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清竟是看呆了,许是许久都未见过生人了,所以,自初子颜来到山谷,他便经常来看她的伤势,却从未多说话,可以看得出,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也不是一个自讨没趣的人。山谷中从未有过女子,有的只是男子的衣衫,师父冰冷的声音犹在耳旁,“我救她便是好的,男装女装有何不同!”
就在几日前,篱清出了山谷,向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买了食粮回去时,半路又折了回去,买了些女子的衣物,进了山谷,便是遇见了站在那里的师父,只听师父说道:“她的事,以后你管。”
知道师父似是生气了,篱清便在往后的几日里,努力的练剑,练步法,只是师父看了一眼便离去了。
初子颜身形顿住,收回剑,慢慢向篱清走了过去,经过这十数天的锻炼,虽是蒙着眼睛,但这院子已是非常熟悉,准确的站在篱清的面前,“怎样?”
篱清看着眼前的她,挑眉笑道:“速度又快了些,但还是不够。”
闻言,初子颜将剑放下,坐在院内的石凳上,任雪花飘落在她的肩上,端起桌子上早已冰冷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这样的冰冷还是不够,还是不够那日的痛。
篱清不禁一愣,也是坐在了石凳上,甚是冰冷,他转头看着这个样貌普通的女子,她总是淡淡的模样,却为何如此执着与这冬日里冰冷的事物,是心中有一处冰冷的地方使她想要找一处更冰冷的地方来缓解吗……
“若是强身健体,练练招式便可以,但若是想要自保亦或是杀人,只会一些空空的招式是远远不够的。”
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初子颜饮着茶的动作顿了一下便是恢复了过来,这句话为她抓住了近日来心中一直在抓住的东西,那种奇妙的感觉,今日被他提醒,她便知道了,她如若想要保护自己,那首先便是要自己变强,而后才有能力保护别人,才有能力去为爹爹和将军府的人报仇。
想通这一切,初子颜的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这个微笑让篱清再次怔了怔,如此的决绝,亦或是一种对自己折磨的放手。
“你的伤已经完全恢复,眼睛上的纱布过几日便可摘除。”白衣男子冰冷的话让她有些开心,但嘴角的微笑还未挑起便听他说道:“即日出谷,不可停留。”
那话语强硬,让她说不出一个不字,就在此时,她上前几步,跪倒在地上,“小女子愿拜公子为师,请公子收留。”
说完,便是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白衣男子看向篱清,而篱清似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见师父看他,便撇过头看着院中的那棵树,树上的叶子都掉没了,光秃秃的,不知道明年还能否长出来……
白衣男子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初子颜,冰冷的脸上有一丝怒气,那种不容质疑的霸气缓缓的扩散在整个院子,篱清似是察觉出了异样,不露声色的后退了几步。
“不收。”
还是那冰冷的口气,却是压着初子颜抬不起头来,身前的这个人的气势太过强大,这是她意料不及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但为了爹爹,她咬下舌尖,强自镇定下来,只是心头还在不断的颤抖着,“请公子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