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学院怎么会允许来历不明的人进来？”
第一学院的秋季招生。
托尼这半年的学习很简单。
魔药学和身体调养。
前者是要验证自己原先的猜想。
后者则为了尽可能弥补和断角的打斗所遗留的损伤。
“别看他穿着全身破烂，到你们受伤时就知道那是个多可靠的人。”
那个棕发小男孩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
依旧显得稚嫩。
“牧师不是会在另一个地方学习吗？”
带新生。
这个简单的行为被很多贵族，尤其是越是老资格的那群就越会看重。
盟友关系建立的最好契机。
比起大人们的社会，在学生时期的交往很多时候也等同于廉价。
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就能够有对话的条件。
即使事后因为意见上的不合也无法维持原先的友谊。
也可以随便以不懂事作为理由。
低代价高回报。
“不，他能够提供的红药甚至比那些不入门的牧师所释放的神术还要有效。”
托尼没有太在意耳边的那些议论。
换作刚来到德塞圣城以前，自己说不定还会感到害羞或紧张。
后来才发现在大陆中心，稀奇本身也只是能够抓住人们一时的注意力。
更多只是本能反应，虽然不礼貌却也没有恶意。
“还有要注意像刚刚那种用字，学院里面很多衣着不整齐的反而正是代表他们正在进行一些研究。”
人类不能每次都依靠实战来取得和魔鬼战斗的经验。
资料的整理和遗留物的分析也是过程中很重要一个部分。
“想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德塞圣城中有名的地标。
新生代的摇篮。
单单是把孩子交托在这里的贵族数量就注定会成为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
声音很大。
托尼明白背后意思，仅仅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记住，在第一学院中没有敌人。”
即使是在进来前有过任何纷争，同为学生就只能先把所有不满用一张笑脸盖起来。
最大威胁依旧是地狱。
而正因为这传统，在魔鬼面前同心协力的传统，才逐渐让这里变成大陆上最知名的顶尖。
犯错就尽可能取得对方原谅。
看他们走的方向大概是训练的场所吧？
托尼确实对于带新生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要结识什么新朋友。
“刚刚那瓶的刺激性很强，但对于身体带来的负担或许会太大。”
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资源比想象中要丰富。
而被好好保管的配方其实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中有很多效果尚未经过鉴定的。
“但灰蓝色却可以看成是整个系列魔药的逆向。”
让涣散的意识在短时间内重新聚合。
只是会造成肌肉抽搐。
托尼在短时间内一度失去身体的控制。
等问题稍微缓和后，就发生自己穿着这套衣服就已经成这个破烂样。
“算了，还是得先好好休息。”
正好今天是新生入学典礼，原先课堂都因为迁就导师们的时间而统统取消。
当然，站在院方的角度上也有联谊的准备。
毕竟还有一部分的功能是为了贵族服务。
“不好意思，你会知道等一下要到哪里集合吗？”
很软嫩的声音。
由于入学原因的不同，托尼实在是很少和其他人有任何交流。
除了必须出席的课堂外，更多都把空余空间放在药物的整理和研究上。
当中也有通过老莱恩的帮助。
圣骑士所看重的不只是过程中有多少的夺目成绩。
活着的人才配得上全部的荣耀。
“你能先说一下自己是怎么走到这边的吗？”
现在的位置很靠近宿舍区，托尼即使在不介意外貌，但起码都需要把身上的衣服稍微作一点处理。
丑和脏，两种概念。
后者是只有花费时间就能够避免的问题。
但考虑到安全性，学生居住和休息的地方实际上是在距离校门最远的地方。
“如果我说自己迷路了…”
如无意外，今天应该会有很明确的路标和指引。
即使注意不到，像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也应该不会被放任独自乱跑才对。
托尼虽然对联谊没有想法，但举办的主要目标也不到毫无了解。
大大的眼睛。
嗯。
没了。
不怎么擅长称赞别人的样貌。
“如果你不赶时间，我稍微打理倒是可以带你回去。”
现在的外观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公开场合。
尤其是像开学典礼那种计划是要给予新生们一个良好印象的重要仪式。
甚至还受到老教皇的特意吩咐。
换上能见人的正式衣服。
女孩名字是塞拉。
这算是三年学习中唯一能够接触到牧师的机会。
“主要的时间都在教堂中度过的，倒是不太属于对于路线有敏锐的认知。”
圣骑士需要大量空间来训练和对抗。
但只是抱着经典施展神术，在过程中更多都会配合这附近教堂的日常运作。
“你会想要走快点吗？反正我是都没关系。”
托尼对于典礼的兴趣不算太大。
无趣的流程。
几乎只有装饰作用的客套话。
作为新生的她，能够准时出席还是比较容易留下较好的第一印象。
某些神官在时间控制上有很高的要求。
如果在重要仪式迟到的话，或许对于以后能够得到的评价也会有相对应的调低。
“不，我真的走不动了。”
差点就那样坐到地上。
因为有晚上的宴会，新生们在今天还不需要换上制服。
也不怕那条纯白色长裙会沾上泥土。
单单是讲话的仪态和身上的服装就已经证明不可能是普通人。
“那你是需要我来背着吗？”
考虑到现在的机会也有老教皇的影响，托尼就是还不太清楚具体要聊的内容才希望尽早地了解。
至于背个小女孩，看着体型大概连平日负重的七分之二都没有。
拉拉扯扯后，只留下一个脸红通通的塞拉待在角落。
稍微考虑绅士应该要做的礼仪。
“都到门口了，你应该不会再把自己弄丢了吧？”
刚好赶在庆典正式开始之前。
这一任院长已经站到台上，两边则是包括老莱恩在内的其余教职员。
而老教皇则是做到嘉宾席的中心。
地位的尊贵使得在任何，起码这个大陆上的所有场合，都自然而然地成为全部人视线集中的唯一焦点。
“孩子，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放下身段的亲切拥抱。
即使不在波尔成，即使换作是德塞圣城或大陆上任何一座城市中。
能够以那种岁数直接面对魔鬼。
尤其是愿意为了身边的伙伴而直接面对断角所带来的压力。
“听索罗斯说，安东尼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
意识没有到很清醒。
还没有说出完整句子的能力。
但起码不再昏迷。
“真的不知道那个英雄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老教皇对于事情的理解更多都是从老莱恩和泰勒的说法所得知。
托尼没有想要抢的意思，那只剩下的角也被当成是自己叔叔的战利品。
里程碑一般的战利品。
“但我的建议依旧是不用急着回去。”
虽然已经醒来，但依旧缺乏沟通的可能性。
现在回去更多也只是和那群圣职人员共同分担照顾的责任。
托尼更好的选择依旧是先完成这三年的学习。
不管是继续找到彻底恢复的方法，或者是想要在以后能够以圣骑士的身份活着。
“谢谢你的好意。”
有时候必须要非常感谢生命中出现过的这些老人。
在最需要一个家时，老神父拯救了那个可怜的男孩。
要不然可能早就饿死了。
而老教皇也给予过鼓励的支持。
听说这段时间的魔药研究也有受到背后的影响。
甚至连那个到现在都摆着一张臭脸的嗜酒导师老莱恩。
没有特地照顾，以那种出席率应该早就要收到警告而被迫退学。
“我猜你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要是有其他的特别安排…”
满是皱纹的一张笑脸。
有些话当然不能说得太直接。
但对于这孩子却很难不给予更多注意。
他和哥哥…
“也谢谢你这时间的照顾。”
礼貌。
还有留下一份研究笔记。
老教皇之所以会为自己抽出时间，更多也都有因为这点的影响吧？
“不过再怎么样，应该都算是赚的。”
托尼逐渐发现这具身体的秘密。
适应性。
但始终不能嗑药当成是常规的提升手段。
身体依旧会承受额外的负担，原先的训练计划根本就不可能顺利完成。
一次性大量灌下更是会导致严重的副作用。
像是断角那次，后面三个月都几乎是在床上度过。
“咦，你刚刚去哪里了啊？”
讲了不少在自己笔记所下的符号。
而也从老教皇的嘴里知道不少关于安东尼的具体情况。
等出来时其实也差不多结束那冗长的致辞环节。
“躲着去休息了。”
托尼也清楚和老教皇有私下的交情是一个多爆炸性的消息。
虽然自己不太在意，但别人会怎么想也没到真的完全无法预料。
“你呢？有认识到新朋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