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平日里的坏笑,也不似往日的懒散,他此刻的神情很是平淡,这般看来,也是好看了许多,待水饮尽,初子颜轻轻起身,扶他躺下,这才说道:“这不是水,是药。”
闻言,陆安言一愣,转头看去,才看到杯中的是深颜色的汤药,不觉有些尴尬,却是笑着说道:“那为何会是甜的。”
初子颜重新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看着他,脸上忽然呈现出一丝微笑:“因为小时,我身子骨不好,却也最不喜古味的汤药,爹爹为了让我喝下,试了许多次,终是找到了一种对身体极好,却又甜的东西盖过了那浓浓的苦味。”
从未见过她这般幸福的笑,以前的有些死板一瞬间消逝了,只剩下深深地缅怀,让他有些看呆了。
他见过太多美貌的女子,却是从未有一个让他这般呆愣过,而眼前之人却为男子……
陆安蓝刚刚进营帐便是看到陆安言发呆的神情,他有些微愣,还未待深究,便是看到初子颜转身投过来的眼神。
也正是因为初子颜的回身,陆安言回过神来,看到了营帐口处的陆安蓝,大哥的脚步极轻,在平日里,有时他都不能发觉大哥的脚步声,而子初竟是在失神之际便是察觉出来了,果然是厉害。想到此,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大哥。”
陆安蓝回过神来,望着初子颜,“子初果然好功夫。”
初子颜起身走下,笑道:“陆少将谬赞了。”
说完便是出了营帐,这一举动让陆安言不喜,却是深得陆安蓝的赞同,他来到此处不是看望安言的伤势便是有些事要商讨,她这般做法与情与礼。
待得出了营帐,周围一片静怡,只有远处的操练声和来往巡逻的一些士兵的脚步声。
来到这里便是遇见了庆安国来犯,而后便是两天里对陆安言的照料,她还未在营地外走动,心中的好奇还未被满足。她手中陆安言的令牌使得没有人对她产生怀疑,顺利的走出了营地,她轻轻踏着步伐,这里都是安全的地方,但是她从未放松过警惕,想来也是拜华浅所赐,他时不时的石子偷袭总是让她流下一点鲜血,三年来便是再也放不下警惕。
忽然有些异样,她抬头看向斜右方,那里是一片树林,在这夜色里起了雾,朦朦胧胧之间好似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树梢,她心头一跳,望着那处,紧咬着下嘴唇,许久,终是孩子气般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只有一片薄雾。
呼出一口气,初子颜甚是后悔,为何会想要去看清,如若不是她太贪婪,想要那是事实,也许她能看的久一点,尽管模糊……
半响,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底瞬间被柔光所代替,但是,她看到了,那是爹爹的身影,尽管是幻觉……
她忽然抬起头来,就算是幻觉她也要去看个究竟,她的眼力一向极好,怎会是幻觉!
四下无人,她轻点地面,身形极快,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是来到了那片树林外,她抬眼看着,树林里最高的那棵树,刚刚爹爹就在上面。
她一个纵身便是跃到了树顶,几个跳跃来到了那棵树,她稳稳站定,空气中好似还有着爹爹的味道,她慢慢闭上了双眼,感受着空气中残存的温度,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她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