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魔鬼瘫倒在地上。
止不住地咳嗽。
托尼嗑下魔药后，在物种上已经和普通人类有着很大的差异性。
“我终于有一次成功站到最后。”
痛苦占据大脑的所有角落。
身体几乎都已经彻底摆脱自己的控制。
但赢了。
那根折断的尖角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有什么特别感想吗？毕竟这可是输给眼中那弱小而可悲的人类。”
内心深处似乎要有什么压抑不住的冲动。
大声地统统喊出来。
他都快要被那见鬼的生活彻底逼疯。
现在还把老神父的死放在心上确实会显得有点过于执着。
但后续一系列悲剧却依旧难以让他有足够时间放松那紧绷的神经。
只有现在。
大量喝下由黑影所调配的魔药，当意识真正肆意漂游才能够感受到那些不曾接触的。
“所到之处，圣光必将同行。”
托尼也说不清楚这是否仅仅为自己的臆想或错觉。
但他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祷告所得到的回应。
只活一次的人生，把握某个时机来坚定自己的信仰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尖角，应该是说断角，以生物的定义还不算彻底死透。
“不愧是拥有抗性的孩子，只要拥有足够多的魔药就可以轻易地让奇迹发生。”
未曾被听见的低语。
直到此时此刻，黑影再也没有继续当旁观者的打算。
虽然和玛门不算太熟悉，但同为君王总不能看着他的仆从就那样以魔鬼身份死去。
会更加像是被火焰猛烈燃烧过的尸体，以人类的现有水平确实也没有保存和进行更深入研究的可能性。
“现在放到你眼前的有两个选择。”
仅仅为了想要泄愤而把断角彻底从世界上抹去存在过的痕迹。
或者把那当成是全新交易中的高价筹码。
“那三个圣骑士的灵魂外加一些高效的治疗药水。”
以教堂中的配方所制造出来只是浅红液体。
确实对恢复效果已经有明显帮助。
但托尼更清楚现在被展现的那种深色所代表的几乎是再一次的机会。
最极限的甚至可以让断臂重生。
三，虽然很困难，但请记住保持足够的冷静。
“这应该还不是你的底线吧？”
黑影的提议已经能够算是很大诱惑。
断角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都会被一次性彻底消除。
托尼明明在其他的任何时候都总显得有点考虑不周全。
只有面对魔鬼。
他总觉得在隐隐约约中，有某种或某些难以用文字或语言所表达的存在。
正影响着自己最后的决定。
就好像是提前知道老神父的确实归宿。
“顶多在我们交易的年限中减少一个月，前提是放弃教堂中那些圣骑士的生命。”
距离十年才刚刚过去五个礼拜。
忘记可行性，托尼这才知道其他可以提前完成契约的方式。
猎杀地狱的入侵者。
只需要一百一十九只。
断角不算，自己还没有狠心到可以用教堂中的其他人来换取消息。
“不会再加上任何的筹码，反正顶多会是场双输的交易。”
“用一头魔鬼的死亡来换取几个人类的灵魂。”
“我的确亏了，但你也不可能有赚。”
托尼不清楚尸体的具体用处是两边共有的已知讯息。
想要以这点争取到更好的条件根本就是对于智商的严重侮辱。
更何况把全部恢复到原状就已经比预期中最理想的情况还要再好些。
交易意向达成基本一致。
这就是第二份契约全部内容。
连被活埋的老莱恩都因为黑影而彻底恢复。
“还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冲动，但看在你是熟客的份上就顺便在额外赠送应该会很有趣的消息。”
安东尼的昏迷可不在讨论范围内。
而生命力的补充对于意识层面并没有太多帮助。
黑影轻轻地走了。
带着瑟瑟发抖的断角就那样选择离开。
某种意义，这也很符合君王那种无趣而重复的生活。
只是托尼能感到的更多仅有来自地狱的恶意。
“魔鬼还真是闲得发慌的存在。”
安东尼的具体情况还需要神官和其他圣职人员的详细检查。
即使再担心，也没有任何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这种就是达成目标，之后会带来的就是空荡荡的感觉吗？”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
身体依旧处于被透支的虚弱状态。
药效有着时限。
当凭空而生的力量都被彻底耗尽时，会陷入昏迷只能够算是一种常见的后遗症。
“安东尼叔叔怎么了？”
犯困瞌睡的老莱恩坐在床边，却因为最细微的动静而缓缓清醒过来。
“还以为你对他的情况不会有任何的了解。”
一直都被认为是最强大，但那个圣骑士在遇到断角以后也就是只能被轻易地握住脖子。
窒息。
但却依旧地只是游走在亲吻死亡的边缘。
正正是因为没有死才会被排除契约的内容外。
索罗斯和其他神官都已经尽最大努力。
经典中记载的所有神术或看似可行的方法都被用上。
“他的呼吸和心跳，以及其他的生理特征都在保持在正常水平。”
短时间看上去没有生命威胁。
要不是因为无法被唤醒，那也更像是因为疲惫而选择的休息。
“决定权再次放到你手上。”
想要留下来照顾？
还是就那样出发？
托尼最后的爆发并没有被看见。
现在教堂，更多只是把一切都当成是安东尼的拼死反抗所带来的成功驱逐。
“反正留在这里也不可能找到改善处境的解答吧？”
既然安东尼都已经被当成英雄般的象征，那么就让自己来拯救在所有人心目中的高尚存在。
黑影没有说谎的必要。
想要唤醒叔叔的最好办法。
就只有找一头魔鬼，嗑药后以绝对的优势打至半残。
第三场交易。
“嗯，那你的身体有出现什么状况吗？”
老莱恩又不知道从那里拿来一瓶酒。
都已经踏入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还能够走出来几乎可以算是圣光最大的保佑。
“感谢我主赐予第二生命。”
