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以诺公主,是那个白衣女子,但是他此时的状况,无论如何,他都出不去这个村子,他只能做在轮椅里,静静的看着树上慢慢冒出来的绿芽,而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他以前的内力很高,而现在……这种落差,她知道有多痛苦。
伸手擦掉他额边的汗水,白夜轻声说道:“过了今夜,你的内伤就会好了。”
她的话顿在这里,没有往下说,但是陆安言却是知道她的话外意思,心头有些闷痛,比着身体的痛,还要痛,日后恐怕内力再也难以恢复了,只是他静静的笑了笑,轻轻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还是我连累的你。”
他总是这般善解人意,她知道他的话是真心话,但是每次听到他如此说,她都有想要刺自己一剑的冲动,而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她更是吼道:“如若不是我扔下你,你就不会在湖里避开那些人,也就不会因为湖水的极寒而丧失武功!”
她不知不觉中,眼睛有些湿润,她不是一个无情之人,相反,她的感情太过细腻了,就在姐姐死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承受自己原来那冰冷的模样,她告诉自己,她要保护的,就大大方方的保护!
看着她有些失控的情绪,陆安言没有因此而感动,也没有觉得她说的就是对的,他只是淡淡的看着白夜,忽然邪邪一笑,“若是你觉得亏欠了我,变以身相许吧,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因为你跟别人打了一架。”
有些难过到极点的白夜,微微一愣,抬起头来,不知他为何会忽然转换了口气,也便是将方才的那些抛之脑后,撇嘴说道:“想得美。”
说完便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房门口,脑海中仍旧还是残留着陆安言的那句话,她无力的甩了甩头,将头脑中的东西甩走,她知道,陆安言喜欢的以诺公主,他唤她子初,而他从来只管她叫做白夜姑娘。
轻轻呼出一口气,她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人生就是这么无趣。
当这夜色渐渐淡去的时候,陆安言也是穿好了衣衫,从房内走了出来,他感受着从天而降的光线,闭上眼睛,只觉得有些美丽的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就如现在的他,一身轻松。
缓缓睁开双眼,他却是愣住了,门口处,白夜倚在木柱上睡熟了,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陆安言摇了摇头,从房内拿出了一件外衫,轻轻的披在了白夜的身上。
弯腰低身这样极小的动作让他有些喘息,但是比以前好多了,他再也不用依靠轮椅走路了,能够感知双腿的感觉真的不错,想到此,他又是低头看着白夜,赞叹的笑了笑,从不知道白夜认识的草药如此之多,否则,他就算是神医的后人,都无法将所有需要的草药都描述给她。
转眼,陆安言嘴角的笑容慢慢淡去,他看着白夜放在一旁的剑,心里忽然有些冲动,他想要抓住那把剑,再享受一次舞剑的快感,交手的惊心,但是,他垂眸看了看双手,这双手已经无力拿起这把剑,就算是拿起来,也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痛快淋漓,换来的只能是痛苦。
他强行将眼神从剑上移走,从白夜身旁走了过去,他怕他会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