而出,抬剑斩向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
铿————
只见黑影横起巨斧架住幸魂的剑。
灰尘已散,山洞里很亮,四周有火把安置在洞壁上。如此近的距离,幸魂依稀看得见黑影人巨大帽兜下的脸庞,一道恐怖的疤痕从黑影人的左眼贯穿他的面部一直延伸到脖颈,幸魂注意到在他左脸与脖子相接的皮肤上,烙有一个深黑的烙印,虽然只是一瞥,但幸魂还是看清了那个只有一个字的烙印,“廆”。
幸魂没多想,他也无法多想,现在的身体只听从着他心底涌出的杀戮意识。他也无暇顾及山洞内侧被黑影虏去的灵儿姑娘,只是盯着黑影的高大身躯。
幸魂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张开嘴狂笑了出来。他抬起剑,再度砍下,抬起剑,砍下,抬剑砍下。明明剑的最大用处便是刺击,但幸魂没有,他只是周而复始地抬剑,然后斩在面前黑影架起的巨斧的长柄上。黑影感觉到幸魂每一斩击的力道都在加大却丝毫没有减弱那挥砍的速度,而且刚才洞口的一击到现在的每一次武器的接触,都有一股难以磨灭的负面情绪烧灼着黑影人的心绪,一股烦躁不安逐渐涌上他的脑海。从斧柄上传来的恐怖力道和那不断增加的不安感让他难以改变招架的姿势转防为攻击,他在面前幸魂不断增长的血腥癫狂气势下只能被迫地招架,逐渐那烦躁不安的情绪转变成了一丝丝的恐惧开始汇聚冲撞在他的脑海里,这种压迫感,惧怕感,这么多年也只有当年在宗里大殿前,在那些的大人的身上感受到过。
轰——————
一声巨响,巨斧长柄再也不无法承受与那剑碰撞传来的巨大力道,崩裂开来,黑影抓握斧柄的手骤然被大力扭曲了一个弧度发出了咔嚓的骨碎声,他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后方不远处原本被黑影高大身躯遮盖的白青衣人儿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幸魂根本就没有给黑影人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手起剑落,斩断那黑影人的左臂,
“啊——————”那声凄厉地痛苦喊叫瞬间爆出,回荡在这面积颇大的山洞里。
一丝兴奋跳动在幸魂的嘴角。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再次挥剑,只见黑影人右臂飞出,远远地滚落在一旁的地上,沾染上灰黑的尘土。
“啊啊啊————————”
幸魂抬起脚跺在黑影的腹部骤然终止了黑影的嘶吼,旋即反握剑柄,猛地捅进黑影的膝盖。他扭过头看着黑影的狰狞扭曲的脸庞,扭动了插在膝盖里的剑。
“啊——”黑影仅仅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嘶喊,却显得那么悲哀惊惧以及,绝望。另一只未受伤的腿不停地在地上蹬动,被踏在幸魂脚下的身体不断的扭曲颤抖着,犹如一只蛆虫。
幸魂往里送了送剑柄,那剑穿过黑影人破碎的膝盖将他钉在地上。
幸魂松开了手,蹲踏在黑影人面前,伸手掀开了盖在他头上的帽兜,从黑影人放大的瞳孔中,他看到了绝望。幸魂凝视着他脸上那个“廆”字烙印,血色的眼瞳中那癫狂感微微衰退,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之感。
“大...大人...放过..”
没等那黑影说完,幸魂已然伸手将黑影的脖子扭断。
望着那失去神色微微放大的瞳孔,幸魂抬手拔出了插在黑影人膝盖上的剑,随意地一挥,连着帽兜一起,砍下了黑影人的头颅。他顺手将那头颅放在宽大的帽兜里,包了起来。
幸魂拿起剑在黑影人的尸体上擦了擦,只见那将血迹擦拭掉的剑,居然仍旧和当初一样,古朴却锋利,没有出现哪怕一处缺口。暴走的幸魂什么都无法多想,他站起来,拎起那装着头颅的帽兜,转身就往外走。
突然间,之前那次昏倒时的那种疲惫感涌上心头,癫狂感伴随着他眼瞳中的血色一起徐徐消退,透支身体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
幸魂低垂这眼眸,眼中的血丝缓缓的消退,黑色的瞳孔逐渐显露,他撑着剑,走到洞口,终于支撑不住,一把抓住洞口被砍断半截的树干,跌坐在地上,手上拎着的帽兜掉落地上,里面的头颅滚落出来,瞪大着双眼盯着幸魂。昏厥感随之而来,这样的身体无法支撑他从这个半悬在断崖壁的山洞中出去。
昏厥感不断冲击着他的脑袋和眼皮,手脚各处都在发痛,之前战斗时被震开的虎口还在汩汩流着血液,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和那昏厥感不断的抗争。幸魂就这样,右手撑着剑,左手扶住一旁粗状的枝干,箕坐在洞口地上,他的眼皮耷落,不断地喘气。随着眼中的血色一丝丝地变少,幸魂的意识开始回归,他突然意识到灵儿姑娘甚至之前被虏去的姑娘还在洞里,不知生死。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回到山洞里,
“灵...灵儿姑娘...”,幸魂微弱地喊道,细若蚊鸣。
最终幸魂还是没能站起来,头脑的昏沉带着他再次栽倒,依靠在那树干上。
幸魂感到很累,他终于闭上了眼,闭眼的刹那,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白色身影从山洞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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