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子颜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上的汤药味,还有散发的热度,还有你呼吸的声音,还有你的视线,还有……”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起来便是。”
初子颜慢慢睁开双眼,看着旁边陆安言起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个男子怎的像一个孩子。
忽然,号角声又是想起,初子颜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陆安言瞬间冷冽的神色,说道:“每日都有号角声,庆安国真是不厌其烦。”
听到她的话,陆安言冰冷的神色有些缓和,“也是因着这几日段宿言在庆安国营中,自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了。”
刚说完,陆安言却是回头笑看着初子颜,“子初夜里穿着铠甲睡觉不累吗?”
初子颜闻言看了他一眼,起身将衣服抚平,整理好铠甲,说道:“若是半夜有人偷袭,穿着铠甲可以为陆少将做挡箭牌用。”
这番话自是骗他的,若是脱了铠甲,她女子的身份便会很轻易的暴露出来,况且,她看着身上的铜片,这个东西不好穿上去,上一次穿上它累的好似是练了一下午的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安言就这般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却再也不是那戏谑的笑了。
城墙上。
“将军。”
陆其闻声回头看去,微挑眉头,“怎么,身体养好了?”
初子颜看着身前的陆安言,真不知他为何非要逞强,穿上铠甲来到这城墙之上。
陆安言的唇色还是有些微白,仅仅两天,他的身子还是没有养好,却是笑道:“将军不必担心,末将身子已经并无大碍。”
陆其微微点头,转过头去时,眼神好似不经意的划过初子颜的脸庞,望着眼前的庆安国兵马,他心中有些诧异,这面容甚是好看,怎样都不似是子颜,但是那把剑早已证实是将军的剑,莫非他是将军暗中的传人?
这微妙的眼神,还是被初子颜察觉到,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背影,她不怕陆其看她的模样,因为七年前,他见到的她早已不是真实的她,她再也不怕世间任何人看她的样貌,除了华浅和篱清。
就在这时,城楼下一阵阵杀声响起,带有刀剑相碰的声音,还有一声声惨叫声。
初子颜不禁随着陆安言走到城楼边上向下看去,一位将领带着的一队士兵,早已葬身在楼下。初子颜眼中一片红色,只是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她不再惧怕鲜血。
她的眼眸瞬间一凝,如若是云安国将士不敌便罢,只能痛惜他们的殉国,却不想,庆安国的那对士兵身上的铠甲竟是镶着一些碎镜片!随着阳光的反射,让云安国将士睁不开眼,找不到方位。这行为虽是一种战略,却是太过不公!
段宿言远远的看着,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丝羞愧,也并无一丝欣喜,两国交战,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那庆安国将领竟是将我方将领的铠甲用矛挑了起来,他脸上胜利的微笑,还有庆安国后方数万人的哄笑让云安国的士兵和将领纷纷握紧了拳头,愤怒的面红耳赤。
段宿言抬头看着城墙上的人,一眼便是落在了陆安言的身上,嘴角扯出一丝嘲笑。
初子颜看在眼里,转头看向陆安言,却见陆安言面色平静,毫无一丝愤怒的样子,就在她感到万分诧异之时,陆安言一个纵身便是从城墙上直接跃下,他的唇色不知何时恢复了润红,初子颜心中一凌,他是强行催动了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