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那位客人来了吗，在哪呢？”黄父亲扶着黄发歪着头问道。
白磊有点疑惑，怎么自己这么高大威猛的大活人站在他面前，反而被忽视了。也没出声，白磊朝黄发看去。
黄发小声对白磊说道，“我爸眼睛不管用了，耳朵能听到的事情也不多，都是让这个病害的。”
看得出来这个老人还是挺倔强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医生和黄发的劝阻跑到外面来迎接自己。白磊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握着黄父亲的双手大声说道，“大爷，您好，我是黄发的朋友，今天来看看你。”
黄父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白磊的话，等白磊说完后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白磊身上摸索着，从胳膊一直摸到脸，着重在鼻子和耳朵上揉捏着。
白磊不明白黄父亲这是在做什么，小声问了黄发一句。黄发歉意的笑了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白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听之任之。
“黄发，你过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小兄弟。”黄父亲大声说着，接着拉着黄发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人鼻子大耳朵也大，肯定有福，你以后跟着他肯定不会错的。”
黄发笑着点点头，看了白磊一眼，之后就更忍不住笑了。
白磊不知道黄父亲在黄发耳边说了什么，毕竟是人家爷俩的私房话，白磊假装看看窗外的风景。
黄发把他爸拉进病房里，白磊也跟进去，做在病床边上跟黄父亲前言不搭后语的聊了几句。这天聊得相当憋屈。白磊害怕黄父亲听不清楚扯着嗓子大声说着，偏偏黄父亲不止一次提醒白磊，这里是医院说话小点声音，他听得清楚。说道最后白磊都有点困惑了，不知道到底是黄父亲耳朵不好还是自己精神不好。
白磊觉得这老头如果跟大胡子一起聊天两人肯定聊得来，一个是先天性的大嗓门，一个是后天形成的耳背，谁也不用单纯的为了谁做出点让别人骂神经病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从病房里逃出来，白磊跑到厕所里抽了根烟，想起那个叫安美玲的小姑娘，白磊心里就恨得牙根痒痒。本来还想去护士站找找她的麻烦，谁知道去了之后一问，人家今天放假。
“白哥，你刚才去哪了。”黄发迎上了说道。
“没事，就是找地方抽烟了。”白磊笑道，“刚才你爸跟你说什么了，还神神秘秘的。”
“别提了，也不知道是哪一辈的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说是交朋友一定要找鼻子大耳朵大的。”白磊无奈道。
白磊顿时哑口无言。
“你刚才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找什么呢，是不是这里还有个相好的？”黄发一脸坏笑的说道，说着还朝护士站里面偷瞄了几眼。
“滚，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等有时间让你见见你嫂子。”白磊笑骂道。
“白哥，我也不是傻子，你跟那天住在我家里的那个红姐肯定关系不一般，而且我看的出来那个红姐也不是一般人。这点小事情还瞒不过我，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黄发信心十足的说着。
白磊一直对黄发以前在部队里的工作感到好奇，虽然那天晚上喝醉酒后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不过也还是没有完全让他透出老底。那天在山上的红姐一身普通打扮，能够一眼看出她不是普通人的主肯定不会简单，白磊现在都有点怀疑黄发这货以前在部队上是不是专门从事特务职业的。
“不知道就别瞎说，小心把你舌头割下来。这话要是让你嫂子听到了非把我生吞活剥了。”白磊道。
黄发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相信，甩了甩干枯分叉而又枯黄的头发，自信的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绝对不能怀疑我的职业本能。”
“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白磊连续退后数步，惊恐的问道。
磨磨蹭蹭的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半点正事没说，白磊倒是坐在病床边上给那个而过不好偏偏不想让别人跟他大声说话的黄父亲销了一上午的苹果。黄发这货一直在做一旁拿着报纸假装看上面的新闻，实际上一直在隔壁病床上一个小姑娘眉来眼去的，最后直接把人家小姑娘看的羞红了脸。也算是黄发这货长得浓眉大眼的受人待见，要是换成是别人这么盯着人家一个小姑娘看，不被当做流氓抓起来就不错了。
眼见吃饭的时间到了，白磊也实在呆不下去了，跟黄发说了一声。黄发看来一上午的精力没少费，肚子也饿了，跟黄父亲打了个招呼顺便跟小姑娘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飞吻之后拉着白磊走到楼下，随便在找了一个小饭店。
点上几个小菜，黄发打死都不跟白磊喝酒了，借口下午还要照顾父亲勉强逃过了白磊言语上的讥讽。
不是吹牛逼很能喝吗？看老子不喝死你。白磊看着眼前只顾着对一盘花生米使劲的黄发笑道，“你是真打算跟着我干了？”
“这还能有假？”黄发挑着眉毛说道，“老爷子都发话了，我还敢不听？再说跟着你有吃有喝的傻子才会不愿意。”
“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白磊问道。
黄发摇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好人你会怎么办。”白磊试探着问道。也没有说出太多具有实际意义的话，只是先给黄发提个醒，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人家以前毕竟是国家的人，心里想的身上做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白磊可不敢一上来就把自己的老底全部漏出来，万一这黄发是上面派到自己身边的特务一切可都要玩完了。
黄发忽然抬起头，筷子夹着的花生米放在嘴边，却没有吃进去，脸上写满了茫然，随后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一句可把白磊问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黄发扑哧一声笑了，道，“行了吧，白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别人说的，至于真实情况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也不会简简单单的从你从事的行业上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就算你是坏人又怎么样，我求爷爷告奶奶的跑到那么多好人面前低三下四的讨几个救命钱，他们没有一个搭理我的，最后还是你这个坏人帮了我。今天我就把话撂着了，就算你是坏人我也跟定你了，就凭你当初能借给我这么一个不认识的人钱，你就算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话说得白磊听着舒坦。看到黄发说的兴起，白磊招呼服务员上了两瓶白酒，黄发也没有拒绝。白磊满满的倒了两大杯。
“来，先干一个吧，两个大男人吃饭不喝点酒找不到感觉。”白磊举杯笑道。
“干了。”黄发仰起头，一饮而尽。
“白哥，在你心里觉得什么样的人算的上好，什么样的人是坏人。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见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对于这个好人坏人的区别越来越迷糊了。”黄发不解的问道。
白磊也不去解答，到满酒，等着他的下文。
“我就不明白了现在那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可偏偏不管走到哪都有那么多人奉承，大报小报的宣传他们的功德，只不过这里面的是真是假只有上面那些人心里最清楚。别的不说就说我刚进部队时候碰到的那个班长。说心里话，那个人对我确实不错，对待我们一个班的战友也没的说，我们还听说他以前获得过什么奖励的，但是就偏偏这样一个人最后被调到炊事班养猪了。就因为他为我们战友说了几句话，上面所有的领导就把他当成是坏人了。你说他们都是凭什么啊。”黄发赌气说道，看样子说完了还是不解气，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对于你说的那些我不能下定论，但是我有句话可以告诉你。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你有足够的本钱，黑的都能变成白的。”白磊正色道。“如果你真的要跟着我，有些话我就要提前跟你说一下了，我不想到以后让你说成是我骗了你。”
“你说，我听着呢。”黄发道。
“我开了一家公司，表面上算得上个正经商人，但是我底子不是很干净，现在有时候也会或多或少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你既然想要帮我，就可以选择一下。黑还是白。”白磊不紧不慢的说着，紧盯着黄发的脸色，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白的我做不了，我又不是专业的企业管理人才，要是让我去公司上班还不如让我回家卖盒饭去。我选黑吧，不过你要先跟我说说我具体要做什么。如果你让我做的事情太过，我也不会答应的，最多就是我把借你的钱还给你，不过你放心，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部队里什么都没学会，这保密条令可是滚瓜烂熟。”黄发笑道。
“那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在部队里是做什么的，我也好给你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白磊道。
黄发低头想了一会，缓缓说道，“白哥，我只能告诉你我以前是搞侦查和情报的，其他的事情我就真的不能多说了，说这些我都要冒着很大的危险。”
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子肚子里的东西多这么。白磊现在还是真就缺这么一个人，吴文就是一个莽夫，让他带着人出去打打杀杀的还行，要是真让他做点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就上不了太面了。王顺暂时还要掌握全局，再说他才新欢燕儿的，白磊也不想让他做太多的事情。至于天狼社那个兔子，说到底他还只是天狼社的成员，跟自己手下的那伙人不是一个圈子的，有时候借过来用用还行，时间长了不可避免的会产生矛盾。说不定黄发还真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