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而是事实。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最后才从狼头那里知道了真相。”
“狼头?难道这小子跟狼头还有关系?”
“和亲孙子没有什么区别,天狼令都交给他了,应该不会有假。”
“那些老东西应该还好吧。”
“应该不错,都有心情颠倒一下是非了,你说他们好不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笑而不语。红姐看了看天色就起身跟老神仙告别了。老神仙也没有挽留,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红姐稍显幸福的神情,老神仙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喜笑颜开的,直到最后才喃喃道。
“谁家白字当何解。”
白磊跟王顺两人在随意的在八仙庵里溜达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白磊喜欢热闹,更喜欢在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人群中找到一点新鲜的东西。闹中取静的道理说起来谁都懂,但是真正做到的却没有几个。
王顺从一走进八仙庵开始就一直是表情肃穆,这让白磊很不习惯。在白磊看来,他是一个碰到鬼也能说出几分家长里短的主,今天却成了这幅模样。
“那个老神仙的话你信吗?”白磊没话找话道。
“我信,老神仙说的很对,我就是一条狗,如果能做的再狠一点就是一条好狗。其实这茬我很明白。从我第一次说要跟着你混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会是条狗。我忘不了你那句话,狼和虎交不成朋友,狼和狗也交不成朋友,你是狼,我做不了虎就只能做狗。白哥其实最近我也看出来了,你现在是真心待见我,但我这人就是有这毛病,不喜欢把自己当个人物,要是你真把我当成亲兄弟了说不定我还不适应。看来我就是贱,一辈子给人跑腿的命。”王顺笑道,脸上看不出丝毫委屈,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倒觉得这东西玄得很,也不能说是信不信,人家能让这些人大清早的跑来烧香烧纸的自然能说明一些道理。这个可要比医院门口摆地摊算命的江湖骗子强得多,最起码人家还有个固定的居所,不像那些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白磊拍着王顺的肩膀说道,“既然你做不成虎,为什么不学着做一头狼呢?只要有一天我们变成同类的肯定会成为好兄弟。我是狼,但也是有血有肉的狼,懂得什么是三分人情七分交情。”
“坑蒙拐骗的事情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万变不离其宗,我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道理,但是这里不一样,从我一进来就让我有一种想赎罪的感觉。唉,活了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有愧啊。”
“别想多了,转转吧。”白磊说完,走在前面。
“白哥,我刚认识了一个女人,还不错,我想成家了。”王顺跟在白磊身后,慢悠悠的走着,好一会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好事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白磊笑道,心里也替王顺高兴,这货也总算是想要安分下来了,白磊现在倒是对那个女人很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服王顺这个二货,
王顺摸着脑袋,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会流露出羞涩之状,自然显得有些别扭。“是个好女人,不介意我的过去,她男人死了几年了,还有一个儿子,我想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孩子,以后就当是自己亲生儿子养着吧。”
看到王顺有点难为情,白磊也不会深究下去,反正只要王顺喜欢的他自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人活一世,不管是任劳任怨还是声色犬马基本上从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最近一段时间看到那些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打的头破血流的同室戈的,什么样的都有。每当白磊看到这些情景就忍不住停下来,从这些人身上反省自己。谁都逃不过一个命字。白磊明白,今天他是看客,说不定哪天就会受到别人围观。活着就是在演戏,对别人演,也在对自己演,谁能把谁骗了就是谁的本事。老头子是骗了别人没有骗了自己,红姐是被别人骗了最后自己也把自己骗了。
百家村里那条流着妖气的河骗了所有的人。
白磊也不说话,走在前面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群,偶尔看到一个长得招蜂引蝶的女人也会忍不住多瞧上几眼。王顺跟在后面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位请留步,老神仙让我领着二位去观赏花海。”一个小道童从后面追上来对白磊说道。
花海是什么东西,白磊不知道,反正来这里就是为了欣赏一下美景,也不介意个时间地点的,随即对小道童说道,“谢谢,还请你前面领路。”白磊对小道童施了一礼,刚才看到别的游客对小道童这样做,他自然也是学了个有模有样。
来到这里白磊才知道小道童嘴里的花海到底算是什么东西,说他是海确实不为过,一座山谷里,连绵成片的确实挺壮观的。长久以来为名为利的奔波劳走也难得有机会欣赏一下,刚一走到这里,白磊就很自然能全身放松,和王顺两人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处。
“小师傅,这里这么多的枯枝落叶的,这么也不见有人收拾一下。”白磊问道。白磊不稀罕看什么美景,也别想从白磊嘴里听到世人嘴里代代相传的三从四德,也不太喜欢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看到这里的情景就不免好奇。
“施主观察的挺仔细,以前也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但是师傅说,这里不需要打扫,这些树叶和花朵都会成为周围花树的养分,要是我们擅自打扫了就会破坏了这里的和谐。”
“如果有一天这里树木死了怎么办?”
“不需理会,闲看花开花落。”
小道童说完就离开了,可能也是害怕白磊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下去,临走时扔下一句晦涩难懂的言语。
白磊仔细琢磨着最后一句话,一句话勾起了白磊许许多多的过往回忆。
“闲看花开花落……”白磊不住的念叨着,良久才点头微笑看向远处的花海。
确实有道理,自己在这里只是看客,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事非非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平安喜乐了,有必要管那么多吗?
“白哥,这小东西说话还挺玄乎的。”王顺思考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想出个是非对错来。
“人家说的很有道理,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只要做你心里想做的事情就行了,别的都是他妈的王八蛋。”白磊笑道。顺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远处扔去。
快中午的时候,红姐才找到白磊。跟老神仙谈完话后,红姐也是满面春风,心里的疙瘩虽然很深,但是红姐有信心迟早有一天会解开的。老神仙虽然嘴上没说,但是红姐看得出来,他喜欢白磊更胜十年前那个骄阳跋扈的男人。
“跑哪去了,找了你一上午。”红姐帮白磊拍去肩膀上的树枝,假装冷着脸问道。
“那个老神仙说是让我去看什么花海,你说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的还让我去看花,这不是让我学着娘娘腔吗。”白磊开玩笑道。
“人家让你看肯定就有道理,那个老神仙可不是一般人,你以为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让你去见他?要不是我前几天磨破了嘴皮,说不定你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红姐撇着嘴,捏着白磊的鼻子。
“我就知道姐你很厉害,连一个清心寡欲多年的老头子也为你动了心。”白磊笑着跑开,难得的这么开怀,整天憋屈在尘土风扬流言蜚语的西皇都里,活人能憋得蛋疼。
“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你给我站住。”红姐嘴上骂着朝白磊追去。
王顺摸着下巴用参透众生的眼神看着一追一跑的两人,脸上也挂着邪笑,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这两人有情啊。”
一大早,白磊睡意正浓的时候接到了钱光明的电话,说是要参加一个集团新年聚会。白磊不想去,看到钱光明自以为事的样子就恶心。平日里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钱光明非要举手投足之间摆出点高深莫测的表情,怎么看都会觉得很做作。
“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白磊把王顺叫道房间里,两人一起商量一下。
“去,为什么不去。”王顺两眼一瞪,大声嚷嚷着,“这也是个好事,最起码能让那些牛鬼蛇神的角色知道还有你白磊这么个人,以后做起事情来也方便,不会有一些虾兵蟹将的以为我们好欺负随便的来搅我们的局。”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钱光明把我扔在夜婴酒吧十几天了,今天才突然召见我,是不是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白磊有点想不透钱光明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十几天没有来找过他,今天却突然让他参加一个公司聚会。按理说白磊也不属于钱光明那个公司的,顶多就是一个在外人眼里的马仔,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角色,私底下帮钱光明处理点见不得光的勾当。今天要是白磊去参加这个聚会,肯定是要站在台面上的,钱光明这样的人精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只是要让白磊出去赚几个眼球。
白磊拿着手里烫金的请帖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去吧,白哥,该死该活听天由命。”王顺摸着明亮的脑门说着,不到一厘米的头发偏偏要硬分出个三七开,说不出的滑稽。
聚会确实办的挺隆重,隔老远就能看到酒店门口挂着一条大横幅,偌大的一个停车场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牌车,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笑的别提有多风骚。
白磊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愣是换上了刚来西皇都那会穿的红色妮子大衣和蓝色麻布裤子。王顺也换上了一件刚从建筑工地走下来的民工服,肩上扛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给钱光明的礼物。两人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不时的还要跟路过的行人来个瘪三式的微笑,惹得众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